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霭引导这条网络上很火的炸鳞小龙来自己这里,让它攀爬到一截光秃秃的树枝上,然后将树干交由琂妄,自己来进行拍摄。
琂妄逆鳞抚摸基伍树蝰的体表鳞片,思考吞咽这种蛇会不会扎嗓子,也许是想法太明显了,这条基伍树蝰不打招呼咬上他的手指。
琂妄转下手腕,以便看得更清楚,确定毒牙真的扎进了自己的手指,告诉蔺霭:“我被毒蛇咬了。”
“再等下,我还没拍完。”
“噢。”
琂妄保持被咬的手势没动,半晌,听到蔺霭说可以了,掐着蛇的脑袋,让它松口,放回葱郁的山坡。
蔺霭放下相机,送来迟到的走形式关心:“手怎么样?”
“像被蚊子叮了一下,没事,它才半米多长,能毒死人但毒不死我。”
琂妄弯弯手指,手指上有两个小点点和一点血,用水冲洗下伤口,他把这事丢在脑后。
惠特克送来两套巡护员的制服,常服还有厚外套,很齐全,两人在屋里换上,互相整理好衣服。
惠特克在屋外等待,等他们出来,带蔺霭去看这里的其他人,除了管理层,这里有很多年轻的巡护员,大多不过三十岁,都是本地人。
惠特克指着墙上的照片,最近牺牲的十三名雇员,“还有这个,你应该知道soco这家公司,当年他们想要开采这附近的原油,那时候政府支持勘探活动,但园区主管不同意,于是他遭到了不明人员的袭击,哪怕他是比利时王室成员也没有特权…”
蔺霭静静地听,听到牺牲的巡护员和研究员人数己经超过175人,比她来之前了解的的140人还要多。
她问惠特克:“在出现游客被绑架的事件后公园就停止对外开放了吗。”
“停止了一年,最近比较太平,可能会恢复营业,你知道在维龙加看大猩猩比在卢旺达便宜很多,我们需要营收,也需要让更多人了解这里。”
惠特克摆出轻松的表情,“这几个月来自社会的捐助多了很多,我们加强了安保系统,购入了更好的电力设备,就像你之前在成立大会上说的双向保护,我们尽量让当地居民的生活变好。”
他一边说一边比划,露出两排闪亮皓白的大牙,“现任园长将反盗工会给的钱拿去补偿当地居民,弥补他们因动物破坏庄稼造成的损失,尽量降低保护者和原住民之间的冲突,还有路也在重修,园区内的汽车也做了防爆防弹改装,我们计划让游客绕过冲突路段,让他们感到安心,我相信情况会一点点变好。”
蔺霭心里轻松一些:“那很不错。”
“是的,刚果金政府每年只提供公园保护资金的百分之五,剩下的九十五全部来自其他国家和各种组织,但某些付出需要回报,你应该了解……”
惠克特话还没说完蔺霭就点下头,表示自己了解。
非洲有一些保护区会定期向富豪开放,供他们合法狩猎一些数量较多的动物,比如尼罗鳄之类的。
惠特克看她懂,接着说,“反盗猎联合工会加入进来以后,我们会慢慢与这类组织脱钩或者寻求更好的合作方式。”
“对了,你们要追山地大猩猩吗,园区内现在有一队来自多个国家的联合考察队,有个支队在为9月24日的国际大猩猩日拍摄宣传片,你们可以同路。”
“可以啊,我想去看看。”蔺霭让他带自己过去。
琂妄望到远处的云雾,“我回去拿趟外套,山上海拔高,会冷。”
蔺霭:“那我在这等你。”
东非的山地大猩猩因为所在地区海拔最高,为了有效保暖,毛发是西种大猩猩里生长的最为茂盛的一个种群,人没有浓郁的毛发,还是穿件外套比较好。
蔺霭等他拿衣服回来,穿好上山。
没多久,她就碰到惠特克说的那支小分队,只有三个人,一个自然人类学家,一个记者,一个摄像师,组合短小精悍,比保护他们的武装巡护员人数还少。
惠特克跟他的五个巡护员队员汇合,六个人一道保护起其他人。
蔺霭认出那位人类学家,在她的反盗猎联合工会成立大会上发言过,叽里咕噜的法语很催眠,被网友录下来当ASMR听。
对方见到她眼前一亮,当场就要来个拥抱,蔺霭很有应对经验,提前伸手在对方肩膀上拍几下,隔空虚虚环一下就当抱过。
和她打完招呼,这名人类学家又迅速用相同的方式和琂妄打招呼,结结实实送给他一个抱抱,还五根手指捏在一起,摆起手臂学眼镜蛇跳舞。
琂妄忍耐着等他松开,裹紧自己的外衣,内心和眼睛同时受到一万点伤害。
寻找大猩猩的队伍变成三加二,随行的摄影师匀出镜头画面,拍下蔺霭和琂妄。
同路没多久,琂妄发现一条非洲树蝰,也叫大湖树蝰,非洲最有名的几个大湖,维多利亚湖,基伍湖,坦噶尼喀湖,爱德华湖这一带就是它的分布地。
他停下来,抬高手,轻轻拍下这条非洲树蝰的尾巴。
旁边人看着,从他的肢体动作上幻视出“就你,赶紧给我下来拍两张”的催促感。
摄影师什么都不想错过,见到这条蛇下来,镜头对准琂妄和蛇。
他食指上的伤口还在,高清镜头下很清晰,摄影师很好奇,“这是蛇咬的?看起来伤口很新。”
“是蛇,但没大碍。”琂妄接过这条非洲树蝰,将它托在手上。
记者说它长得很像韦氏铠甲蝮,蔺霭笑笑说,“非洲树蝰的幼体是棕色,要长几个月才会变成绿色,铠甲蝮因为具有性二型,不论产地,雄性和幼体都是绿色,成年雌性则会有其他的颜色表现,而且头部更大。”
这两种蛇对不了解的人有些相似,在她眼里的区别倒是很大,不动脑子就能说出不一样。
“是个小漂亮。”这名人类学家碰碰蛇的小尾巴,“但可千万别让大猩猩看见。”
记者回头问:“为什么?”
“根据过往的一些研究,我们推测大猩猩可能惧怕爬行动物,比如幼年大猩猩会追逐很多新奇的东西,但会刻意避开变色龙。”
“你们应该听过一只叫coco的大猩猩,它从小接触人类,会打手语,懂得很多,在没有见过鳄鱼的情况下,出现了本能的恐惧,所以别看大猩猩们长的很强壮,但内心并没有外表那样强大,万一见到蛇吓到怎么办?”
在场的两位阴暗爬行者感觉膝盖中了一箭,恐惧爬行动物?
那他俩过去不会吓到这个大宝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