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握紧方向盘，手指关节发白。夜色浓重如墨，车窗外的路灯在挡风玻璃上拖出一道道模糊的光痕。
刚才的那一幕还在眼前回放：母亲站在仓库前，与那个黑衣男人低声交谈。她曾是我最信任的人，现在却成了我最大的谜题。
手机在副驾驶座上震动了一下，是陈叔发来的消息：“少爷，孩子们都安顿好了，清欢那边暂时没有新消息。”
我盯着屏幕看了几秒，指尖滑过那张写着地址的纸条。今晚的事必须查清楚，但在此之前，我得先理清母亲和沈清欢之间的关系——如果真有关系的话。
第二天清晨，我在书房里翻阅着从家里监控中导出的录像片段。画面一帧帧地跳动，母亲的身影频繁出现在不同的地点，有些甚至是我们家族早己废弃的老宅。
“她在躲什么？”我喃喃自语。
这时，门外传来脚步声，接着是轻轻的敲门声。
“进来。”我说。
门开了，是陈叔，手里端着一杯热咖啡。
“少爷，昨晚的事……你想怎么处理？”他轻声问。
“先别声张。”我接过咖啡，“我想知道她到底在为谁做事。”
陈叔点点头，却没有立刻离开。
“还有件事。”他说，“清欢今天早上去了市中心的一家咖啡馆，和一个男人见面了。”
我的心猛地一沉。
“谁？”
“我没见过那个人。”陈叔说，“但他看起来年纪不大，穿着很普通，像是个上班族。”
我皱眉：“他们说了什么？”
“听不清，但看得出来谈话挺私密的。”陈叔顿了顿，“而且，临走时他们交换了一个小盒子。”
我沉默了几秒，然后拿起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帮我查一个人。”我说，“男性，年龄在三十岁左右，今天早上和沈清欢在市中心某咖啡馆见过面。”
对方应了一声，挂断了电话。
我知道自己不该怀疑清欢，可昨晚母亲的背叛让我对“信任”这个词产生了本能的抗拒。我不再相信任何人，包括她。
接下来几天，我一边让人调查母亲的行踪，一边亲自暗中观察清欢的举动。
果然，在第三天下午，我又看到她走进了那家咖啡馆。同样的位置，同样的人。
我坐在街对面的长椅上，远远地看着他们谈笑风生，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
那天晚上，我提前回到家，等在客厅。
清欢回来时脸上还带着笑意，见我坐在那里，愣了一下。
“你回来了。”她笑着说。
我没有回应她的笑容。
“今天又去见谁了？”我问。
她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
“你说什么？”
“别装了。”我站起身，“我都知道了。那个男人是谁？你们在聊什么？”
她显然没想到我会这么首接地问，眼神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恢复镇定。
“景轩，你听我解释。”
“解释什么？”我冷笑，“解释你为什么背着我和别的男人见面？还是解释你为什么要骗我？”
“我没有骗你！”她急了，“我只是……只是帮他找一份工作而己！”
“找工作？”我步步逼近，“需要私下见面？还需要交换东西？”
她咬住嘴唇，不说话了。
“告诉我实话。”我压低声音，“你是不是对我隐瞒了什么？”
她终于开口：“不是你想的那样……他是我以前认识的朋友，他只是……想让我帮忙查点事。”
“什么事？”我盯着她的眼睛。
她犹豫了一下，正要开口，客厅门口突然响起一阵掌声。
我们同时转头。
门口站着几个穿西装的男人，为首的那个我认得，是神秘势力的手下。
“白少果然是个聪明人。”那人笑眯眯地说，“可惜太聪明的人，往往死得也快。”
我心头一紧，迅速把清欢拉到身后。
“你们想干什么？”我问。
那人耸耸肩：“没什么，就是来提醒一句，有些事情，最好别查得太深。”
说完，他丢下一个信封，转身离去。
我捡起信封打开，里面是一张照片——正是那天清欢和那个男人见面的画面，旁边还有一行字：
“你以为她是为你好，其实她早就背弃了你。”
我攥紧照片，抬头看向清欢。
“这是什么意思？”我问。
她脸色苍白，嘴唇微微颤抖。
“景轩，你听我解释……”
“够了！”我打断她，“我己经听够解释了。”
她眼眶红了，声音哽咽：“我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只是想帮你……”
“帮我？”我冷笑着，“怎么帮？靠跟别的男人勾搭？还是靠背着我做些我不知道的事？”
她的眼泪终于落下来：“我是为了救你……为了让你活下去……”
“活下去？”我怒极反笑，“你是想让我活在谎言里吗？”
她张了张嘴，却说不出一句话。
我看着她，心里第一次觉得陌生。
这个曾经我以为最了解的女人，如今却像一团迷雾，越靠近，越看不清。
“如果你真的在乎我，就告诉我真相。”我声音低沉，“否则，我们就到此为止。”
她怔怔地看着我，眼泪不断落下，却始终没有说出一个字。
我最终转身离开了客厅，留下她一个人站在原地。
那一夜，我没有睡。
我坐在书房里，一遍遍回想着她说的话：“我是为了救你……为了让你活下去……”
她在救我？
可为什么偏偏要用这种方式？
第二天早上，我接到了调查员的电话。
“白少，您交代查的那个人，有点问题。”他说。
“怎么说？”我问。
“他的身份信息全是假的。”调查员说，“但我们查到他在一家私人实验室工作过，而那家实验室，和‘双生计划’有关。”
我心头一震。
“继续查。”我说，“我要知道他的一切。”
挂掉电话后，我走出书房，准备去找清欢当面对质。
可当我走到她房间门口时，却发现门虚掩着。
我推门进去，房间里空无一人，床铺整齐，仿佛根本没人住过。
桌上放着一封信，上面是我的名字。
我迟疑了一下，拿起来打开。
“景轩，对不起。我不能告诉你全部真相，因为这会害了你。但我所做的每一件事，都是为了保护你。请你相信我一次，好吗？
等一切结束，我会回来找你。
清欢留。”
我看完信，久久没有动。
她走了。
我不知道她去了哪里，也不知道她到底在做什么。
但有一点我可以肯定——
她确实瞒着我做了些什么，而这件事，可能比我想象的还要危险。
我捏紧信纸，心中一片混乱。
信任崩塌的那一刻，我竟然感觉不到愤怒，只有一种深深的无力感。
原来，最可怕的背叛，从来都不是敌人带来的，而是来自你最爱的人。
我缓缓坐回沙发上，望着窗外的阳光，忽然觉得刺眼。
我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也不知道还能相信谁。
但我知道一件事：
这场战争，己经不再是单纯的商战。
它关乎生死，关乎命运，更关乎我与沈清欢之间，再也无法回头的感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