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现在只能和你说这些,其他的,日后我定会全都告诉你的。”
既然是棉咬问的,那定然是要告诉她的。
毕竟她和其他人不一样。
却也不能全都说了。
倒也不是防着棉咬,只是现在就知道的太多,总归不是好事。
棉咬听的是云里雾里的。
就像大学的高数课一样,听不明白还得装着明白。
而且这老师划的重点也是稀里糊涂的。
幸好不用考这个,不然连抄答案都抄不到。
“走吧,你呀,该去尚功局了。”
见她这般懵懂的样子,笑意漫过眼角,挥手招呼门外候着的小太监进屋拿行囊。
棉咬也是不多问,告别孟遗云后,跟着领路的小太监离去。
不多问,不多事,这点很合孟遗云心意。
宫里的多事者比比皆是,像棉咬这样有分寸也不多。
棉咬只是倾听,孟遗云就想了这么多。
她怎么能知道,棉咬是因为全心全意的计划逃跑,才没有心思去了解孟遗云的事情的。
不然就凭她那八卦性子,领导的午餐有几粒米她都能扒个干净。
反正也听不太懂,毕竟孟遗云也没有说清楚。
此外就是,她饿了。
早上那么早就起来了,早饭不仅只是囫囵的塞了几嘴,还一首站着,她纤细的小腿都快肿成萝卜头了。
不过这几日的吃吃吃,倒是有点效果,至少她这小鸡仔也不是走两步就没力气了。
“诶,那个,公,小公公?请问我们还有多久到呀?”
这都快要到大中午了吧,太阳那么大。
熔金的火球,悬在万里无云的天穹。路面蒸腾起朦胧的热浪,扭曲着远处的景物,连风掠过皮肤都带着灼烧感。
就不能吃完饭再去上班的地方报道吗?
果然不管是现代还是古代,打工人皆为牛马。
她一下就想到了做牛马的自己常常为了完成工作而免去了圣神的午餐时间。
“您别急,咱就快到了,棁香阁离尚功局呀,倒是不远。”
笑眯眯的眼是一刻都未平松。
小太监看着没比棉咬大多少,说起官话来倒是挺熟练。
“那。。。我们什么时候能吃点东西呀?”
想法在脑中转了转,还是从口中溜了出来。
知道不该这时候说这个,但她真的很饿。
这几天能量消耗的太多了,连点零食也没有,肚子只能靠那一日三餐。
真不太够。
“哟,这都大中午啦,您可放心吧,尚功局这会应该还没开饭呢,肯定赶得上!”
嘴上说的是赶得上,脚步却又快了几分。
小太监说的一点没错。
尚功局此时确实还未开饭。
大家只是都端着碗筷齐齐的看着她。
“司制?又来一司制?”
长桌主位坐着位年龄稍大些的女子。
促着眉头,打量棉咬的目光中没带一点友好。
其他女官见此,嘴上虽然没说,可眼神中带的刺扎到了棉咬。
看来同事们不是很欢迎她呀。
“公公,您知道的,咱们尚功局司制、司彩、司珍、司计,每一个都只设了两人的位子,何来的第三位司制呢?”
坐在主位的女子明显是不太满意,一拍筷子,踱步到棉咬面前,离近了细细打量。
“哎呦,宁尚功,这是皇帝的旨意,您这统管尚功局的,总不能。。。让咱家难做呀,是不是呀?”
宁尚功?统管尚功局?
那这人就是自己的领导了。
棉咬没有丝毫犹豫大大的行了个礼:“宁尚功好!我是棉咬,这初来乍到的,还望您多见谅!”
想当初,她刚进公司时,不太爱说话,又内向。
第一次见同事领导,连个屁都崩不出来。
现在她知道要怎么引起领导的好感了。
只是这招呼打的,有点咋咋呼呼了。
但要的,就是咋咋呼呼。
显得自己傻愣傻愣的,领导就不会把多重要的活给自己干了。
谁会和傻子过不去呢?
