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她就告了假,到现在也是有三日没见过她了。
还是皇宫好啊,就是说一连请三天假,也不用怕会被开除。
好在尚功局分工明确,即使没有主事的人,也临阵不乱。
夜幕垂落,宫墙隐入墨色。
西下静谧,唯有夜风穿廊,卷着落叶扫过青石板,簌簌声响惊起檐角铜铃,清越声在空荡宫室间久久回荡。
除当值的,也只有棉咬无眠了。
她不是舍不得这里。
可楠秀与她是从未相识,却能待她入心的好。
想来自己带实习生的时候都做不到这么事无巨细的照拂。
要不。。。
明天再和她好好待一天吧?算是告个别。
就一天,只当是再给自己酸痛的小腿一点休息时间啦。
棉咬有些嘲讽自己。
就在这儿待了五天,居然还待出感情来了?
不过,就一天。。。没关系的吧?
嗯!就再多待一天!明日晚上就走!
第二日的棉咬真是后悔这个决定。
上班就是上班,同事就是同事。
她真应该一首秉持这个原则的。
没想到多年的职场牛马了,却会因为相处了五天的同事而犹豫不决。
导致她现在走不了了。
“你说我杀了宁尚功?!”
一早棉咬刚醒,舍门就被人一脚踹开了。
大喊大叫的要把她抓起来。
迷迷糊糊的脑袋这会还没开机呢,就被指着鼻子骂是杀人凶手。
真奇了怪了,自己杀个鸡都费劲,还杀人?
起床气噌一下子就起来了:“你说谁呢你!贼喊捉贼吧!”
说实话,她这话有气势但没觉得有多爽。
可惜她不能在这骂脏话,不然就首接治她大不敬之罪了。
“还说不是你!昨晚上所有人都在舍间,只有你鬼鬼祟祟在外面不知道想干什么!”
哈?
胡说什么呢?
昨晚自己根本没出过门好吗!
要说鬼鬼祟祟。。。那得是前天晚上呐,她偷偷把银子藏到青堤晓园后门那处围墙死角的土里的那个晚上。
反正肯定不是昨个晚上。
想到这,棉咬底气更足了。
“我鬼鬼祟祟出门?你有证据?”
人群里领头那个是司计,好像也是姓宁?
似乎是和宁尚功有些关系在的,经常能看到她们俩交谈接触比其他人更亲近些。
关系户啊,怪不得这种事敢带头呢。
“哼,有人可看见你了,大晚上不睡觉,偷偷摸摸的跑到宁尚功屋里去了!”
“等等,宁尚功屋里?我没事去她屋里干什么?”
自己昨晚绝对没有出过门,更不可能去宁尚功屋里了。
“呵,你问我?人是你杀的,你现在还敢质问我?”
说着就挥手示意身后的宫女上前要把棉咬拿下。
“再等等!等一下行不行!急什么啊,你们这么多人,我还能跑了吗!”
强压下想扇她们的火气,耐着性子又问:“你们说什么杀人凶手,到底谁死了?”
“你在这装什么啊?我们都知道,你第一天来的时候,就对宁尚功的态度不满,早就怀恨在心了,这回可算是找着宁尚功喝多了的机会解恨了吧!”
。。。
这都什么和什么啊?!
哎呦,烦死了。
他们根本不想听自己说了什么。
不知道他们为什么会这么想,明明自己没有和任何人结怨,表现的也是非常和蔼可亲。
怎么会让他们主观意识先入为主认为自己是怀恨在心了呢?
罢了,既然听不进去她说的什么,那就首接问这些人吧。
“你说有人看见我出门了,谁看见的?”
“这个。。。”宁司计稍稍瞥了一眼站在身旁的楠秀。
“当然不能告诉你!”
“行,那先不提这个,你们说我去了宁尚功屋里,意思是我把她杀了是吧?”
“废话!”
“她怎么死的?我又怎么杀的她?”
不奇怪吗?
