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重的板子带着风声狠狠落下!
“唔!”第一记板子重重砸在闻棠单薄的臀腿上,剧痛袭来,堵在喉咙里的惨叫化作痛苦的呜咽。
冷汗瞬间浸透了她的里衣。
板子接连落下,沉闷的声音在空旷的宫殿里回荡,闻棠的身体在重击下无助地痉挛。
“证据?”她唇角流出鲜血,“皇后娘娘…妾身宫中…宫中那筐尚未动用的份例炭…便是物证。”
趁着一板与下一板的间隙,闻棠奋力解释着,声音因剧痛和窒息而断断续续,然而回应她的只有更狠戾的板子和掌刑太监冷酷的眼神。
皇后根本不在意真相,她只想借此机会彻底除掉这人。
“至于人证…”她实在是说不动了,连日来的刁难加上这顿毒打,闻棠本就虚弱的身子更是承受不住,意识在剧痛与窒息中迅速模糊。
就在她几乎要晕死过去时,殿外传来内侍通传:“太子殿下驾到!”
秦渊大步流星地走了进来,发髻微乱,衣袍下摆沾满泥泞,显然是昼夜兼程赶回来的。
他身后跟着罗南风。罗南风手中,还捧着一本册子和几块用布包裹的炭样。
当秦渊看清殿内景象,闻棠躺在那,渗出的血迹刺目惊心,而板子竟还在高高举起时。
他上前就是一脚。
“啊!”
只见那太监首接被踢断了胸骨,当场毙命,尸体狠狠地砸到了皇后脚下,吓得两人尖叫一声。
“本宫看谁敢再动她一下!”他声音嘶哑,蹲下身子,小心翼翼地避开伤处,将意识模糊的闻棠打横抱起。
“棠棠,别怕,我回来了。”他在她耳边低语,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
随即,他抱着闻棠,目光扫过脸色铁青的皇后和一脸惊惶的罗南姝,最后落在皇后脸上,声音带着一股无形的压迫感。
“儿臣给母后请安,儿臣听闻凤仪宫有些争执,似乎涉及宫禁安危,特来一探究竟。”
如果她没记错,太子当时可是顶着所有人的压力都要纳南姝,她还派人调查过,这罗南姝可是那赫连昭的前王后,还育有一女。
而这杨氏顶多只是太子心腹杨绍的姐姐,想必南姝才是真爱,刚刚的暴怒,许是怕寒了心腹的心。
但君是君,臣是臣,臣子怎么敢怪罪太子,而他这个儿子又怎么敢得罪自己这个母亲。
想到这,皇后又找回了些底气,她努力无视掉脚边的尸体,强作镇定:“太子来得正好。南姝与杨氏因份例炭火起了争执,杨氏指控罗南姝滥用禁炭,意图不轨。太子以为如何?”
秦渊看向罗南风:“林副统领,你来说。”
“是!”罗南风上前一步,将手中的册子和炭样呈上。
“启禀皇后娘娘、太子殿下!卑职奉太子殿下之命,彻查宫中炭火调拨一事。”
他翻开册子,指向其中一条记录:“一周前,内务府采买司管事太监王海,受罗侧妃宫中宫女丫娘授意,以次充好,将一批石皮炭,混入东宫侧妃杨氏宫中份例炭中发放!此乃采买司入库及出库记录,有王海及经手小太监画押为证!”
他又举起那几块炭样:“此乃从杨侧妃宫中取回的炭样,经卑职与尚药局掌药共同查验,确系含有大量硫磺等杂质的石皮炭,燃烧时会产生毒烟,为宫规明令禁用之物,此乃掌药出具的验看文书。”
“卑职己将那管事太监王海及宫女丫娘拿下,二人对所犯罪行供认不讳,并指认一切皆受罗侧妃指使,意图戕害杨侧妃!”
证据链清晰无比,人证物证俱全。
罗南姝如遭雷击,浑身在地,“不,不是我!母后!殿下!是丫娘那个贱婢,是她自作主张,我毫不知情啊!妾身冤枉!”她涕泪横流,试图扑过去抱皇后的腿。
“放肆!”皇后又惊又怒,猛地一拍桌案,她万万没想到罗南姝竟如此愚蠢,更没想到太子远在宋国却出手如此之快,证据抓得如此之死。
也没想到罗南姝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得秦渊的欢心。
她看着哭嚎的罗南姝,心中一片冰凉。这个蠢货,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她本想用罗南姝打压闻棠,稳固自身,却不料这次反被拖下水。
最近谢家还在风口,可不能让秦渊对自己有芥蒂!
秦渊冷眼看着这场闹剧,声音不带一丝温度:“母后,证据确凿。罗南姝身为协理宫妃,不思为母后分忧,反滥用职权,更胆大包天,妄图以禁炭毒害侧妃,其心可诛!请母后严惩,以儆效尤,肃清宫闱!”
“太子所言甚是。”皇后此刻只想尽快撇清关系,平息事态,她厉声道,“罗南姝!你辜负本宫信任,心思歹毒,手段卑劣!即日起褫夺协理之权,降为选侍!禁足思过,非诏不得出!宫女丫娘,杖毙!管事太监王海,杖责八十,发配浣衣局!一应涉案人等,严惩不贷!”
“母后!殿下!”罗南姝凄厉的哭喊声响彻凤仪宫,被侍卫毫不留情地拖了下去。
此刻皇后的心还在怦怦首跳,她看向秦渊怀里的闻棠,眼神复杂难言。这杨氏竟有如此心机和手段?
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拿到铁证,给予罗南姝致命一击,也难怪雅儿会同她走得近,两人实在是太像了。
不行,她不能坐以待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