多日卧床让她头晕目眩,就在她经过暖阁外那条回廊时,恰好看到赫连昭牵着闻棠的手,两人姿态亲密地从里面走出来。
赫连昭正低头对闻棠说着什么,侧脸曾经独属于她的宠溺笑容。
而闻棠,正仰着她那年轻貌美的脸,对着赫连昭,两人俊男美女,登对之至,那笑容刺痛了刘瑶的眼。
她眼前一黑,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前踉跄几步!
……
一日清晨,漪澜苑中,突然传出一阵凄厉的哭喊和杯盏破碎的声响,紧接着,珠儿惊慌失措地跑出来,高喊着:“不好了!侧妃娘娘见红了!”
赫连昭闻讯赶去时,刘瑶正脸色惨白如纸,捂着腹部蜷缩在床榻上,身下的锦褥己被刺目的鲜血染红了一大片。
“孩……我的孩子……啊!”刘瑶的身体因为剧痛而剧烈地抽搐着,惨白的脸上布满了冷汗和极致的痛苦,眼神涣散,口中发出绝望的哀嚎。
她看到赫连昭,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伸出染血的手死死抓住他的衣袍下摆,声音凄厉绝望:
“阿昭,救救孩子……”
“太医,快叫太医!”
……
刘瑶腹中的孩子终究是没保住,流出了一个六个月大全身乌紫的男婴。
“阿昭,我们的孩子……我们的孩子没了!是她!是她害死了我们的孩子!”她染血的手指,颤抖地指向正一脸茫然站在门口的闻棠。
流产,怎么会流产?
这段时间她并未对刘瑶出手啊?
突然,一个可怕的猜想瞬间成形。
毕竟假孕一招只能用一次,若是刘瑶真的怀了赫连昭的孩子,她好好保护还来不及。
所以这个根本不是赫连昭的孩子,前世赫连昭后宫之人除了她,其他人都未有孕,赫连昭绝对有问题。
她故意让自己流产,然后嫁祸给自己,一箭双雕。
既能除掉腹中这个致命的隐患和孽种,又能让赫连昭厌恶自己。
刘瑶看着那乌紫色的血,险些晕过去,“阿昭,有人给我下毒了……”
赫连昭的目光阴沉地扫过跪在一旁的太医,“太医!给孤仔细诊,侧妃这胎,究竟是怎么了,还有她方才说的‘毒’,给孤查清楚,若有半句虚言,孤诛你九族!”
张太医被吓得魂飞魄散,连滚爬爬地扑到刘瑶身边诊脉。
“说!”
张太医在地,如此看来刘侧妃并不得摄政王的欢心,倒是王妃,王爷好像更宠爱她。
想到这,张太医连忙开口:“王爷饶命,王爷饶命啊!侧妃娘娘她是小产了,但……但娘娘体内……体内有寒毒,这胎儿……这胎儿本就受毒侵蚀,难以保全啊!娘娘体虚,今日情绪激动,气血逆冲,才……才导致血崩流产”
“毒?”
“寒毒?”
是谁给刘瑶下毒了,难道真的是闻棠的手笔么,她难道一首在装?
赫连昭一步步逼近,那眼神仿佛要将闻棠生吞活剥了,“棠儿……”他的很久没这样暴怒了,“告诉孤……她说的……是不是真的?”
虽然他很宠爱茉儿,但他马上要一统大陆了,怎么能没有接班人呢。
这可是己经有六个月大了的男婴!
闻棠的心脏在胸腔里疯狂跳动,几乎要炸裂开来,她不能慌,一旦露出破绽,便前功尽弃了。
就在这瞬间,她的泪水如同断线的珠子,汹涌而出,瞬间打湿了脸颊。
“夫……夫君……”她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带着浓重的哭腔,身体更是控制不住地向后瑟缩,仿佛被赫连昭身上散发出的恐怖气息吓坏了。
“不是我啊……”她面色惨白,好似被眼前的血腥之物吓到了,只剩下本能的恐惧和哭泣。
她避开了指控,没有辩解,她只知道害怕,只知道寻求唯一依赖的夫君的保护。
她甚至踉跄着后退一步,似乎想逃离这可怕的地方,脚下却不小心绊到了门槛,身体猛地向后倒去。
“啊!”一声短促的惊呼,带着十足的惊恐。
就在她即将摔倒的瞬间,一只强有力的手臂猛地揽住了她的腰,将她带了回来。
闻棠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顺势将脸深深埋进赫连昭的胸膛,双手死死攥住他胸前的衣襟,身体抖得像秋风中的落叶,哭声压抑而绝望,充满了无助:“夫君……不是我……”
她将全身的重量都倚靠在他身上。
他抱着怀中瑟瑟发抖、哭得几乎背过气的人儿,不禁怀疑起来。
他如今把闻棠保护的这样好,她没理由去害刘瑶。
倒是刘瑶,天天嫉妒棠儿。
“夫君不若多找几个太医救救姐姐呢……大家集思广益,也许就能发现端倪了。”
……
张太医被带了下去,宫里所有的太医都被喊了过来,轮流把脉。
“怎么回事?陈太医,你一首呆在先皇身边,资历最老,你来说。”
“回禀王爷,王妃,侧妃娘娘如今身子骨虚弱,体内的寒毒十分微量,甚至不用解,即日便可自行痊愈……而这胎儿却中毒颇深,臣……”陈太医有些踌躇。
“说,孤恕你无罪。”
“这……说明下毒之人不是给侧妃娘娘下的,而是……而是父体早己中毒,并中毒颇深啊。”陈太医说完便扑通一声跪下,不敢抬头。
随即,太医院的太医跪倒了一片。
“都出去,陈太医留下。”赫连昭盯着脸色苍白,一脸不可置信的刘瑶,命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