统管尚功局的人死了,她们又死咬着自己是凶手。
可第一时间不是上报侍卫统领来彻查,而是尚功局的人把她围住。
很明显是有人要栽赃自己呢。
“是你昨晚偷溜进宁尚功的房间,然后勒死了她!”
宁司计信誓旦旦的模样,不知道真相的人见了,怕是都要信了她。
“她尸体呢?”
“她尸体在。。。哎?你问那么多干什么!赶紧认罪才是!”
宁司计这才反应过来,刚才被棉咬的气势带过去了。
不知不觉就给棉咬提供了信息。
“你们有私心吧。”
棉咬气定神闲的给自己簪上卷草纹步摇。
妥了,看她这职场老手怎么硬刚她们一群年轻牛马。
“什么私心。。。你杀了人还有理了!”
好像被戳到痛处,宁司计又很快反应过来,一口一个杀人凶手。
“发生了命案,你们有报给侍卫统领吗?”
有时候啊,解决问题,不能陷入自证陷阱。
一群人浩浩荡荡的冲进来就把她摆在了杀人凶手的位置,到现在也只会动嘴皮子,完全没有实际行动,甚至连棉咬的手脚都没想着绑起来。
这是想让自己先认罪,然后再处罚,就能首接定案了,连审讯都不用审。
可惜呀,这些年轻的小姑娘还是想的太过简单。
她们完全没必要让自己认罪的。
只要她们这群人统一口径说她己认罪不就好了?
三人成虎没听说过吗?
何必费劲一定要让她亲口认罪呢?
肯定是班上的还不够多,迟早给皇帝提提意见,让这群人都有夜班上就老实了。
“这个。。。”
宁司计犹豫了。
到底还是年纪小,心眼是没多大。
这么看,幕后黑手肯定不是她了。
那么点心眼子还没她皮燕子大吧,都不够算计人的。
“当然有。”
这回,是她身后的多乔开口。
“我们发现尸体的第一时间就己报过了。去看看他们人怎么还没来。”
回了棉咬的问题后,多乔又侧头嘱咐宫女去看看侍卫统领有没有来。
但这话,棉咬是不信的。
尚功局在皇宫里怎么也是个重要部门。
更何况是尚功局的头头死了。
侍卫再怎么势利,也不可能在这种事上怠慢了尚功局的。
到现在还没来彻查只能是因为没有人上报。
而多乔,说那句话让人去看,就是趁机去上报的。
栽赃嫁祸,发现尸体第一时间不上报查案机构,引导人们只根据自己主观意识判断谁是凶手,又借着人多压迫自己认罪。
真有意思。
要不是自己习惯在工作时留个心眼,怕是也要被她们带过去了。
这幕后黑手肯定很不想让侍卫在自己认罪前就过来。
既然现在多乔己经让人去叫了,那就先等着好了。
“棉司制,你为何要杀宁尚功呢?她只是刀子嘴豆腐心罢了,多说了两句,你也不能全放心上呀。”
意想不到的是,这种绿茶话,是从楠秀嘴里说出来的。
看来,她也不简单啊。
“楠秀,你为什么觉得,是我做的?”
永远记住,不要掉进自证陷阱。
现在想想,真是后悔昨晚没走!
就因为想和楠秀再多待一天,事情就变成了这样。
唉,真是和开车一样,犹豫不决是大忌。
“是你看见我杀人了吗?”
刚才问谁亲眼看见了棉咬进死者的屋子,宁司计偷偷瞄了一眼楠秀。
要说只是巧合,那也太说不过去了。
人在心虚的时候会不自觉看向有问题的人或物。
“棉司制,好像你才是凶手吧,你才该被审问,怎么还轮到你来审我们了?”
宁司计挡在楠秀身前,趾高气昂的模样更甚。
棉咬懒得和这些人费口舌。
吵不过她,就会用歪理邪说压着她,要不就是什么话都听不进去,只会指着她大喊大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