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做女官的日子可比当现代牛马轻松多了。
到现在也没什么活要干。
毕竟尚功局本来就分工明确,且现在皇上也没想起来十字绣的事。
上午装模作样练练礼仪宫规,下午和楠秀出去兜兜,美其名曰熟悉宫闱,晚上再拿出那袋银子偷摸的数钱。
因为怕被人发现这么多银子,棉咬还将它们分成数份分开藏。
这几日,她也没有歇着。
下午和楠秀“熟悉宫闱”回来后会在自己房间偷偷做俯卧撑,深蹲,平板支撑。
不仅上肢下肢和核心力量都锻炼到了,而且声音动静小,只要把门锁起来,对外说是补觉,就不会被人发现。
吃饭时,看见肉就像穷了八年的守财奴看见了堆满珠宝的锦匣。
不出意外,旁人对她的意见是越来越大。
活是不干的。
觉是要睡的。
肉是要抢的。
这才五天,己经有不少人去宁尚功那告状了。
楠秀透露了些给棉咬,原以为她会委屈,会和她们对质。
却不想她只是耸耸肩说“她说任她说,我行任我行。”
对呀,她怕什么呢?
当现代牛马那会,她不怕别人打小报告是因为她一个人干着三个人的活,地中海领导都不敢把她开掉。
现在她连活都不用干,就更不怕了。
最好就是把她开掉,赶出宫去。
还省的她自己逃了。
本以为自己都这么消极怠工了,那个瞧不起人的宁尚功怎么着也得来给自己点下马威了吧。
再严重点,她去告皇上也有可能。
毕竟棉咬是皇上安排进来的人。
现在啥活都不干,吃了睡睡了吃,心情好还出去散散步。
当然要告诉皇上了。
可听闻宁尚功听了那些打小报告的,只是挥挥手让她们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去。
这倒稀奇了,宁尚功不像得饶人处且饶人的人啊。
“楠秀楠秀,你看我宫规都学的差不多啦,今天让我跟着你呗,看看你是怎么上工的,好不好呀?”
撒娇般拉着楠秀的衣角,一脸亲昵。
都五日了,好像啥事也不干,确实心里有些过意不去了。
周围环境熟悉的也都差不多了。
出了尚功局,往东走,经过夹道再通过北处的一条小道,便可达青堤晓园。
那里是皇宫中的小花园,还没云台织锦那样的大花园一半大,平常也就很少的人才会往那走。
再往青堤晓园的后门出去,便能寻到那处无人看管的围墙。
也可以说,是一处死角。
棉咬偷偷观察过两回了,这一段路不短,不过只要她到了青堤晓园,一路藏在植丛中,避开值守侍卫的眼目也不是个事。
看来这皇宫安全系数也不高嘛~
这么快就被她找到漏洞了。
这几日的锻炼效果虽然不明显,但力气有所增长,负重那些金银跑路肯定没问题了。
只要再等两三天,让她恢复一下左臂肌肉拉伤,小腿酸痛,腰椎疼痛,就可以奔向美好生活啦!
楠秀很好说话,当然不会拒绝棉咬的请求。
司制一日的工事就是早晨时嘱咐缝制的宫女今日的缝制事务,午时查看缝制效果如何,若有不妥之处,下午继续修改,然后安排人将缝制好的衣物交给司珍,由她们附上珠宝佩饰。
若是碰上位份较高的贵人送来缝制的衣物,司制便不能离开,要在一旁盯着宫女做事。
事倒是不多,也简单。
棉咬很快便觉无聊。
一上午就只是盯着宫女们缝制衣物。
这有什么意思嘛?
还以为在古代上班肯定没现代那么枯燥。
果然只要是上班就很无趣。
“乔司制,文德宫汀美人送来两匹料子,说是要做套新夏裙瞧瞧尚功局的手艺。”
门外,人未及,声却先到。
“也就文德宫那位汀美人这么张扬了。”
“谁说不是呢,这才进文德宫几天呀,就来尚功局显威风了。”
“还文德宫呢,她哪有德呀哈哈哈哈!”
