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晏瑾果然如沈邂交代的那样,向皇太后禀报了沈邂“己认义妹,体弱多病,不便请安”的说辞。太后听后并未多言,只是叮嘱萧晏瑾让沈邂好生休养。萧晏瑾应下后,便匆匆赶回沈邂的住处。
“沈姑娘,皇祖母知晓你的情况后并未责怪,还让你安心调养。”萧晏瑾一进门便说道。沈邂放下手中正吃着的食物,慢条斯理地擦了擦嘴,“如此便好。那你……还过来做什么?”
“……”沈邂一句话又噎得萧晏瑾哑口无言,他涨红了脸,有些气恼地说:“我己按你说的做了,为你寻了这安身之所。你难道不该把解药给我吗?”
“解药?”沈邂漫不经心地抬眼,“我何时答应过给你解药?在我离开这皇宫之前,你就别妄想了。”
“我知道!但这都快两天了,你难道不该给我些压制蛊毒的药丸吗?”萧晏瑾压抑着怒气追问。
“哦?”沈邂唇角勾起一丝冰冷的弧度,“看来你并不了解我这‘噬心蛊’。它实则是一只被我炼化的蛊虫,平日处于休眠状态,无需药丸压制,也对身体也无碍。但若遭我唤醒……”她目光如冰锥般刺向萧晏瑾。
萧晏瑾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脊椎窜起,毛骨悚然。眼前这看似人畜无害的十一二岁少女,眼神竟能如此冷酷。
“我会在此调养数月。此间还要劳烦殿下照顾。”沈邂见威胁奏效,瞬间又换上一副甜美面孔,甚至难得地牵起一点笑意,“不过,烦请殿下无事时,尽量莫要来打扰我。”
此后,沈邂更加专注于调养和训练。她屏退了所有的宫女,除了每日有人按时送饭,她几乎与世隔绝。每日天未亮便起身,在庭院中进行高强度的体能训练,汗水湿透了衣衫也不停歇。训练结束后,便大量进补各种富含能量的食物,补充消耗。夜晚,又静下心来疏通气息,运转星力,锤炼经脉。
月余时光转瞬即逝。这日清晨,沈邂站在院里凝神调息,终于感觉全身舒畅,气息流转间,她尝试着调动星力在指尖凝聚了一根细如毛发的冰针。这冰针只维持了一瞬间,就如同蒸汽一般消失了。
沈邂想起了自己第一次接触星力的时候,走进星座总仓只仿佛暖洋洋的睡了一觉,出仓后就觉得浑身星力澎湃,意念转动之间,星甲和武器就会自动穿戴。可如今却只能凝聚出如此脆弱的冰针。沈邂心中有些失落,这般缓慢的恢复速度,要到何年何月,才能有足够的星力去尝试链接,寻找小满的下落?
“蝎子,别太心急。你这样己是天赋异禀了。没有总机的辅助,仅用月余便能凝冰成针,进度堪称神速。”那个熟悉而温暖的声音,带着抚慰之意,突然在沈邂的意识深处。
沈邂却觉得心里一痛。“小蟹,是最近我给你充能太多了吗?你怎么敢随意探查我心里面的想法?”
“蝎子,我……”小蟹的声音带着困惑。它虽非人类,只是一个高度智能化的星座辅助系统,但曾是沈邂身体与意识中如臂使指的一部分。过去,她从不介意,甚至有些依赖它感知她的想法。她还特意为它用了‘小蟹’这个承载着特殊情感的昵称,甚至让它模拟了那个男人的声音。
“对不起,小蟹。”沈邂在意识中低语,带着一丝疲惫的决绝,“毕竟我们这次损失太严重了,亲眼看到田洛洛死在我眼前,小满也不知道活着没有…我反复的想过了,还是不确定这次失败的原因是在某个人的叛变上还是因为某个的系统被侵入了。在我没找到原因之前,我禁止你探查我内心的想法。我并不是不信任你,可毕竟你总有一天要链接总机…。”
小蟹懂了,她连总机,都不信任了。
“小蟹,改回你的初始名吧,声音也切换回初始设置。”沈邂闭上双眼,一滴清泪无声滑落,“听着你的声音,唤着你的名字……总会让我想起他,心…太痛了。”
“指令确认,我的主人。”片刻后,一个清晰、可爱的萝莉音在沈邂意识中响起,“己关闭对您情绪及心情的探查端口,己关闭自动待机模式。如需帮助,请呼唤小八。”
沈邂长长地吁出一口气。她并非真的不信任“小蟹”。只是那场大战惨败的原因,如同潜藏在浓雾深处的狰狞巨兽,无论她如何复盘、猜想,都难以窥见其真容,迫使她不得不步步为营,如履薄冰…
如今,她总算能凝冰成针,具备了些许自保之力。然而,星力恢复的速度如此缓慢,遥遥无期,她根本不确定自己是否还能恢复到昔日那般澎湃的境界。她不能再在这深宫之中浪费时间了。她决定,明日便去找萧晏瑾——她要出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