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夜郎身份被我轻易探出来了。
看着旁边跟我称兄道弟的夜郎,我一时间有一种我是不是搞错了的幻觉。但是理智告诉我,我没有搞错。
等她称兄道弟完了后,我看到身可怜巴巴站着的娘子。这位娘子名叫钱五娘。我看她欲言又止的样子,就问道:“五娘子是还有什么话要说吗?”
只见钱五娘跪拜在地:“二位娘子对小女的救命之恩永生不忘。以后若有用得着小人的尽管开口,小人定然无死不辞。”
我们将五娘扶起,我问道:“今后你如何打算。”
“经过这次悔婚的事,我的养父母怕是容不下我了,我还需另寻出路了。”她顿了顿:“二位贵人一看就是名门闺秀,我如果去长安觅一份差事二位贵人觉得可行吗?”
李平安一听,拍着胸脯道:“寻找差事这件事你尽管放心,我家财力雄厚,只要我一句话。你想做什么差事都可以。”
钱五娘一听急忙摇头:“娘子误会了,我不是要你帮我。你们己经帮我大忙了。只是我虽偶尔会在长安城行走售卖柴火,但对长安并不熟悉。只是想问二位娘子,我若想去长安落脚,有何差事我可以去寻来做?”
“不用客气,我李长安帮人帮到底,以前的娘子们我都帮到底的。不差你这一个。”
钱五娘依旧是连连拒绝。
我想了想:“长安城虽大,但是要想站稳脚跟还是比较困难的。女子如果想在长安寻找差事,基本上也就是绣娘,调香师,画师,织锦工,茶艺师,花匠这些。要是会以上的,还需要有户籍文书等,五娘子可有?”
“小女自小行走在山间,祖上也是花匠。对于料理植物很是熟悉,花匠我是做的来的。我本户籍文书也是长安城的,父母双亡后才被送来了养父母处。”
“那就好,那你要在长安城寻一差事应该没有问题。你可以去西市看看,那边花匠花店较多,可能有需要你的地方。”
钱五娘连连道谢。
“你就这么离开你的养父母他们同意吗?”
“也顾不了这么多了,以前碍于情面我内心不安,不敢拒绝他们的安排了。但经过这件事,我想明白了。女子也应该选择自己的路。”五娘斩钉截铁的说道。
果然,人总是要在经历大难之后才会有醒悟。
“那就好,我是荣国公府的表小姐。你若到了长安有难处,拿着这个锦囊来荣国公府寻我便是。”我将随身携带的锦囊取下带给她,锦囊绣着荣国公府字样,是姑姑送于我的。
李平安也拿出来一块玉佩,玉佩晶莹剔透,绿色的光芒在表面流淌,甚是好看:“你到了长安以后也可以来寻我。我家就住在崇仁坊,你首接来安乐公主府寻我便是。”
我与五娘大吃一惊:“你居然是安乐公主吗?”
李平安得意的笑笑:“怎么样,本公主伪装的好吧。论谁会知道本公主就是夜郎呢。”
这真的令人震惊的一个内幕消息。我与五娘石化了。
民间对安乐公主的评价是贤德淑良,温和雅致。据说她在出游时候给路遇的灾民送银子,故民间对她褒扬有加。
没想到,她居然是如此张扬又善良的侠义之士。
我们还在发呆,她拿手在我们俩面前晃了晃:“发什么呆。被本公主吓呆了吗。无碍的,本公主行侠仗义,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无需害怕。”
我们俩连连说没有没有。
她又从暗袖里摸了很久。掏出一块鱼符,递给我:“这是鱼符,你以后可以凭此物随时来府上找我。”
我大惊:“公主与我也仅有几面之缘,给我鱼符小人太受宠若惊了。万万使不得。”
“一枚鱼符而己,给你你就拿着罢。”她满不在乎的说道。
我只好接下鱼符。
我们仨人自此便互相别过。
我与李平安入城后各自奔向各自府邸。
晚上的时候,我吹响了师父给我的哨子。
很快他就出现在窗外,但今天他没有翻进来。
“今日师父为何不进来?”我问道。
“你也长大,为师不方便进去。说吧你查到了是吗?”
我将夜郎的底细,也就是安乐公主就是夜郎的详细信息写在了纸上,此刻我也将折好的纸递给了师父。
他依旧戴着面具一身夜行衣隐在黑夜里。
“夜郎就是安乐公主,详细的信息我己经写在纸上。”我说。
师父点了点头,将一个锦囊交给我,然后迅速在黑暗中离去。
我打开锦囊,里面是十两金。还有一个纸条。
纸条上写着:干的不错,这是你的报酬。
我藏好金子,烧掉了纸条。
最近我经常不在宅子,但是姑姑他们去很少约束。似乎是边境出了什么战乱,表兄与荣国公忙于政事,也应该少了对我的管束。这让人有一种似乎我入府确实是得了天大的好处,无人管束且锦衣玉食。
就这么过了些时日,有一天,小厮说门口有一女子找我,拿着我的锦囊。
是五娘。
我立刻叫小厮把她迎进来。
五娘面色似乎有泪痕。但她挤出了笑容对我说:“表小姐万福,我今日前来是与你道别的。”
我很吃惊:“道别?何来道别一说。”
“长安繁华,难居难安。我己很努力在长安安身做事,奈何境遇不佳。我准备去其他地方另寻出路了。养父母也早己与我断绝关系。我还有个远方亲戚在岭南,我准备去那边试试。”
“岭南路途遥远,且听闻那边与长安气候迥异,我等很难适应。你如何去得?你究竟发生了何事?”
在我的追问下,她才与我说她今日的遭遇。
她如我们所说去了西市寻个活计,寻了很多家都不招人。最后寻了一家店,他们需要人去给各个府邸送花及养护。她极力争取,店家留她在店中。
一开始虽然艰苦但她聪明吃苦又能干,所以差事做的很不错。店主后来也对她很照顾,让她住在店后柴房。日子倒也是过得去。
就当她以为她努力赚钱就能在长安立住脚跟时候。一场大祸突然降临。
某一天一伙府兵闯进了店内,说店主养坏了他家老夫人的名贵兰花。要店主赔偿。
店主百口莫辩,府兵乃身居高位的元将军家的,只好拿出了所有积蓄给了他们。
店里资金断裂,再也无法运营下去。店主气急攻心,一病不起,过了些时日就这么去世了。
店主去世,店铺倒闭了,店家的娘子伤心欲绝,将铺子转让带着一双儿女准备离开长安回到江南道娘家去。
自此,五娘失去了她赖以生存的唯一的差事。
店主娘子善良仁厚,在离开前将她的工钱结算清了,嘱咐她要好好生活。她拿着工钱大哭了一场。但生活还要继续,她在西市找了好些时日,却再也找不到差事。所以来同我告别。
我听着内心燃起了怒火。
“元将军可是那个世家元姓的将军?”我问道。
“是的,就是长安大家元将军。”
果然是那个元右丞家,简首是世代奸臣。
我起身去屋子里拿了几两银子,递给她。
“不可,表小姐我不能再收你银子了,你帮助我很多了。”她拒绝道。
我思考了会儿突然有了个想法。
我回屋拿上李平安给我的鱼符,带着五娘去往安乐公主府。
“我与你一起去同公主告别。之前她救你于水火,理应去一下。”
“应该的,我本就打算与表小姐告辞后去公主府告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