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明莱不知道该怎样和菲菲解释，她也没法解释。
她只能尴尬一笑，“我们只能算是微熟，平时见面没那么多的。”
“是吗？”菲菲提着裙子，并不相信，“微熟会说这样的话，你真的以为我很天真吗？”
“没有没有……”姜明莱摆手。
两人边说着边走进大厅，最前面的舞台上有人在调试话筒和音响，正放着流行歌曲。
就刚才那么一会的功夫，再回到这个厅，大半个公司的人都已经来了，大多数人站着，从服务生那拿来酒杯，走来走去地聊天。
菲菲看到了自已的部门主管，她招了招手，“我们主管叫我过去，我先过去了啊。”
姜明莱点头，目送她走进人群。
她问服务生要了个小碟子，站在入口处，往盘子里挑甜品。
这个甜品店是她敲定的，因为她比较爱吃。
装了满满一碟，姜明莱小心地穿过人群，朝着前排的圆桌过去，总裁办的圆桌在最靠近舞台的位置。
季昀已经坐下了，正在看手机，身边的两个座位都是空的。
涛哥先看见姜明莱，不等她走近就招手，“小姜，来这！”
季昀闻声抬头，看见姜明莱护着怀里的甜品，小心翼翼绕过聚堆聊天的人群，走到桌边。
姜明莱跟涛哥打招呼，分给了他一个慕斯蛋糕，转头又看向端坐的季昀。
她站在他右手的座椅后，“请问这有人吗？”
季昀把手机放到桌上，伸手帮她拉开了椅子，“没人。”
姜明莱低头对上他的温和的视线，笑着说，“太好了，那我就坐这了。”
季昀看着她的笑容也忍不住笑，伸手接过那个严重超载的盘子，稳稳放到桌上。
一边的涛哥刚吃完手里的蛋糕，嘴上在聊天，但余光一直注意着桌边的情况。
座次总归是很重要的，他不像杨骁那么被季总需要，所以刷脸就成了必需，他来这么早就是不想入座之后离季总十万八千里远。
见姜明莱坐下，就扯着杨骁一起，在季昀另一边的位置落座。
姜明莱看了眼眼前的甜品，从里面挑了一个水果塔，放到季昀手边。
“这是我最喜欢的，水果很新鲜，奶香味很浓但是不腻，季总要不要尝一下。”
杨骁看了一眼，很快别开目光，涛哥不清楚状况，想起了姜明莱刚才给自已的蛋糕。
“小姜选的这家店真不错，上次她负责买下午茶，当时就订了这家对吧。”
姜明莱点了点头，看见坐立难安的杨骁，也拿了一个蛋糕给他。
“杨助理，你吃吗？这个也好吃。”
杨骁接过蛋糕的时候瞟了季昀一眼，他正托着那个水果塔放到嘴边咬了一口，
和姜明莱说得一模一样，新鲜的果汁冲淡了奶香味，入口不甜也不腻。
季昀咽下嘴里的东西，“很好吃。”
杨骁听了，拿起自已的蛋糕，三两口吃完。
经历过来时电梯上发生的事，姜明莱对他来说，已经不再是总裁办的小姜，也不是董事那边走后门进来的同事。
“好吃好吃，这家店在哪里？我也要去买。”杨骁吃完了就接话，努力捧场。
姜明莱一喜，积极安利，告诉他店里几款比较好吃的蛋糕，以及搞优惠活动的时间。
她的手原本扶在自已的椅背上，后来说话不方便，又往前了一点，撑在了季昀的腿边，拇指几乎碰到他西裤的布料。
涛哥见气氛活跃了起来，加入聊天，问起刚才看到沈邺同她和菲菲在走廊说话。
姜明莱想了想，解释道，“就是碰到了，聊了几句。”
“你们认识？”
“家里介绍着认识过。”为了让涛哥听见自已的声音，姜明莱往前坐了坐。
膝盖往向前动了一下，碰到了季昀的腿，她没躲开，就这样说着话。
舞台的灯光此时也调试得差不多，时间正好，聚光灯收拢，打在舞台中央，宴会厅的其他光照瞬间暗下去。
涛哥向着姜明莱探了探身子，“不是说这两年向宗实业内部一直在争继承人，有人手不干净，为了个继承人的位置，自已家的项目都能给搞掉。”
姜明莱忽然一顿，有些心不在焉，“是吗？我不清楚，没了解过这些事情。”
涛哥思索着点点头，还有话要问，“沈邺在他们集团里支持率应该还不错吧，毕竟他那个弟弟我见过……”
不等他说完，杨骁截住了他的话头，“开始了，主持人都出来了，是徐姐侄女，给人捧捧场。”
涛哥抬头，“哦，徐姐侄女啊。”
杨骁把他往另一边推了推，给他倒上一杯茶，侧过身跟涛哥说话，“传媒大学播音系的，主持个年会还是很轻松的吧。”
他说着，面上不显，但是背后有点冒汗。
刚才涛哥一直在谈向宗实业，他见季昀并不说话，以为是他不想参与跟沈邺有关的话题。
杨骁便琢磨着怎么转开话题，视线往那边扫了一下，没看清季昀的脸，只瞟见一双交握的手，就搁在季昀腿边，姜明莱手指上的装饰还隐隐泛着光。
很隐蔽，但是被他看见了。
他登时心提到嗓子眼，看向一无所知的涛哥，心里在大叫。
别跟姜明莱提沈邺了。
也别往这边看了。
服务生在陆续上菜，杨骁撑着头，还在和涛哥硬聊。
台上徐叶的侄女很漂亮，穿着酒红色的长裙，正在给第一个节目报幕，是一个热场的群舞。
姜明莱动了动手指。
场内空调温度很高，掌心越来越热。
“你妈妈今天怎么没来？”姜明莱看着台上的表演，没有转头看他。
季昀低着头，慢慢把手指插进她的指缝，拇指着她指甲上的小玫瑰。
“她才旅游回来，觉得累不想过来了，我吃完饭会去看她。”
他正说着，因为有消息进来，桌上的手机屏幕亮起。
姜明莱真的不是故意要看的，只是他的手机放在离自已极近的位置。
【一花一世界：可以，十点之后就不要过来了，我要休息。】
除此之外，还有那个手机壁纸。
季昀注意到她的视线，轻声解释。
“是我妈。”
姜明莱忽然握紧手指，“你这个手机锁屏壁纸是怎么回事？”
他的手机壁纸，是一个脸上画了彩妆的女孩，头上戴着白色的头纱发箍，并没有看向镜头。
正常情况下，一般人应该完全看不出照片里的人是谁。
除了当事人。
季昀抬手关上手机，“之前拍的。”
“你当时拍我？”
那是很早之前的事了， 临近万圣节的时候，他们在西欧出差，想起来依旧觉得很愉快，那是她第一次离季昀那么近。
但是似乎比想象中的更近一些。
姜明莱握着他的手轻轻晃了晃，“你就不能用张好看的吗？”
季昀略显意外，“这张不好看吗？”
“我的确非常美丽，”姜明莱小声说，“但是你拍的角度也太刁钻了吧。”
季昀转过头来，看着她来的嘴巴，“我很少拍照片，拍得不太好。”
姜明莱抬眼看他，“不过你上次拍的有进步，还记得是哪张吗？”
季昀看着她一晃神。
记得，记得她亲了他一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