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她强撑着，“你先去主持大局，别管我了……”
话还没说完，黑暗便吞噬了她的意识。
……
当闻棠再次醒来时，在床边一首守着她的罗南风兴奋地凑了上来，
“阿姐，你醒了！”他眼下挂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显然一首守在这里。
闻棠虚弱地笑了笑，“都是外伤，躺几日便好了，现在局势怎么样了？。”
罗南风扶她靠坐在床头，神情变得严肃起来：“隶属西夏的好几座城池己经向北溟投降，赫连昭退守到兰榆城，那挨着长安国边界，不好打。”
“嗯，北溟此次突然朝西夏发难，确实没把长安国放在眼里。”
“阿姐，你还是好好休息吧，长安国那还有太子殿下撑着。”
“风儿，你记住，报仇这事没有你的性命重要。”
罗南风眼神一暗：“这些年我一首在北溟暗中积蓄力量，就等着有朝一日为罗家报仇。”
“都怪阿姐，识人不清，给家里招来灾祸了。”
“阿姐不必自责，当时若不是我听信了那刘阳的鬼话，也不会打开城门，引狼入室。”
两人说到这里都有些沉默。
当年赫连昭听信刘阳刘瑶的建议，向长安国主秦姚进言，说霞栖城有不臣之心。
拿自己的岳丈家为投名状，让秦姚觉得他忠心耿耿又大义灭亲，甚是欣慰。
这才破例允许他圈地为王，复兴政权。
那时的她正怀着身孕，赫连昭骗她是去支援父亲。
“太子殿下来了。”侍卫的声音打断了闻棠的回忆。
秦渊大步走了进来，“在这不必喊我太子。”
他看向闻棠，“这里不安全，随我去长安国。”
当然，他让闻棠离开的还有一个原因便是罗南风，两人相互关心还举止亲密。
“你跟殿下走吧，这太危险了，赫连昭可能随时卷土重来。”罗南风劝道。
“那你呢？之后是什么安排。”
闻棠话还没说完，秦渊就上前将她横打抱起，“等这里安顿好，便会有北溟的官员前来接手，罗小将军就会去长安国。”
其实原本秦渊并不是这样打算的，但他也知道之前这些事惹得闻棠不高兴了。
罗南风见到这场景瞪大了眼睛，他从未见过秦渊与人如此亲近。
他与阿姐的关系……
不过，若是阿姐和秦渊在一起，那他格外赞同。
抛开仇恨不谈，秦渊可比那赫连昭出色多了，配得上阿姐。
……
秦渊一行人第二日便启程了，没有马车，轻装上阵，要以最快的速度抵达长安国。
赶路的时间太长，闻棠下马时腿一软，险些跪倒，她臂上的箭伤还未痊愈，长时间的使劲也让伤口略微有些渗血。
一只有力的手臂及时环住她的腰，熟悉的香味扑面而来。
“小心。”
秦渊的声音近在耳畔，温热呼吸拂过她颈侧。
闻棠像被烫到般猛地推开他：“别碰我！”
秦渊的手僵在半空，眼中闪过一丝闻棠读不懂的情绪，但他什么也没说，只是笑笑。
影辛不愿待在这，连忙出门去打野味了。
秦渊也不嫌灰多，利索的收拾出来两块空地，顺手将水囊递了过去。
“多谢。”闻棠接过水囊，刻意坐得离秦渊远些。
“影辛还要点时间，先吃些干粮吧。”一块包着油纸的肉脯递到眼前，秦渊不知何时站在了她身后。
闻棠没接：“不饿。”
“你需要体力。”秦渊仍保持着动作，“接下来还有两日的行程要赶。”
又安排自己！闻棠觉着心里烦。
“我说了不饿！”她猛地挥手，肉脯一下掉到了地上。
秦渊转身走开。
闻棠突然闻到一股血腥味，不是从自己身上传来的。
秦渊难不成受伤了？
看着地上的肉脯，闻棠一咬牙将它捡了起来，拍了拍灰正要往嘴里放，却被一只手制止了。
“脏了，你吃这块。”秦渊的声音没什么起伏，抽走她手里那块后，又递了块干净的。
他们走得都不是官道，带的干粮有限，闻棠正想说没事，却看见秦渊三两下吃掉了那块粘灰的肉铺。
影辛带回了一只山鸡和一些野果，闻棠见秦渊在闭目养神，走到影辛身边，“太子殿下受伤了？”
影辛绷着脸，没搭理她，提着鸡就往小溪边走，闻棠一路跟着。
“我真不知道殿下喜欢你什么。”影辛见离得远了，才开口道：“他原本现在可以舒舒服服坐着马车从北溟回长安国，可就是为了亲自去接你，绕来这西夏。”
影辛熟练用刀划开了山鸡的肚子，闻棠觉得那般狠劲，他想划开的是自己。
“还遇到了赫连昭，受了点伤，好在戴着面具没被认出来。”影辛将山鸡浸到水里，“而你对殿下爱搭不理的。”
听到这番话，闻棠心里也不是滋味。
可若不是秦渊，她也不会复仇中断，也不会置于这危险之中。
不知怎的，闻棠有些失落，这一世和上一世怎么完全不一样。
她知道自己贪心不足，可又无法控制自己这般别扭的情绪。
入夜。
“我来守上半夜。”她突然说。
秦渊正往火堆里添柴，闻言抬头，朝她看来。
“你受伤了，需要休息，我的伤没什么大碍。”闻棠硬邦邦地补充，“若是遇上什么棘手的东西，还得靠你击敌。”
“好。”
闻棠抱膝坐在火堆旁，听着夜间的声音。客栈有些破，许多地方都漏了，夜风呼呼地灌，她下意识往火堆靠了靠。
不知过了多久，身后传来脚步声，一件还带着体温的披风盖在她肩上。
“深秋，夜寒露重。”
秦渊的声音比平时沙哑，说完就将闻棠搂进自己怀里，没给她拒绝的机会。
下巴抵着闻棠的发丝，轻轻着。
秦渊身上的木质香围绕着她，是令人心安的味道。
闻棠一时没忍住，伸出双臂，搂住了秦渊精瘦的腰，彻底将头埋进了他的胸膛。
感受着那猛烈地心跳和逐渐发烫的体温。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