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明莱看菲菲站得靠门太近，干脆往后退了两步，拉着她一起走到电梯后面的位置。
菲菲对电梯里的气氛无知无觉，她抬手跟躲在角落的杨助理打招呼。
“杨助理，你穿蓝色西装明明很好看，平时怎么总是一身黑。”
杨骁原本是希望保持沉默直到走出电梯的，现在不得不开口说话。
“真的吗？那我之后也试试蓝色。”
菲菲又扯了扯自已的裙摆，跟姜明莱说话。
“这是我前几天才看中的裙子，我想了想，也不能年年都穿黑色。”
姜明莱夸她，“你穿红色好看，特别明艳，这个妆也特别美。”
电梯门正好打开，菲菲很开心，拉着她往前走。
宴会厅的前门在走廊深处，走廊两边有服务员忙来忙去，也有负责布置年会现场的员工，穿着礼服走来走去。
季昀走在前面，有员工在的时候，他和姜明莱总是不方便靠得太近。
但是沈邺不会，他和姜明莱不是同事，不是上司，他不会被这些绊住脚。
沈邺转过身来，看向她，“要不要去向宗实业那个大厅看看？跟你们的不一样。”
他们正站在两个大厅的入口之间，季昀没有回头，恰巧有一个早到的经理走过来，拦在他面前低声说着什么。
菲菲看了一眼沈邺，又看了一眼姜明莱。
“哦，你们认识啊？”菲菲惊讶，“那为什么刚才在电梯里不说话，我以为你们是陌生人。”
“是朋友，”姜明莱笑了笑抬眼看沈邺，他正目光灼灼地盯着她，“认识得也不算很久。”
她说完，看见沈邺咬着牙笑了一下。
菲菲点点头，结合刚才两人在电梯里的表现，以及姜明莱平时对朋友的热情程度。
她心里已经把沈邺当做姜明莱不算熟悉、才认识没几天的新朋友。
菲菲礼貌地问他，“我可以和明莱一起进去看看吗？”
向宗实业说远也不远，就在自已公司对岸，每天抬头就能看见。
一到晚上整个大厦会亮起彩灯，两面的楼体上都闪烁着“向宗实业”四个大字。
但是更算不上近，过去一趟还得过桥，想想也就会放弃。
菲菲觉得新鲜，姜明莱同样。
沈邺当然欢迎，他点点头，露出一点笑容。
姜明莱看向不远处的季昀，不知道那个经理到底有什么可说的，两人仍没停下。
去看一下吧，反正现在也没事情做。
于是，两人没再犹豫，和沈邺拐进了另一边的宴会厅。
这边的厅除了更大一些，整体上和隔壁没什么区别，只不过现在做了新的吊顶和装横，加上打光，显得富丽堂皇。
没走几步，菲菲就在入口签到处遇到了在向宗实业上班的大学同学。
见两人聊起来，沈邺抬手碰了碰姜明莱的胳膊。
沈邺不是内耗的人，心里想着个问题，始终没有找到机会问她。
“你和季昀现在是什么关系？”
两人站在人来人往的签到处，有人路过和沈邺打招呼，他只是敷衍地点头，眼睛盯着姜明莱。
姜明莱摸着自已的手指，新做的美甲上有一朵小玫瑰。
她轻轻抬眼看他，“怎么了？在计算我们绝交的时间吗？”
她今天画了上扬的眼线，看人的时候显得有些无情。
沈邺颔首，露出了大半黑色的眼睛，“你们在谈了？”
“还没吧。”姜明莱犹豫着说，她也不太确定，但他们现在的状态，其实也和谈了没什么区别。
沈邺咀嚼着这三个字。
还没吧。
明明是三个字，却有一本书的想象空间。
沈邺一瞬间想了很多，耳边闹哄哄的，分不清到底是大厅里人太多，还是自已的耳朵有什么问题。
他忽然觉得自已有些话说早了。
见他不说话，姜明莱又朝他靠近了一步，“想什么呢？真的要和我绝交吗？”
沈邺看着她睁大的眼睛，睫毛卷翘，红唇微扬，六分的美艳，十分的嚣张。
0个人想绝交。
姜明莱打量着他的神情，“也不是不行啊，但是会不会很可惜？”
沈邺笑了笑，他之前怎么没发现姜明莱这么会揣度人。
就是知道他做不到，才要反复提起，让他想起自已当时在车里有多么自信，多么不自量力。
啊，好生气。
但是又很喜欢姜明莱这样跟他说话。
会不会太贱了？
沈邺吸了一口气，“我什么时候说过要绝交？”
姜明莱一愣，她压低声音，“你说过的，那天晚上是你自已说的，以后别联系了，我们之间只有两种关系。”
沈邺抬起头，演了两秒的冥思苦想，十分无赖，“有吗？我不记得了，哪两种关系？”
“恋人或者陌生人啊，”姜明莱不可思议，“你装失忆可不可以装得像一点？”
沈邺摇头，也轻声说话，“我不会说这样的话。”
“你会说，你说过……”
沈邺笑了笑，抬眼时看见菲菲从姜明莱身后走来，他快速说着，“总之，我不会放任我们成为恋人以外的关系。”
姜明莱哼了一声，“是吗，你很有自信哦？”
沈邺抬了抬眉毛没说话。
“时间不早了，”菲菲走到她身边，“要不要回去？一会要开始了吧，据说晚点有乐队。”
姜明莱点头，“走吧。”
沈邺跟在身边，她看到，转头问他，“你跟着干嘛？”
“送你回去。”
姜明莱抱着胳膊看他，“我是去隔壁宴会厅，不是回家。”
只是几步路，有什么可送的。
菲菲疑惑的视线在这两人之间打转。
沈邺退了一步，“那我送你回家。”
“为什么？”姜明莱走了两步又转头看他，甚至都顾不上菲菲还在，“我开车来的。”
沈邺轻笑着看她，觉得答案很简单，“不然我有什么和你相处的机会吗？我没机会吧。”
在很多方面都没机会吧。
菲菲吃惊地抬头，看到沈邺自嘲的神情又迅速低下头。
糟糕，这是她长这么大以来最多余的一次。
姜明莱被沈邺的话噎住，她没想到他在这种情况也会这样直白。
他有这样的厚脸皮，做什么都会成功的，姜明莱坚信不疑。
姜明莱没说话，拉着菲菲快步走进走廊。
菲菲有些激动，脸红扑扑的。
“我以为你们根本就不熟所以才不说话，我也太天真了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