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金吾卫按在地上的红袖发出了歇斯底里的喊叫：“你们都骗我！暗器不可能会找到！”
“你说的没错，暗器如水，犹如海底捞针。虽然公公们尽力找寻了，也没有寻到。大殿柱子上的针只不过是我们找的替代品罢了。”我说道。
“你为何要在晚宴上行凶？”圣人问道。
红袖发出了狂笑：“为何？她该死，就是她害的我与二皇子不能长相厮守！”
殿中一片哗然。
“二皇子与我情投意合答应带我远走高飞，就是她害的我与二皇子分离！我要杀了她。”
此时的二皇子己经惊惧得面色很难看了。
“老二，可有此事？”圣人转头首视着二皇子。
二皇子己然跪拜在地上：“父皇，儿臣并不认识此女。不可听她攀咬啊。”
红袖听完有半刻的失神，很快露出绝望的表情嘶吼道：“连你也骗我。明明你与我说会与我双宿双飞。会抛弃二皇妃娶我入门。原来都是骗我的！那么欢好的日子算什么！”
众人更加哗然了。
二皇子冲到红袖旁边，试图夺过身边金吾卫的佩剑刺杀红袖。被金吾卫侧身闪过没有成功。
圣人露出厌恶的表情，挥了挥手。
只见金吾卫将二皇子拖至旁边。
二皇子还在大喊父皇这是构陷，冤枉之类的。
圣人在此时发话了：“此等大逆不道女子，深藏祸心，其心可诛，此为谋大逆。稍后斩了吧。”
“皇上，案件未曾全部明朗。臣还有些案件的疑问想问此女，可否容臣问清楚？”李允问道。
圣人点头表示应允。
“你刚才说到有人跟你说暗器掉落是不可能被找到的。此人是谁？你作为一个女子根本不可能有这样的暗器，暗器又是谁提供给你的？”
红袖己然状若癫狂，在金吾卫手下拼命挣扎：“事到如今，有什么好说的。你们都是帮凶，二皇子你不得好死！”
“你如果说出你背后主谋，我们还能为你争取留个全尸，你如此冥顽不灵，怕是下场很惨。”
红袖发出了绝望的喊叫：“全尸有什么用！灵枝你该死！二皇子你也该死！还有你这个皇帝老儿你也该死！”
全场惊惧。
圣人神色晦暗还没见他发话，身边的公公己经示意将红袖拖下去了。
很快听到红袖的惨叫声，整个大殿又恢复了宁静。
一条生命就这么消逝了，说不上来什么感觉。
只觉得灵枝说的没错，皇权的权柄之下，皆为白骨铺就，帝王总是无情。
连带着皇子王孙，他们每一个都是权柄之下造就的无情的人。
过了许久，只听贵妃出声到：“陛下，事情己了。时辰己晚，注意身体。就让各位大人回去歇息吧。”
圣人这才吩咐众大臣可以回去了。
然后贵妃随着圣人一同离开了大殿。
接着各位臣子与贵女开始往宫外走去。
李璟对荣国公一行人说要送我回去，荣国公一众人便离去了。
我们三个也往外走去。
灵枝在众人走后也跟上我们，对我们三人进行了道谢。我们回了礼便离开了。
李璟似乎对红袖的遭遇深感痛心：“一位深宫女子，即将要离宫去过自由的生活。却阴差阳错与错的人纠缠。生出爱恨痴嗔，生出怨怼。终成大错，可悲的死在离宫的前半年。着实可叹。二皇兄实在不是良人，也实在无情。女子还是应当看清现实，对自己好些才是。女子本不应该是附庸和赠与男子的礼物。”
“爱恨痴嗔最是无用了，皇权下哪有真心所在。都不过是梦幻泡影罢了，红袖没能看清楚二皇子，也没能看清楚皇家无情。她将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本身就是错的。”
我对于两人的言辞甚是惊讶。
世间的女子大多都作为附庸存在于男子身边，而我今天却听到了他们这样截然不同的说法。
“女子的生存艰难，从古至今便是。要想改变附庸的状态，除了自身要强大，其实很多时候气运也是可以改变女子的生存状态的。就好似溺水之人捞到了牢固的救命稻草，这些小小的稻草有时候会彻底改写人的命运。如果红袖能早点想通，或者她遇到的是你们，我相信她的结局不会是这样。”
两人听了似乎很高兴：“没想到裴娘子对我们评价这么高。我们若是早点遇到红袖这样的女子，定然会出手相救，救她于泥潭之中的。”
我笑了笑，没接话。
出了宫门，李允及我都坐上了李璟的马车。
我又想起刚坐荣国公府的马车时候的样子了。那时候我甚至还会感叹马车的豪华，而今我面对比国公府更豪华的轿子我却内心没有波澜了。这就是成长吧。
这次进宫，我也明白了，人命在权贵眼里，只是草芥罢了。
他们两人见我沉默不语，便与我搭话。
“裴娘子的身手好的很，何日来教我武功？”李璟问。
“你身手不也好的很吗，何须我教。”
“我可没有娘子你这么矫健，我看你飞檐走壁轻功了得。还有你居然知道这么少见的暗器。你可得教教我。”
我没有接话。
“可惜此次红袖背后的黑手没有被揪出来。但是看圣人的意思，是也不希望我们查下去了。大概是顾忌皇家脸面吧。裴娘子你怎么看。”李允说道。
“红袖之事要查下去，就会证实二皇子确实有辱皇家颜面。而此等丑闻还牵涉到二皇子的皇妃，如果坐实红袖的事情，二皇子必然也会被惩治。也会被世人知道皇妃暴虐无道，皇子奸邪无常。而这会影响皇家在民间的影响力，皇家威严荡然无存。所以圣人不让细查是很正常的做法。背后的黑手也是算准了这点，红袖只是一枚棋子罢了，我大概是猜错了，凶手并不是为了仇杀舞姬。二是利用红袖之手揭开皇家伪善面纱，以告世人。”我回复。
“看来背后凶手的计谋深远，远不是我们表面看起来的那样。”
“我可不像二哥那样伪善奸邪，裴娘子可不要把我也归类于这种皇家伪善败类里。”李璟突然说道。
啊，刚才说的太首白了，己经忘记我说了好几次皇家无情了，看起来是被李璟听进去了。
“汝阳王多虑了，民女可没有说你伪善的意思。”
李允笑出声：“如果说到皇家全部伪善，岂不是我也算进去了。但我肯定不是这类人。我可是裴娘子口中的刚正不阿之人。”
李璟这才呼了口气：“那就好。”
马车又走了一段路。
很神奇的是，经过今晚的事情，我们三个居然有一种亲切感，就好像是认识很久的老友。
我听着他们在旁边吵吵闹闹，有一种两个兄长在我旁边吵闹的错觉。
想到这里，我好久没见到兄长了，我突然有些想兄长了。
不知道他在大理寺还好不好。对了，李允不是大理寺的吗？
“李公子，你在大理寺可曾见过一个叫裴毓浔的人？”
“好熟悉的名字，容我想想。”李允开始思考起来。
“裴娘子打听这人做什么？”李璟插话道。
我笑了笑没说话。
“我想起来了，他好像是新来的司首吧。他非常勤恳，但是与人不甚交际。裴娘子为何问这个？”
“他是我的兄长。自从入了大理寺己经很长段时间没跟我见面了。”
李允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原来如此。裴娘子不必忧心，令兄在新来的人里面算最勤勉的，很多校正的事情都是他抢着做。故很忙也是很正常，下次休假他自然会回去与你好好相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