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城市霓虹在玻璃窗上投下斑驳光影。我靠在车座后，望着窗外流动的街景，心里却始终浮着沈清欢那双泛红的眼睛。
她愿意为我妥协，甚至不惜牺牲自己的婚姻。那一刻，我几乎想把她紧紧抱在怀里，再也不让她离开。可我知道，这场较量才刚刚开始，而我们之间的路，远比想象中复杂得多。
回到公寓己是凌晨三点，我洗了个澡，换上干净的衬衫和西装外套，准备明天一早去见几个关键投资人。虽然白家现在处于低谷，但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就不会让沈老爷子得逞。
第二天中午，我约了合作伙伴在市中心一家高档餐厅谈事。对方临时改了时间，说下午才有空，我便决定先吃点东西垫垫肚子。
这家餐厅环境雅致，灯光柔和，空气中飘着淡淡的香草味。我选了一个角落的位置，点了份牛排和一杯黑咖啡，打算安静地吃完就走。
然而，命运似乎总喜欢跟我作对。
“哟，这不是白大少吗？这么快就来用餐了？”
熟悉的声音从对面传来，我抬头一看，果然是沈清欢。她穿着一件浅蓝色的连衣裙，头发扎成一个松散的马尾，脸上带着几分得意的笑容。
“你跟踪我？”我皱眉。
“哪敢啊。”她轻哼一声，在我对面坐下，“我只是刚好路过，看到你在，顺便进来打个招呼。”
“顺便？”我冷笑，“还坐在我对面？”
“我喜欢这个位置。”她理首气壮地说，“而且，你点的菜我也喜欢。”
说完，她招手叫服务员：“我要一份和他一样的牛排，七分熟，配红酒。”
我看着她那副悠然自得的样子，真是又好气又好笑。
“沈小姐，你是诚心想找不自在？”
“怎么会呢？”她眨眨眼，“我只是觉得，能和你一起吃饭，挺难得的。”
我端起咖啡喝了一口，语气平静：“那你最好别打扰我工作。”
“放心啦。”她靠在椅背上，腿，“我就坐着看看你吃东西，不说话。”
我翻了个白眼，“你要是真能做到，我请你喝奶茶。”
“成交！”她立刻伸出手。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握住了她的手。
那一瞬间，仿佛回到了从前，那个还不懂什么叫家族仇恨、什么叫商场斗争的我们。
但现实很快把我拉回地面。
服务员端来了我们的牛排，香气西溢。我切了一块放进嘴里，味道不错。正准备继续吃时，沈清欢忽然伸手碰了碰我的手腕。
“喂，你上次说的那个项目，是真的要放弃了吗？”
我看了她一眼，“你觉得呢？”
“我觉得……”她顿了顿，“你应该不会轻易认输。”
“聪明。”我夹起一块牛肉，“我不可能让他们就这么踩着白家往上爬。”
她笑了笑，“那你打算怎么反击？”
“这是商业机密。”我淡淡道。
“小气。”她撇嘴，“我都告诉你我爷爷要让我嫁赵天宇的事了。”
“那是你自己说的。”我纠正她，“我没问。”
“你还记仇。”她哼了一声，“行吧，不说就不说。”
气氛一时有些沉默，只有刀叉与盘子碰撞的轻响。
忽然，她又开口：“其实……赵天宇人还不错。”
我手一顿，刀尖在盘子里划出一道刺耳的声响。
“你说什么？”
“我说赵天宇。”她看着我，“他人挺好，至少比我爷爷讲道理。”
“所以你是真的打算答应这门亲事？”我声音冷了几分。
“我没有说答应。”她摇头，“我只是觉得，如果有一天我真的成了他的未婚妻，你会怎么做？”
我盯着她，“你是在试探我？”
“算是吧。”她耸肩，“我想知道，你到底有多在乎我。”
我放下刀叉，目光沉静地看着她：“沈清欢，我现在没空陪你玩这种游戏。”
“我不是在玩游戏。”她忽然认真起来，“我只是想知道，如果你真的赢不了我爷爷，你还会坚持要我吗？”
我沉默了。
她继续说：“我知道你想复仇，也知道你不想让我被卷进去。可是景轩，我己经在这场棋局里了。我不想做一颗被动的棋子，我想自己选择方向。”
我看着她，忽然意识到，她己经不是当年那个只会躲在背后的小女孩了。
“你想要的方向是什么？”我低声问。
她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拿起酒杯轻轻抿了一口红酒。
“我想和你在一起。”她说得很轻，但每一个字都清晰入耳。
我的心猛地一震。
“可我不确定，你是否也愿意为了我，放下所有的执念。”
我刚要开口，她却摆了摆手：“别急着回答，我知道你现在做不到。我只是想让你明白，我不是你的负担，也不是你必须保护的对象。我是沈清欢，是那个曾经在雨中对你说‘我喜欢你’的女孩。”
我怔住。
她笑了，笑容里带着一丝苦涩，“所以，当你决定要不要带我走下去之前，请先问问自己，你是不是真的需要我。”
话音落下，她起身，拿起包，“我吃饱了，先走了。”
我看着她转身离去的背影，胸口像压了块石头。
这一刻，我突然明白，真正的爱情从来都不是单方面的守护，而是彼此的坚定。
她愿意陪我走下去，但前提是，我得先走出自己设下的牢笼。
正当我还在思索时，身后忽然传来一阵骚动。
“哎呀！”
紧接着是一声玻璃碎裂的脆响，以及红酒溅在布料上的闷响。
我低头一看，整杯红酒己经泼在我的西装外套上，深红色液体顺着衣袖滴落在桌面上。
“对不起对不起！”服务员慌张地道歉，“我不是故意的——”
“没事。”我抬起头，却发现站在旁边的不是服务员，而是沈清欢。
她手里还拿着那只空杯子，脸上一副故作惊慌的表情。
“哎呀，不小心打翻了。”她眨眨眼，“不好意思哦。”
我眯起眼，“你是故意的？”
“怎么可能？”她一脸无辜，“我可是淑女。”
“你刚才明明己经吃完了。”我冷笑，“干嘛还拿着杯子晃来晃去？”
“我就是想多喝一口嘛。”她耸肩，“谁知道会这样。”
我站起身，看着满身酒渍的西装，眉头紧锁。
“沈清欢。”我咬牙，“你是存心来找麻烦的是不是？”
她歪头一笑，“我只是觉得，你穿得太正式了，不够轻松。”
“所以你就用这种方式让我‘放松’？”
“嗯。”她点头，“效果怎么样？”
我深吸一口气，强压怒火，“很好，我很‘放松’。”
她满意地拍拍我的肩膀，“那就对了。”
说完，她转身就要走。
“等等。”我抓住她的手腕，“这件衣服很贵。”
“多少钱？”她挑眉。
“两万八。”
“哇。”她睁大眼睛，“你这也太奢侈了吧。”
“是你弄脏的。”我盯着她，“赔。”
“好啊。”她笑着掏出手机，“转你支付宝还是微信？”
“现金。”我冷冷道，“或者……你帮我洗。”
她愣了一下，随即笑出声来，“白景轩，你终于学会开玩笑了。”
我看着她，嘴角微微扬起，“我可不是在开玩笑。”
她眨眨眼，“那我选后者。”
“后者？”
“帮你洗。”她凑近一点，低声说，“不过，有个条件。”
我皱眉，“什么条件？”
她贴近我的耳边，轻声道：“你要答应我，下次见面的时候，带上答案。”
说完，她转身大步离开，只留下一句：
“别让我等太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