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菜的功夫，姜明莱拆开了蛋糕包装，拿刀切了切，给自已桌上留了两块，剩下的分给了刚才的两个女生，和一直在打量沈继业的小女孩。
沈邺靠在椅背上看着她把蛋糕分完，终于回来坐下。
“你人真好。”
姜明莱看他，“是吗？如果你语气能真诚一些，听起来就更像真话了。”
沈邺往前靠了靠，“我很真诚啊。”
他眼神赤裸地盯着她，姜明莱别开眼睛，仍然能感觉到他视线在追随她的双眼。
姜明莱从自已面前拿起他那份蛋糕，往前递给他，用蛋糕挡住他直白的视线。
只是手才递出去，沈邺抬头，直接对着蛋糕咬了一口。
几颗铺在上面的蓝莓，从蛋糕的豁口滚到盘子里。
他的脸刚才靠得近，睫毛和眼睛一瞬间都看得清楚。
姜明莱手上一顿，视线在他棱角分明的脸上停留了几秒。
他这么干也不算违和。
毕竟他这张脸，五官深刻冷硬，睫毛密实，大致扫一眼像是眼睑上画了黑色眼线。
怎么看都不是搞纯爱的。
这样想着，姜明莱抬眼看他，忽然注意到沈邺的目光向后一掠。
看什么？
姜明莱一愣，跟着他的视线向后看。
那个方向，除了小花坛，再往上，是室内的位置，这个角度看过去，恰好能看到周继铭那桌。
他刚才是看了眼周继铭？
姜明莱转过头来，盯着沈邺，向他要一个解释，“你刚才……”
不等她问完，他先大方承认。
“我看到了，”他说着，听着有些咬牙切齿，“周继铭的眼睛，恨不得粘在你身上。”
“你是故意的。”
故意咬那块蛋糕。
沈邺点头，“是。”
“干什么，”姜明莱问他，“示威？挑衅？”
听到她的话，沈邺短促笑了一声。
“示威，挑衅？你倒是给我这个资格啊。”
姜明莱眨了下眼睛，“什么资格？”
装不懂是吧。
沈邺看着她，替她点明，“周继铭抓心挠肝，想要又不好意思争取、等着你施舍的。”
隔壁桌距离也不算太远，沈邺说话根本不避人，这么大剌剌地说出来，瞬间吸引了旁边的目光。
姜明莱瞪他一眼，“你小声点。”
难道光彩吗？
“好好。”沈邺压低声音，又用气声重复了一遍。
姜明莱低下头喝了口水，杯子掩饰着下半张脸，她悄悄打量着沈邺。
“那你呢？”
“我？想要的话，会自已争。”沈邺向后仰了仰头。
他习惯了，家不是家，亲人不是亲人，他的话要直才有力，想要的要抢才能拥有。
时间久了，养成了习惯，位置越高的星星，他越要摘，天上只有一个的月亮，他偏要追。
至于姜明莱，她正看着他，烤着暖灯，热气腾得脸颊通红。
他片面地知道点季昀为什么喜欢她，她性格明媚可爱，活泼热烈，眼眸纯澈，看着人好像满眼爱意。
第一次在医院见面，透过她的眼睛，他就知道，她不是星星，是月亮。
姜明莱没接话茬，伸手摸了摸睁眼发呆的沈继业，两人之间静了静，她又问，“不是挑衅，不是示威，那是什么？”
“我单纯想就着你的手吃蛋糕，怎么了，”沈邺歪头看着她，脸皮上叠着盾，“刺激周继铭是顺手的，看不惯他一脸怨夫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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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先吃了蛋糕，又说了会话，他们两人吃得慢，周继铭和王律师走出来的时候，姜明莱和沈邺还在喝着汤。
还是王律师拉着周继铭在他们桌前停步。
“沈理事，我们先走了。”
姜明莱看了一眼周继铭的胸口。
【39】
沈邺也抬头，目光略过王律师，投向周继铭。
“周律师脸色不太好，是这的饭菜不合胃口？”
周继铭垂眸看着他，“与你无关。”
王律师面色一僵，打着哈哈，“我们喝了点酒，他醉了。沈理事，我们先走了。”
说完，拖着周继铭的胳膊，快步离开。
姜明莱看着周继铭的背影，想起他还躺在她的联系人黑名单里。
“你干嘛这么针对他？”
“他以为自已藏得很好，我戳破他而已，”沈邺挑挑眉，“怎么，难道他这副怨夫模样，你其实也挺喜欢的？”
姜明莱无辜地看着他，“如果我喜欢呢？”
沈邺盯着她，沉默了几秒，咬了咬牙，“行，没怎么。”
-
吃完饭，姜明莱和沈邺再度走进那个窄巷子，小狗夹在两人之间，屁股一晃一晃。
天已经黑透，只有周围院墙内露出的零星半点的光亮，巷子里更是黑压压的，除了时不时绊人一脚的路，姜明莱跟在沈邺和沈继铭后面，还容易一不留神踩到狗。
“我要走前面，后面我容易踩到沈继业。”
反正小狗怎么都要把自已夹在两人中间，她干脆换到前面去好了。
沈邺应了一声，停下身转过来。
姜明莱摸索着石墙，越过沈继业。
昏暗里，姜明莱避让着脚下石砖和七零八碎的东西，手不断试探着两边的墙壁。
她又往前迈了一步，不知道是谁撬走了地上的一块石砖，姜明莱一脚踩进去，身子一歪，险些站不住。
她连忙伸手撑墙。
只是手一伸出去，手下的触感忽然变了。
沈邺胸练得挺大。
“不好意思啊。”姜明莱干脆落实，把手牢牢撑在沈邺胸口，大跨步，迈过他腿边的石凳。
她头发在他胸前扫来扫去。
沈邺声音轻，“没看出来你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姜明莱仰头看看他，光不太亮，其实看不清五官，只能看到轮廓。
她笑眯眯地说，“我心里不好意思，手上比较诚实。”
姜明莱说着，走过去才在站稳，沈继业正忙活着跟在她身后，准备重新挤进两人中间的位置。
巷子头上突然出现一个身影，拎着个小马扎，站在那里顿了顿脚，从兜里摸出来个什么东西。
下一秒，灯光亮起，一下子照亮小半个巷子，以及沈继业的半拉屁股。
又有人从菜馆出来，走进巷子，被灯光猛得一照又退了回去。
沈邺定睛看了一眼来人，叹了口气。
是个眼熟的老大爷，他拎着马扎，拿着手电筒走进来，又看到挤在墙边的两个人，这次还带了一条狗。
“又是你们俩，是不是？黑灯瞎火的还带条狗，这个巷子不是你们约会的地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