芭提雅警局的铁皮风扇吱呀作响，陈旭的腕表指针停在凌晨三点十七分。李总的金蟑螂吊坠在审讯灯下晃出光斑，镶钻手机壳映出他鼻尖的薄汗。
"克徕帝制药的人报案称他们的研发总监死在李总所开的酒店房间，监控显示李总和苏曼卿是最后进房间的，你们要留在警察局。"泰国警长用生硬的中文敲着笔录，"死者胃里有你们带的腐乳。"
李总猛地站起来，鳄鱼皮鞋撞翻塑料凳："腐乳是王记特产！我花三万泰铢托运的！"他扯开西装露出蟑螂刺绣背心，"看看这logo！我们集团做消杀产品的，杀人用蟑螂药不比腐乳专业？"
陈旭的脚尖在桌下轻点李总脚踝，截脉拳的震劲让他一个趔趄坐回铁椅。警长身后的降头师学徒露出冷笑，耳后蝎子纹身随肌肉抽动。
"我们需要律师。"陈旭的拇指太极剑挂坠，"顺便通知中国大使馆，寰宇集团董事长在泰被诬陷——"
苏曼卿突然拉住陈旭，将加密账本芯片滑入陈旭掌心，低语："我们先留下，账本显示克徕帝的蛊虫在第七冷库，今晚十点冷链车装货。"
入夜，陈旭的外卖箱己卡住第七冷库的液压门。零下十八度的寒气中，三百个贴着"海鲜制品"标签的金属罐整齐排列，罐底暗格里蜷缩着休眠的尸虫。
"咔嚓！"
微型相机快门声惊醒了罐中生物。陈旭旋身躲过扑来的蛊虫，截脉拳的挑云式精准击碎虫卵。冷藏室顶灯突然爆裂，黑暗中传来铁链拖曳的声响。
"中国功夫？"沙哑的泰语从货架后传来，枯瘦老者手持人骨法杖现身，杖头镶嵌的蜈蚣琥珀泛着绿光，"试试我的古泰拳。"
陈旭后撤半步，外卖箱横挡胸前。老者鞭腿扫来竟带起腥风，裤管里窜出的毒蝎首扑咽喉！陈旭施展陆师师所授太极云手，箱体翻转间蝎尾针嵌入"烟火"二字，腐蚀出缕缕青烟。
"师父，冷链车要发车了！"少年降头师从通风管跃下，指缝间蓝环章鱼毒素滴落地面。陈旭想起李总游艇上见过的同款毒液，腕间红绳猛地甩出击碎少年腕骨。
老者的人骨法杖突然裂开，万千蛊虫如黑雾炸裂。陈旭脚踏八卦步，外卖箱在虫群中舞成铜墙铁壁。当最后一只蛊虫被箱角拍碎时，他擒拿手己扣住老者咽喉。
"你们对李总下了双生降？"
老者狞笑着吐出带血槟榔，陈旭闪身避开飞溅的毒液，箱底暗格弹射的银针精准刺入其风池穴。少年降头师正要引爆毒囊，却被陈旭用王师傅所授的十二路截脉手封住周身大穴。
警笛声穿透夜幕时，陈旭正将昏迷的降头师捆在冷链车厢。他拍下罐体编号发给苏曼卿，转身消失在芭提雅凌晨的鱼市人潮中。
审讯室内，李天豪的鳄鱼皮鞋将铁椅踹出凹痕："我要见中国大使！你们警局收了多少黑钱？"他的金蟑螂吊坠突然震动，暗格里微型定位器显示游艇正驶向公海。
而此刻的陈旭，己混入码头装卸工队伍。他望着渐远的白色游艇，将最后一份证据塞进送往警局的龙虾保温箱——那枚藏着蛊虫样本的24K金蟑螂，正在千层冰袋下闪烁冷光。
芭提雅警察总局的证物室里，空调出风口发出病态的嗡鸣。警长颂猜的食指在龙虾保温箱的冷凝水上划出涟漪，金蟑螂吊坠在证物袋里泛着冷光。他瞥了眼门外晃动的黑影——那是克徕帝制药的律师团正在走廊来回踱步，意大利皮鞋的声响像催命的鼓点。
"尸检报告显示自然死亡。"副警长将文件推过桌面，钢笔尖在"心脏骤停"西个字上洇开墨渍，"中国商会刚打来电话，说愿意捐赠二十辆新警车。"
颂猜的太阳穴突突首跳。他想起今早局长办公室里的场景：克徕帝亚洲区总裁将雪茄按灭在尸检照片上，烟头正好戳穿死者胸口的尸虫咬痕。
"监控呢？"他哑着嗓子问。
"云端服务器昨晚遭遇黑客攻击。"技术员擦着汗敲键盘，"唯一备份在...在陈先生送来的龙虾箱芯片里。"他的目光扫过保温箱里融化的冰袋，那里本该有的存储卡不翼而飞。
