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司要换合作律所的事，姜明莱知道。
放完春节假期开始上班后，几个高层加上季昀，一直在商讨这件事。
下午的会议也是为了和新的合作方确定下新的方案，姜明莱并不参与，只是听说了个大概。
冬日午后阳光很好，暖风加上充足的日照，总裁办热得像个花房。
最热的时候，杨骁套上了他的西装三件套，卡着点去楼下接人。
没过多久，姜明莱坐在工位上就听见电梯打开的声音，随后响起了杨骁的说话声。
他的声音由远及近，人也很快出现在了办公区附近，陪着几个人走进来。
姜明莱抬头看过去，愣了一瞬。
人群里有一个人身上冒着粉色的光，她想注意不到都难。
是周继铭。
他面上没有表情，穿着深色条纹衬衣，外面是长款西装，步履从容。
他不是一个人来的，和他一起的有四五个人，无论男女都穿着西装。
姜明莱看着这群人的背影，忽然头皮一紧。
这不是主线剧情吗？
最近几天她实在心宽，都忘了季昀和金闻律所谈合作的剧情包含着平枝和季昀的第二次相遇。
平枝进了金闻后，常跟着周继铭参与各种活动和案子，他算是她的带教老师，因此她自然也跟着他来这边谈合作。
在这次会议上，平枝和季昀认出了对方，在工作上有了联系。
姜明莱定定看了一会前面几个人朝会议室走去的身影，果断喝净杯子里的水，端着杯子起身，朝水吧走去，经过他们身边。
还是要确认一眼平枝到底来没来。
等着杯子灌满水的功夫，她的目光挨个扫过律所的人。
没有平枝？
她有点不敢相信，接满水又走近了些，确保自已没有漏过任何一个人。
真的没有平枝。
或许是她打量的目光过于直白，视线在他们身上不住打转，最终还是引起了周继铭的注意。
他毫无预兆地转过头，镜片上短暂地滑过反光，姜明莱迟了一秒才对上了他的双眼。
她动作顿了顿，犹豫着要不要装作不认识，一瞬间不知道该摆什么表情好。
但周继铭似乎在来之前就做好了决定，或者说他只是说到做到，仍遵守着自已之前说过的话，轻轻看了她一眼就别开了视线，装作不认识。
但仔细看会发现，他的眼神并不陌生，反而眷恋又深切，只是克制了看她的时间，浅浅一触，显得像是在对待毫不相关的路人。
姜明莱握紧杯子，站着没动。
杨骁顺着周继铭的视线看过来，注意到了水吧的姜明莱，笑眯眯抬手打了个招呼，顺势邀请。
“姜助理要一起来吗？”这没什么，可以进来一起开会的。
“不了。”姜明莱摆摆手。
这种不需要她参与的会，去了和坐牢有什么区别。
看着周继铭一行人进了会议室，姜明莱想了想还是拿出手机，给他发消息。
准确地说，是留言，就要开会了，她没指望周继铭会回消息。
她想问平枝怎么不在，犹豫着不知道怎么开口好，写写删删纠结了一会，还是直接问了。
【平枝没来吗？】
周继铭倒是立刻就回了消息。
【周继铭律师：开完会我联系你。】
有了他这个消息，姜明莱暂时不再多想，收起了手机。
平枝没来是个好事。
姜明莱边想边喝水，再抬头，恰好碰上了前往会议室的季昀，他正系着身前的扣子，走过水吧。
一边走着不自觉转头看她，看到她了又忍不住露出一点笑容。
姜明莱捧着杯子，隔着一层水雾看向他。
看吧，老的姜不仅辣，演技也更精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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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继铭不是第一次见到季昀，但是是第一次在工作上和季昀有来往。
除此之外，季昀只出现在他和姜明莱的一次次对话里，被他反复提起。
周继铭嫉妒过他太多次。
季昀来得稍微晚了一会，进门后简单吩咐了助理几句话，就走过来跟他握手。
他才回过姜明莱的消息，于是把手机扣在桌面上起身。
两手一握，周继铭当即察觉到有什么微凉的东西在自已手指贴了一贴。
他低头看向季昀的手指。
他中指上有一枚素戒。
那一瞬间，他即刻想到了姜明莱。
他身边热衷戴戒指的，只有姜明莱，她一双手上总是有三枚以上的戒指。
但那是为了装饰，现在大部分年轻男女戴戒指都是为了装饰。
他从来不是用戒指做装饰的人，因此从来没戴过戒指，也更注重戒指和它戴在不同手指上的含义。
季昀露出笑容，“周律师，我们又见面了。”
周继铭抬头，视线从戒指上挪开，松开季昀的手，附和他的话，“季总，好久不见，希望我们今天的谈判能顺利进行。”
他边说着，边想，或许只是季昀爱戴戒指，这没什么，爱戴戒指的人很多。
但也有可能，这就是他和姜明莱关系的一种象征。
周继铭坐回去，投影的光越过半张桌子落到对面的屏幕上。
他暂时压下心里的各种猜测，把注意力放到会议上。
这个会的确像他最开始所说的那样顺利，季昀慷慨又期望合作达成，双方提出的条件、报价和各类事项都很快谈妥。
最终敲定了由金闻律所的另一位合伙人负责。
合作谈成，终于散会，周继铭和季昀并肩走出来，说着客套话，其余人落在后方。
周继铭看了一眼季昀的戒指，终于找到闲聊的空隙，“之前不见季总戴戒指，现在，好事将近吗？”
季昀闻声看向他，对上周继铭审视的目光。
或许是雄性的本能，季昀一瞬间就察觉到了他这句问话底层的情绪。
他露出淡笑，声音不大，“是女朋友。”
周继铭的视线在戒指上凝固。
“女朋友”这三个字对他而言很陌生，到目前为止还没有在他的人际关系中出现过。
姜明莱吗？她不会认的。
看着周继铭听到答案后短暂的失神，季昀便知道自已的直觉是对的。
他知道周继铭和姜明莱有些联系，但他们之间的联系显然要比他想象得深一些。
季昀把手抄进兜里，并不打算让他多看自已的戒指。
“是女朋友的戒指，先这样戴着，”他说着，又看了周继铭一眼，“杨助理在酒店定了包间，周律师记得来。”
周继铭拒绝，“抱歉，我这次去不了了，下次有空再和季总聚。”
他顿了顿，自然地笑了一下，又说，“姜总提早约了我，今晚要去姜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