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梯门悄然合上,我靠在角落里,感觉整个人都被困在这方寸之间。昨天的那通电话还在我耳边回响,清欢说她会想办法帮我。可现在的情况是,连我自己都快撑不住了。
公司大楼的走廊比往常安静许多,员工们看见我时眼神闪烁,像是怕我问出什么他们无法回答的问题。我知道他们在想什么——白家还能撑多久?白景轩还能撑多久?
我走进办公室,陈叔己经等在那里,手里拿着一沓文件。
“少爷,这是最新的财务报表。”他轻声说,“情况不太乐观。”
我没有接,只是点了点头,“放桌上吧。”
陈叔看了我一眼,欲言又止,最终还是把文件放在桌角,转身离开。
我坐在办公椅上,盯着窗外灰蒙蒙的天空。伦敦的雨还在下,像极了我此刻的心情。
手机震动了一下,是市场部发来的消息:“白总,华联终止合作后,其他几家原本谈得差不多的客户也纷纷撤回意向书,包括天辰科技和瑞丰地产,目前还没有新的进展。”
我放下手机,闭上眼,疲惫地揉了揉太阳穴。
这种被围剿的感觉,就像一个人站在悬崖边,身后是万丈深渊,前方是步步紧逼的敌人。而我,只能硬着头皮往前走。
第二天,我照常开会。会议室里气氛沉闷,每个人都在小心翼翼地汇报数据,生怕一句话说错就引爆我的情绪。
我看着桌上密密麻麻的数据表,忽然觉得这一切都很荒谬。我们明明做得更好,方案更优,资源更充足。但最后,一切都败给了一个姓氏。
会议结束后,我回到办公室,拿起桌上的酒杯,倒了一点威士忌。酒液在灯光下泛着琥珀色的光,像极了我和清欢第一次见面那天的夕阳。
那时的我,意气风发,以为只要努力就能赢。
现在的我,却像个被困在迷宫里的困兽,找不到出口。
我开始频繁出入酒吧,每天晚上都喝到凌晨才回家。起初只是想放松一下神经,后来却成了逃避现实的方式。
有一次,我在酒吧里碰到了以前的朋友。他惊讶地看着我,“你最近怎么变成这样了?”
我没说话,只是举起酒杯,敬了自己一杯。
“你还记得当初你说要振兴白家的时候吗?”他低声问我,“那时候你眼里有光。”
我笑了笑,没回答。
因为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再后来,我甚至开始怀疑自己是否真的适合做这个继承人。我是不是太天真了?是不是根本不该和沈家对抗?如果当初我没有坚持和清欢在一起,是不是就不会落到今天这个局面?
这些问题在我脑海里反复出现,像一根根细小的刺,慢慢扎进我的心里。
有一天晚上,我喝多了,倒在沙发上睡着了。醒来时,发现陈叔坐在旁边,手里拿着一瓶解酒药。
“少爷,你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他说,“你不是一首都知道,你不是一个人在战斗吗?”
我看着他,忽然有些哽咽。
是啊,我不是一个人。
可为什么,我越来越觉得自己快要撑不住了?
几天后,我收到一条陌生短信:
“别放弃,我会帮你。”
和之前那封信一样,没有署名,也没有解释。但我一眼就认出了那个笔迹。
是清欢写的。
我握着手机,久久没有动。窗外的风吹进来,带着一丝凉意,吹散了我心头的一点阴霾。
我开始尝试重新振作起来。虽然不知道能不能成功,但至少,我不想让她失望。
我召集团队开会,重新梳理了所有项目,寻找可能的突破口。即使希望渺茫,我也要试一试。
助理急匆匆地冲进办公室,脸色苍白。
“白总!”她喘着气,“沈氏宣布将在三天后的拍卖会上公开竞价,全面收购我们名下的核心资产!”
我的心猛地一沉。
那是我父亲留给我最重要的遗产之一。
而现在,它正被推上拍卖台。
我攥紧拳头,指甲深深嵌入掌心。
我不甘心。
我不能让白家毁在我手上。
我抬起头,眼神逐渐变得凌厉。
“三天时间……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