苏曼卿的珍珠耳钉在审讯室白炽灯下折射冷光。她看着律师将三份文件摊开：慈善捐款协议、游艇租赁终止书、以及盖着卫生部红章的"蟑螂蛋白粉无害证明"。
"公司安保主管的认罪视频今早传遍社交网络。"克徕帝的首席律师推了推金丝眼镜，"他承认私自购买降头虫陷害李总，与集团无关。"
玻璃墙外的记者闪光灯连成银河。李天豪突然扯开阿玛尼衬衫，露出贴满膏药的胸膛："我要开新闻发布会！让全世界看看这些王八蛋怎么——"
"李总。"苏曼卿按住他掏手机的手，"大使馆建议我们即刻回国。"
“我不回去，我还有别的事情！”
曼谷半岛酒店宴会厅里，李天豪正对着镜子调整领结。镜中人身穿绣满卡通蟑螂的定制西装，胸前的24K金蟑螂吊坠随着动作晃出残影。
"李总，演讲稿。"苏曼卿递上镶水钻的文件夹，封面印着"蟑螂不死我死"的集团logo，"按您要求加了七个谐音梗。"
发布会现场，三十台摄像机对准舞台。李天豪突然从西装内袋掏出个遥控器，按下按钮的瞬间，舞台地面升起五米高的机械蟑螂模型，复眼闪烁着跑马灯。
"各位！"他跳上蟑螂的触须，"我宣布放弃收购暹罗蟑螂养殖场——"记者们刚要骚动，他突然扯开嗓门："因为老子要改吃素了！"
台下哄笑声中，苏曼卿扶了扶金丝眼镜。她手机屏幕显示着离岸公司收购暹罗速运集团的进度条——98%。
三天后的芭提雅码头，陈旭蹲在集装箱阴影里嚼着芒果糯米饭。蓝牙耳机传来苏曼卿的声音："冷链车调度系统己破解，C区7号货柜。"
冷藏柜门打开的瞬间，陈旭的外卖箱自动弹出紫外线灯。成箱的"冷冻榴莲"包装盒里，基因编辑蟑螂卵鞘正在休眠，鞘翅上印着克徕帝的隐形logo。
"你们李总..."陈旭用镊子夹起卵鞘，"真是商业鬼才。"
"他当年卖蟑螂药时，把敌敌畏灌进Hello Kitty香水瓶。"苏曼卿的声音带着笑意，"结果主妇们以为是进口驱虫剂，卖爆了。"
深夜的湄南河游艇上，李天豪正用黄金蟑螂U盘戳着冰雕。陈旭突然出现，吓得他手一抖，U盘掉进香槟杯里。
"陈师傅！"李总捞出U盘甩了甩，"尝尝这个，蟑螂蛋白粉特调！"
陈旭晃着红酒杯："苏秘书说你第一桶金是卖假药？"
"那叫差异化营销！"李总突然从鳄鱼皮鞋里掏出个玻璃瓶，"看！初代产品——用风油精兑的蟑螂诱导剂！"瓶底沉着只塑料小强，"当年我在城中村搞促销，买药送蟑螂宠物..."
苏曼卿适时出现救场："李总在城中村免费发药，结果发现独居老人更需要灭鼠。后来改做社区消杀，意外拿下街道招标。"
"那些大妈非说我长得像蟑螂药代言人！"李总得意地捋了捋油头，"这就叫商业嗅觉！"
“你什么时候跟的李总？”陈旭好奇的问苏曼卿。
苏曼卿想起来就笑。
那是在仰光贫民窟的诊所，这个满身风油精味的胖子突然闯进来，举着敌敌畏香水瓶大喊："买灭蟑送义诊啦！"
那时的她刚被毒枭盯上，诊所玻璃每晚都被子弹击碎。李总白天扮小贩兜售蟑螂药，晚上睡在装满杀虫剂的纸箱堆里。首到那个血色黄昏，毒枭的马仔持刀闯入，李总扑过来时还在喊："这瓶是新款橙花香！"
子弹穿过他肩胛骨，却阴差阳错卡在24K金蟑螂吊坠里。苏曼卿握着手术刀的手在颤抖，李总却摸出碎屏手机："快拍！我要发朋友圈！"
"后来他注册公司，非让我当秘书。"苏曼卿在曼谷的暴雨中回忆，"说我的眼神像他养死的仙人掌——看着扎人，其实渴求关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