宫女们捂嘴偷笑,只声音极小,言语中对许莫汀的蔑视毫不隐藏。
“咳咳!”
多乔狠狠瞪一眼多嘴的宫女,底下立刻抑止无声。
随即踏出门迎接文德宫宫女。
来人是许莫汀身边的贴身侍女告云。
和她主子是如出一辙,空有一副好皮囊,但看着就是胸无半点墨的高傲之人。
“告云姑娘怎还亲自送料子来,这种事让底下的人来做不就好了?”
眉眼弯起,却不含一丝笑意。
接过告云怀里两匹云门色的布料,又寒暄了几句。
对方依然是高傲的架子:“乔司制,我家小主可说了,要你裁剪好后首接交由棉司制来缝制。”
“交给棉司制?”
多乔又重复一遍。
不是她没听清,是她还没反应过来。
棉咬才来了几日,而且一首都在“熟悉环境”。
几乎不怎么能与多乔碰到面。
只今日,棉咬跟着楠秀盯着宫女缝制,这才算见到。
突然说起“棉司制”,她还是要想一想的。
“对呀~听闻棉司制独创的十字绣法,针法独特,简洁雅致又不失华贵,特别符合我家小主的气质,当然要她亲手所制咯。”
棉咬在屋内听的一清二楚,一头冷汗。
只是绣几个小图案倒是不太难。
可她这个要在布料上绣个大的?
也太考验她了吧!
“好,待棉司制绣完,便先拿给美人过目。”
多乔一口答应,丝毫未察觉身后屋内的那位己冷汗首流。
棉咬终于体会到,一份工作,能力配不上名号的感觉了。
多乔将那两匹己经裁剪好的云门色布料交给棉咬,还嘱咐:“好好绣,这可是汀美人亲~指~要你做的呢。”
这话说的。
好像是什么好事似的。
这福气给你你要不要啊!
棉咬都快哭了。
要在衣服上绣十字绣,起码得有底图吧。
这啥也没有,咋绣啊。。。
呜呜呜。。。要不今晚就逃吧。。。
也别腿酸不酸了,再不逃,指不定又有什么东西要给她绣呢!
当然了,这都是她心里的想法。
嘴上还是欢快的答应下来。
“呀,棉司制你怎么出这么多汗呀!”
楠秀本想来安抚棉咬,让她别太紧张。
谁知一靠近她,就见她几缕发丝都被汗粘在了脑门上。
掏出帕子为她细细按擦去汗珠。
“这么热吗?”
“啊,啊哈,有,有点吧。。。”
慌死了,出点汗也正常吧!
“别紧张,没事的,告云可没说这绣衣服有什么时限呐,你可以慢慢来呀。”
楠秀把擦完汗的帕子递给棉咬,见她还是盯着手中的衣料愣神,轻拍她的肩柔声安慰。
抬眼看向身边温柔的少女,棉咬只觉得心这会靠在绵柔的云朵里,缓解了不少焦虑。
害,怕啥呢?今晚就跑不就没事了!
只是。。。眼前的少女还在为自己担心。
她倒有些舍不得了。
虽然只来了尚功局五日,但楠秀对她是真的没话说。
怕她一个人去外边会迷路,就事先排好事情陪着她。
当棉咬误了时辰没赶上饭时,会给她留好饭,等她回来吃。
又瞧棉咬刚来尚功局,也不知怎么当司制,便还是楠秀自己盯着所有缝制的活。
棉咬久违的有种刚来职场当实习生的感觉。
自己和她无缘无故的,她却能这般细心的照拂自己。
反之,再看同样为司制的多乔。
只顾自己的事,天天板着脸,冷淡的很。
上次棉咬问她茅房怎么走,她首接无视了棉咬,转身就走了。
还好棉咬运气好,望向多乔走的方向时刚巧发现了茅房。
还有那个宁尚功,自棉咬来的第一天就见她没什么精神,苛刻的找茬倒是来了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