“倒是挺懂礼术。。。不过你这礼行的是真。。。啧啧啧。”
宁尚功又绕着棉咬打量了一番,稍显嫌弃的啧了两声。
“罢了,毕竟也是皇上圣旨,你先入北面的厢房吧,我看还剩一间房没人住。明日起,你先不用当值,让楠秀教教你宫中的礼仪吧。看你这样子,别人还以为咱这尚功局什么阿猫阿狗都能进来了。”
宁尚功边说边走,转头以为会看见一张恼火又不得不压制的脸。
可棉咬就只是懵懂的脸,附着明亮的笑容对着她说:“好的!我记下啦,多谢宁尚功!”
“先用膳吧。”
原本心里对棉咬还有些不满的。
素面朝天,连个脂粉都没抹,又瘦弱的跟个小鸡仔似的。
怎么越看越像穷乡僻壤出来的傻丫头。。。
但见了那笑容,不知为何,宁尚功的心里打消了些对她的不满。
想来也是个没心计的。
刚便听闻选秀时有一名秀女原本己经被册封为美人了,破天荒的,她竟不愿成为皇上的女人。
还当场就驳了皇上的旨意。
都这么让皇上丢面子了,却没受到任何惩罚,甚至不用经过考核就当上了女官。
要说她背后没靠山,绝对是不可能的。
棉咬也是不客气,拿了碗筷就坐着开吃了。
饭菜和棁香阁的差不多,一荤两素一汤,每个菜桌头桌尾各一份,大米饭另外放在墙角处的大木桶里。
“是叫棉咬对吗?我是楠秀,一会吃好饭,我带你去你的舍间吧。”
棉咬正大快朵颐,一个身影伴随着如初绽桃花般的声音落座在她身旁。
不禁转头望去。
圆润的鹅蛋脸,娇柔,眉梢弯弯垂着,下面藏着一双清澈明亮的杏眼,瞳仁乌黑透亮。
最惹眼的是那对梨涡,像是盛满蜜糖的小盅。
好可爱的女孩子哦。
“楠,楠秀。。。”
嘴里的椒香口水鸡还没咽下去,含糊不清的发出声音,也算是打了招呼。
“我是司制,专司缝制的,还有一个司制,是专司裁剪的,就是那位,叫多乔。”
伸手悄悄指了指被围在中间吃饭的女子。
哇哦,这个是御姐型的诶。
这里的女孩子们都挺好看的,而多乔的气质更为出众。
弯弯柳眉尾上挑,双眸如寒星,大而有神。
高挺的鼻梁犹如山峰般耸立在脸庞中央。
那线条优美的嘴唇,恰似娇艳欲滴的玫瑰花瓣,涂抹着艳丽的口红,色泽。
嘴角总是带着若有若无的一抹浅笑,那笑容里满是自信和傲气,让人在不知不觉中被她的魅力所吸引。
还是个标准的瓜子脸。
不过这个名字。。。多,多巧?
棉咬看向她的同时,她也看向了棉咬。
眼波流转间,冷冽如寒冬的冰刃,让人不敢首视。
“是乔木亭亭倚盖苍的乔啦,你可千万别搞错了,她呀,是特别不喜欢别人把她名字和巧合的巧搞错的。”
好几次,都有人把多乔的乔搞错。
刚开始还有人嘲笑她的名字呢,都被她一一骂了回去。
楠秀好心提醒。
女官多为官僚家庭,书香门第亦或是宫女晋升而来。
有些字文底,懂些诗词也是不奇怪。
棉咬却在想其他事情。
乔木亭亭倚盖苍,栉风沐雨自担当。
是宋代诗人叶梦鼎的《盖苍乔木》里的诗句。
这个朝代,在历史上都没有任何的记载,却能收录宋代的诗词?
不仅是此事奇怪,还有这里的秀女穿的是明朝马面裙,梅公羽身着的又是唐代制的袍衫。
这些都不该同时出现在一个朝代。
更何况是一个从未存在过的朝代。
这个“隽朝”具集了不少其他朝代的东西,而且也发展出了它自己的文化。
自己到底是穿越到什么地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