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晚上折腾到深更半夜，第二日上班难免犯困。
姜明莱一早到了工位，就立刻开始写今天季昀的工作日程表，按时间划分，给他排得清清楚楚。
这个原本是杨骁的活，但是前几天一起吃饭，他主动交给了姜明莱。
原因是他搬了个新住处，打算把父母接过来，房子的面积虽然更大了，但是位置距离公司稍微有点远，以后来得可能比现在稍晚一点。
姜明莱答应了，就得每天早上尽快把日程表整理出来。
她敲完键盘，又去把表格打印出来，回到工位，打起精神检查最后一遍。
没什么问题，姜明莱拿了一张便利贴，把日程抄了一遍，内容十分简略，是专门贴在电脑旁给自已看的。
想到这是季昀的日程，她又在便利贴的右下角画了个圆圆的小脸，加了几笔短发和一个小王冠和领结，画上两个大眼睛。
姜明莱看了一眼办公室，季昀还没来，她正好去把日程表放在他桌上。
只是刚起身，徐叶的办公室忽然打开，她环视了一眼办公区，遗憾发现只有姜明莱一人在工位上，于是道，“姜明莱，帮我把资料打印一下拿去小会议室，现在。”
姜明莱点头，飞快跑去打印了资料，放在会议室。
而后又马不停蹄地回到自已的办公桌前，拿了季昀的日程表，送进他的办公室，放在办公桌子上。
门外的电梯叮得一声响，声音细微，姜明莱敏锐地捕捉到，况且这个时间也是季昀平时到公司的时间。
她来不及多看一眼季昀的桌面，快速闪身，从他办公室里出来，只来得及走到自已工位边上。
正巧，此时电梯门打开，走廊尽头季昀穿着长大衣走过来，走到姜明莱面前，听见她的喘息声，多看了她一眼。
姜明莱稍微屏息，向他打招呼，“季总，早上好。”
季昀本打算慢慢远离姜明莱，听见她的声音还是忍不住转过头来看，视线落在她沾了红晕的脸颊上。
“早上好。”季昀低声说，目光从她脸上划过，自然地看向自已的办公室，阳光从落地窗照进来，温暖明媚，让他心情不错。
说完，姜明莱在工位坐下，季昀也推门进了办公室，他脱了外衣挂起来，走到吧台冲了咖啡，而后才走到办公桌边，低下头，看到桌上放的几份文件。
只有一张日程表没有装在文件夹里，正常，一向是这样。
姜明莱整理过桌面，看着空荡荡的电脑旁，这才发现自已刚才抄的便利贴不见了。
她翻了翻桌面上的几个文件夹，看了一圈工位附近的地板，又顺着刚才走过的路悄悄打量，直到追溯到季昀办公室，地面都是干干净净的。
哪去了？可能是粘在哪了，总不会……
姜明莱猛地回头，看向季昀办公室。
他仍站在自已的办公桌前，一手端着咖啡杯，一手扶在桌上，安安静静低着头，不知道在看什么。
季昀轻轻把日程表背面沾着的米色便利贴撕下来，放在日程表上。
这张便利贴不算大，背面歪歪扭扭写了“吃馄饨”三个字，正面一目了然地写了个title：季·日程
紧挨着，下面写着按小时分成不同的时间段，和他的日程表一一对应，也写着同样的工作或者会议，有她参与的被荧光笔标注了出来，一旁还有箭头引出一些任务注解。
比如会议前需要准备的资料，会议室是否预约。
一张便利贴，季昀认真看了几分钟，目光顺着字迹向下，最终落在右下角的简笔画上。
这个画的应该是他，季昀是这样猜想的，这显然是个男人吧，带着王冠还系着蝴蝶领结，不然在写着他的日程的纸片上能画哪个男人的头像呢？
头发虽然只有寥寥几笔，但是单看走向也是像他的。
他捏着这张纸片，指腹轻轻，感觉姜明莱低头写写画画的样子就在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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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明莱直到看见季昀捏着一张小纸片抬手，才逐渐接受命运。
他办公桌上哪来的别的小纸片，只可能是她的那张便利贴。
竟然，那张便利贴跟着季昀的日程表溜进了他的办公室。如果是被别人捡到也就算了，偏偏是被本人捡到。
姜明莱一边机械地工作，一边麻木地思考着解释的余地和后果。
思来想去，整个早上她都没想到什么逻辑合乎常理的解决办法，甚至还考虑过要不要一鼓作气，潜进他办公室把便利贴偷出来算了。
直到上午的会议，姜明莱坐在他右手边，心里打鼓，但面上仍保持着镇定，手指飞速地敲着键盘做会议记录。
“姜明莱，资料给我。”季昀忽然出声，姜明莱停下手上的动作，从手边的一摞资料里抽出一份递给他。
季昀神色如常，甚至要资料的时候都没有抬头，视线一直盯在面前的文本上，接到了她递过来的文件夹，还说了声谢谢。
姜明莱的视线落回电脑上，看着键盘上排列无序的字母，心情说不上是失落还是松一口气。
松一口气是为了季昀并没把便利贴当回事而松一口气。而失落，姜明莱更多的是因为，自已竟然为着季昀会如何应对这么一张无足轻重的便利贴思虑一上午而失落。
她竟然为了一个微小的失误，和一个似乎和自已没什么结果的男人，整个上午都在神游。
季昀原本专注的精力突然被吸引。
坐在他身边的姜明莱打字骤然加速，手指几乎不带停顿，神情也俨然变了，眼神都冷漠了许多。
季昀默默转回视线，忍不住想，她天天在想什么，怎么瞬间变得亢奋起来了，他总是因她的举动摸不着头脑。
甚至越看不透，越想要了解她，接近她，出门前才决定的今天少关注姜明莱，在一个会议上就轻轻打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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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姜明莱照常加班一小时，意外发现总裁办公室里的季昀也还坐在那，没有要走的迹象。
八点一刻，姜明莱整理完资料，附到邮件里发给季昀之后，手机一亮，显示一条季昀的来信。
【季昀：想吃夜宵吗？】
姜明莱看着手机满头问号，点了对话框，却不知道怎么回复。
季昀接着又发来一条消息：
【季昀：我知道一家很好吃的馄饨店。】
距离晚饭已经过去两个小时，当然饿了，当然想吃。
姜明莱拿起手机回复。
【走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