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笑什么?”她恼道。
谈屿臣持杯浅闻了下,摇了摇头,“你再试试,少量。”
想说他装蒜的话最终咽了下去,男人这些动作做起来赏心悦目,她鬼使神差轻晃酒杯,再小嘬一口。葡萄酒的礼仪孟星奈其实会,但她更懂什么样的人,适合做什么样的事。
“如何?”谈屿臣问。
苦涩过后,孟星奈咂吧着嘴唇,“好像有树莓的味道。”
谈屿臣微挑眉,惊讶她的味觉这么灵敏。
“你这舌头配你这胃可惜了。”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她这胃怎么了,是心情不好的治病良药。
孟星奈又喝了几口,转头望着窗外,海上夜色浓郁,隐约可听见浪声拍打,潮湿海风扑面而来,让人觉得惬意。
“你怎么会在船上!”
她幽幽道,“三少爷如果早和我说,我想我应该不至于这么狼狈。”
谈屿臣支着下巴看她:“你又没问我。”
孟星奈:“.....”
再和这人说这些只会被气死,她拿着酒杯走到阳台外,倚着栏杆望向海面,将脸轻贴在胳膊上。
几十年珍藏的红酒,甘中带涩,经海风一吹不知不觉脑袋晕晕的。
“明天我怎么离开,要是...陈仲利派人逮我怎么办?”
她确定身后传来男人的回应,可浪声怎么这么大,孟星奈不由得懵怔回头。
“你说什么?”
海风猛烈灌来,吹得阳台的灯光摇曳起波纹,谈屿臣看见她头发舞动的每一缕都渡着金光,而掩映在长发后的眼睛忽浓忽淡,懵懵的,懵懵地看着他。
一扇阳台门之隔,模糊了男人的神色。
他道:“抓住了就把你交给他。”
这次孟星奈听懂了,哪怕喝醉也听得明明白白,用沉默表达了愤怒,走到没有他的阳台另一端。
欧根罗号经重金打造,房间靠近船头,底下的水上王国清晰可见,无边泳池旁边是盘旋环绕的滑道,人影重重但欢笑声清晰可闻。
孟星奈凭栏痴痴地看,有人在甲板上如泥鳅跳跃泳池,引得无数旁观者鼓掌叫好,她的记忆在酒后发生紊乱,还以为是回到自已在学校游泳的时候,她的技术一级棒,常常纵身跳水时还能做几个花样。
又有人跳进水里引得一阵喝彩声,明明技术那么菜,孟星奈脚踩上栏杆,也想跟着跳。
有人一把揽过她腰拽了回来,她摔去硬邦邦的胸膛。
谈屿臣松了口气,啧道。
“活腻了是吧?”
孟星奈脑袋被撞得生疼,仰脸看他,灯光如雾落在她眼睫上,又融进眼底变成了水。
荡漾的春水。
谈屿臣和她这样的目光对视着,再往下,浴袍不知道何时已然敞开。
如同花瓣似的胸衣,只够包住小小一半。
他声里带着嘶哑,“知道我谁吗?”
孟星奈点了点头,又懵怔地摇头。
灯光在她眼前迷离拉丝,只有个轮廓,但莫名让人五官优越。
腰上的力道勾起了她记忆里潜藏的熟悉,刚发生不久,只是那只手搂的是她肩膀,轻轻一碰,连指间都未曾碰及。
有太多人莫名其妙刚认识就想摸她亲她,和她聊诗词歌赋人生哲学,可聊不过两天,便迫不及待在言语露出器官。
唯独他,是个绅士到连碰触都要说抱歉的男人。
许衍之,你不能再进我梦里了。
她手轻轻触摸上眼前这张脸,这辈子最近的一次,手指小心翼翼。
谈屿臣任由那轻轻的触感在下巴上游离,不阻止,也未折下颈让她摸得更多。
灯光从头顶倾泻而下,她眼底压在醉意之后的痴迷第一次清晰可见,而男人的神色却被长睫悉数遮挡。
不知何时,两人越靠越近,近得只要微微启唇,就能将樱粉色的唇瓣含入嘴里。
那种气息,那种扑面而来的侵略感,哪怕是醉后的孟星奈都能清晰感知。
她缓缓闭上眼,唇贴了上去。
可嘴唇触碰的前一秒,谈屿臣猛地侧头。
欲望如洪水,来得快去得也快,从他眼底渐渐褪却。怀里的她思绪一截一截地断,闭眼已然睡去,谈屿臣将她抱去床上。
经过白日暴晒,四五月份的海上已经隐隐升腾起热气。房内冷气静静地流淌,她在被窝里熟睡。
一扇玻璃门之隔的阳台,谈屿臣凭栏而站,指间的烟雾被海风卷得缭绕。
**
孟星奈第二天清醒后,手摸向床边想看看几点,模糊看到有个女人站在一旁,笑眯眯看着她。
孟星奈拥被坐起,警惕往后退,“你是谁?”
“孟小姐你别怕,我是你的客房管家Sophie。”
Sophie道,“我本来想叫你吃早餐,看你一直在睡不好打扰,但是走了又担心你错过下船时间,找不到人怎么办。”
游轮也有客房管家嘛?
孟星奈抓抓凌乱的头发,然后低头的一瞬间愣住。
不是昨天穿的那套衣服了,奶油色的吊带裙挂在身上,透得跟层纱一样,是闻琪经常和她吐槽的那种款式。
她突然生出警惕,昨晚她干什么了?
和谈屿臣喝了酒,然后呢?
记忆断得零碎,又间歇回忆起半点,她摔去他怀里...好像摸了他..
靠!孟星奈想死。
Sophie见她抓扯着头发,把自已深埋进被子里,像是再也不想见人,然而一秒后又扯下来到处检查,看看胳膊和锁骨,甚至连领口都拉开确认。
孟星奈抬头看她,“Sophie,这衣服是谁给我换的?”
“是我昨晚帮你换的。”
还好还好。
从后颈弥漫上来的热度悄无声息退潮,孟星奈旁敲侧击,“昨晚你来给我换衣服的时候...我是什么样?”
衣衫完整嘛,她没好意思直白地问,但谁知道谈屿臣那个登徒子会做什么。
“你喝醉了正在睡觉,我就帮你换了睡衣。”
昨晚那套衣服被Sophie从柜子里拿出来,孟星奈放下心来。
“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