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明莱买到糖葫芦，余光里感觉有车在眼前停了停。
沈邺在解锁手机付钱，姜明莱抬起头，车已经开走，汇进前面的车流，在一片车尾灯里，她看不清车牌号，也分不清刚才是哪辆车。
沈邺看她一眼，“怎么了？”
姜明莱摇头，“没什么，可能看错了。”
而后她又举着糖葫芦看向他，“你真的不吃吗？”
中间有糯米诶，真的很好吃。
沈邺看了眼她沾了糖水的嘴唇，摇了摇头，“走，送你回家。”
两人慢慢走回停车的地方，中途路过了许多小吃店，走走逛逛，东买西买。
等回到车上的时候，姜明莱手上捧着一杯热饮，一袋曲奇，两盒草莓。
沈邺手里还有一盒果冻和一袋零食。
坐上车后，放在了姜明莱腿上。
姜明莱拆着曲奇的包装，“也不至于我拿起来看看就买。”
沈邺看着后视镜倒车，“感兴趣就买来尝尝。”
姜明莱侧眼看他平静的脸。
从推了饭局带着蛋糕来见她，到今晚跟在她身后买零食，也包括上次给她发请示消息。
会哄人，脸皮厚，其实都是他从小用钱养出来的从容的一部分。
从容的男人好，也不好。
姜明莱看了眼他的好感值，现在是20。
是在刚才姜明莱给小狗伸张正义的时候涨的一个字儿，而后就没再动。
尽管知道沈邺回家会复盘，但看着他稳如老狗的好感值，姜明莱还是着急，像看到放学不写作业的孩子。
曲奇包装被姜明莱打开，沈邺也把车开进了主路，碰上了第一个红灯。
姜明莱自已吃了一块曲奇，拿起另一块，送到沈邺嘴边。
他自然地从她手里叼过来，仰头，张嘴让曲奇掉进嘴里，咔嚓咔嚓嚼了两下。
“挺好吃的。”
换成其他人哪会这么平静。
这就是天赋型选手吧。
姜明莱捏着从包装上拆下来的金色小铁丝圈，忍不住问他。
“你跟所有女性朋友都这样吗？”
沈邺开车的动作一顿，借着看后视镜的顺势扫了她一眼。
“哪样？”
“就像现在这样，散个步买一堆吃的，给你东西张口就吃，平时说话也挺不要脸的。”
车忽然一停，又遇上一个红灯。
开车就是这样，有时候碰到一个红灯，就会碰上很多个红灯。
沈邺松了方向盘，“你真把自已当作是我朋友？”
“啊？”姜明莱一懵。
绿灯恰好亮起，前车的红色尾灯一暗，两人的脸又恢复了平常的颜色。
“我没什么女性朋友，”沈邺松开刹车，无意义地解释了一遍，“你也不在我交朋友的范围之内。”
姜明莱仍然没听懂，或者是说不敢相信他说了什么。
不处了呗？
消化着沈邺的话，姜明莱顿时觉得在车上有点待不下去，所以两个人每次见面说的那些话是在干嘛？
沈邺没注意姜明莱的神情，自然地伸手，又拿了一片曲奇送进嘴里。
他接着说道，“只要有好感，就没法做朋友，哪怕只是有点好感。”
有点好感？
姜明莱愣愣的，下意识看了眼他的胸口。
【20】
这人倒是很清醒，知道自已对她只是“有点好感”。
姜明莱捏着手里的铁丝圈，上面包着一层金色的纸，很容易扭成各种形状。
“有点好感就不行？那岂不是很容易就……和别人做不成朋友？”
沈邺笑了一声，像是气不顺，“我不是你，没那么轻易对别人产生好感。”
哦，姜明莱点点头，想起最开始的两次见面。
确实没那么容易，但回家复盘之后猛涨的也是他。
绿灯亮起，两人之间静了几秒，姜明莱捋着手里的铁丝圈，还在想他的话。
不过也是，他这种厚脸皮怎么可能喜欢还能忍着不动，能忍就说明还没有特别喜欢，比如上次聚会。
姜明莱看着他的侧脸，“朋友都做不成？”
沈邺笑了笑，默认道，“也见了几次面了，你不会觉得我是要跟你交朋友吧姜明莱，别装。”
怎么就装了，单纯不信他而已。
这是个好感度20且没有恋爱经验的，姜明莱不觉得他真的对自已有多了解。
“你意思是，以后也不会和我做朋友？”
“以后？”沈邺勾唇，“我们以后最多有两种关系，做陌生人，或者恋人。”
他说着，似乎想起来了什么，“如果你和季昀在一起了，我们以后就别联系了。”
她和季昀的事他还记得。
对自已这么狠，姜明莱佩服地点点头，没说什么。
手上的铁丝已经被她团成了一个圈，一个潦草的戒圈，上面拧着个简单的结。
她拿在手上把玩，在手指上套来套去，戴在大拇指上都有点大。
车很快开到小区门口，姜明莱照例摇下车窗跟安保打招呼。
招手的瞬间，拇指上的铁丝圈顺着动作从拇指上滑落，掉在身上。
她在腿上摸了摸，没找到。
门卫上的人已经习惯，看到她的脸就摆摆手，示意车开进去。
沈邺的车顺利开进小区，车头打转，很快在姜家门前停下。
姜明莱推开门，保姆迎上来，接过她腿上的东西。
沈邺探到后座，把她的包拎出来。
姜明莱拍了拍裙子，“有个东西掉在你车里了。”
“很重要？”
姜明莱摇头，“不是，是包装袋上的，记得叫人打扫一下。”
说完，她探身揉了一把狗头，就拢着裙子下车，站在门廊对着沈邺摆了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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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邺一路开到地库，停了车准备拔钥匙。
余光里，副驾的椅缝里卡着一个金光闪闪的小东西，他伸手拿出来，发现是用来扎住塑料包装的小铁丝。
上面裹着一层金色的塑料纸，已经被捏成圆圈，拧在一起的接口翘着两截塑料纸，看着像蝴蝶结。
人是这样的，看见这种带圈的东西，很难能忍住不套到手指上试试。
易拉罐的拉环都要在指尖戴一下。
沈邺看了一眼，挨个手指试了试，发现戴在食指上最合适，左右看了看，觉得如果是银色会更好看。
他摘下来拍了一张照片，发给姜明莱。
【临走还给我留个戒指，想表达什么？】
姜明莱很快回消息。
【姜：要点脸，不小心掉的，都让你记得打扫了。】
沈邺就像不识字。
【虽然材质不太行，但既然是你的心意，我就收下了。】
【姜：上面拧的结容易刮到手，小心点。】
沈邺看着她的消息，笑了一声。
【知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