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沈青岩到旅游局的时候,那边的人说陈局长路上有点事耽搁了,会晚半个小时左右回来,沈青岩便到抽空到楼下去抽了支烟。
等他抽完烟返回来的时候正好看到陈局长他们的车在门口停了下来。
他走向前打招呼:“陈局长,您好!”
陈之生回头看他一眼,点头回:“嗯,沈总,久等了!”
“刚刚在路上接到领导的电话,我这边马上要赶去开个会,可能要你改天再跑一趟…”
话未说完,车上又下来一个人,顾紫晴。
顾紫晴转头看到了他,笑着打招呼“沈总”然后又扭头对陈之生说:“陈局长,您先忙,我就先回去了,这几天您辛苦了。”
说罢,就准备转身告辞。
陈之生没应,转头对司机说:“小张,不是说了让你去送顾总?”
司机小张也很无奈:“我说了,顾总说您要赶去开会,她自己走就行。”
顾紫晴也赶紧解释:“是的,我己经打电话叫司机过来了,您赶紧忙去吧。”
陈之生微微皱着眉,正要坚持,却听一旁的沈青岩说:“陈局长您忙您的,我刚好顺路,可以送顾总一程。”
陈之生抬头看了他一眼,终是没再坚持,跟他说了声“辛苦”又扭头叮嘱顾紫晴说:“你回去多休息一下,一定要注意肩膀别再抻着。”
顾紫晴淡笑着回:“好。”
然后陈之生便转头坐上车又走了。
沈青岩站在那里,看着陈之生的车子走远了,才皱眉扭头看向一旁的顾紫晴:“受伤了?”
顾紫晴回:“没事,不小心撞到了肩膀,这两天己经好多了。”
沈青岩:“……还是多注意一下。”
然后,沈青岩带着顾紫晴坐上车子,往回走。
一路上,两个人都默契的保持着沉默,顾紫晴沉默是因为一路颠簸,这会儿实在有些累了。而沈青岩沉默是因为,他越想越觉得刚刚陈之生对顾紫晴的态度不一般,冥冥之中有一种占有和亲密感。
因着上次范局长那个乌龙事件,他对当时自己的态度深感不耻,所以这次他决定不再开口过问,因为这本也不是他应该管的事情。
一路沉默着到了顾家大门口,沈青岩终是在顾紫晴准备下车的时候,拦住了她:“你跟,陈局长…”
他话说了一半,卡在哪里,顾紫晴似也是不急,耐心的回看着他,就在他决定放弃再问的时候,顾紫晴开口回了他:“没有。”
沈青岩愣了一下,眼神下意识飘忽着不去看她,而顾紫晴也没再多做解释,转头拎了包就下车走了。
顾紫晴回到家里简单收拾了一下,就去了顾紫汐屋里,她正坐在书桌前认真仔细的抄着什么,顾紫晴走过去一看,竟然是佛经。
“怎么突然想起抄佛经了,之前小时候你因为偷懒练字,可没少被爸爸打手心。”顾紫晴笑着说,想要逗她开心。
顾紫汐手中的笔顿了一下,低声回:“…大约是那个时候并没有什么想要求的。”
一句话,顾紫晴就明白了,她这傻妹妹这是也学会求人了。
然后,顾紫汐放下了手中的笔,抬头叫她:“姐。”
顾紫晴回:“嗯?”
“听说,他病的不轻。”
“…在静养调理着呢,别太担心。”
顾紫汐叹气:“如果真能好,我也就不求什么了。”
然后又径自说:“你是不是很意外,为什么我跟他会有纠葛?”
顾紫晴:“是。”
“其实,我也没想到的,那时候在大学,有个暗恋我的男孩子约我去看他打球,在球场的台阶上,我第一次见到他,他那时候很瘦,脸又苍白,看上去若不经风,但却偏偏站的挺拔,他回头看了我一眼,然后我就喜欢上他了。”
“我是喜欢上他之后才知道他是沈青岩的弟弟,我想过放弃的,但心总是不受控制,我甚至想过让爸爸把亲事给退了,但是我终究还是没敢开口,怕你们会对我失望。”
“但我又放不下他,便一遍自我麻痹,一遍不停的纠缠他,有一次我追着他跑了大半个操场,才抓住他,他咳的厉害,脸上没有一点血色,我怕极了,抱着他一边哭一边说,让他不用再跑了,我会放开他的。”
“但是我从来没有放下过他,我给他写过很多封很长很长的信,甚至威胁他如果不来见我,我就退婚。”
“但他真的,一次也没来看过我。”
“再后来,就是我离家出走那次了,我知道他也一首单着,所以我想做一次破釜沉舟的试探,我留了信给你,也让别人捎了信给他,想要跟他一起走。”
“最后,他还是没有赴约。”
“我一个人在新加坡辗转等了他很久,后来才去了国外,偷偷住在了父亲治疗所的旁边。”
“我真是恨他,姐,他怎么可以这么无情…他明明也是喜欢我的…即使他真的有苦衷,中间隔着我与沈青岩之间的婚约,但我又何尝不是呢?”
“虽然我知道我一走了之很自私,我这样自私的爱着他,或许这就是老天对我的惩罚…”
“不要这样说。”顾紫晴走过去,将泪流满面的顾紫汐抱进怀里。
“他或许是,不想要拖累你。”
顾紫汐苦笑:“或许吧,但他的伟大的成全却给我了最深的恨,所以我到现在都无法再爱上另一个人。”
顾紫晴不知应该怎样劝导她,但今天她愿意将这个故事说出来,或许她心里的伤也会慢慢结疤,成为过去吧。就像那首歌中所唱道的“走吧,走吧,人总要学着自己长大;走吧,走吧,人生难免经历苦痛挣扎…这就是爱的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