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2点17分，我的手机突然响了。
"有病吧，这个点..."我迷迷糊糊地摸到床头柜上的手机，眯着眼看到屏幕上显示"未知号码"。正准备挂断，手指却鬼使神差地滑向了接听键。
"您好，这里是阴间通讯有限公司客服热线，工号404为您服务。"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年轻男性的声音，语调轻快得像是卖保险的，"请问是尾号9527的机主王成先生吗？"
我瞬间清醒了大半："啥玩意儿？阴间通讯？"
"是的先生，根据生死簿最新更新记录，您的手机号码被错误录入我们的通讯系统，导致您近期可能会接到一些...呃...非正常来电。"对方语气专业得令人发指，"我这边需要核实一下，您最近一周内是否有接到过显示'地府'、'阎王殿'或者'奈何桥办事处'的来电？"
我差点把手机扔出去："兄弟，恶作剧也要有个限度，这都几点了？"
"王先生，我理解您的怀疑。"对方叹了口气，"这样吧，请您现在看向您卧室的窗户。"
我下意识转头，窗帘缝隙透进的月光在墙上投下斑驳的影子。突然，一个模糊的人形轮廓从窗外缓缓飘过——没有头。
"卧槽！"我首接从床上弹了起来，后脑勺狠狠撞上了床头板。
"看到了吗？那是我们公司的测试信号，张师傅。他生前是修高压电的，死后就负责测试阴阳两界信号强度。"客服解释道，语气轻松得像在介绍宽带安装师傅，"现在请您再看看床头柜上的水杯。"
我惊恐地发现，那个印着"年度优秀员工"的马克杯正自己缓缓移动，在木质柜面上划出刺耳的声响。
"这...这不可能..."
"王先生，您现在相信我不是诈骗电话了吧？"客服的声音突然压低，"说真的，我们这行KPI考核特别严，要是被投诉虚假通话，我下个月投胎就得排到畜生道去了。"
我死死攥着手机，指节发白："你...你到底是谁？"
"孟小七，阴间通讯公司实习客服，工号404。"他顿了顿，"因为我是去年4月4那天死的，车祸，一辆渣土车...算了不说这个。王先生，您的情况比较特殊，您的手机号被误录入生死簿的通讯录了。"
我听见电话那头传来翻纸页的声音。
"按照记录，您阳寿未尽，正常情况下应该86岁在养老院因为偷吃隔壁李奶奶的布丁噎死...咳咳，跑题了。"孟小七清了清嗓子，"问题是现在您能接到阴间的电话，而有些刚死的鬼魂还不太会控制灵力，万一来电时显形..."
我脑海中立刻浮现出半夜接电话，结果对面是个七窍流血的女鬼的画面，顿时浑身发冷。
"所以你们要怎么解决？"我的声音都在发抖。
"标准流程是给您手机做个远程驱邪，然后我们会从生死簿删除您的号码。"孟小七说，"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我们系统最近升级，远程功能故障了。"他的声音突然变得尴尬，"技术部说至少得等七七西十九天才能修好..."
我差点背过气去："所以这49天我都要接鬼电话？"
"也不全是鬼啦！"孟小七急忙解释，"大部分是像我们这样的客服，还有一些是地府公务通知...哦对了，千万别接'阴间联通'的推销电话，他们总骗鬼魂买往生流量包。"
我瘫在床上，感觉世界观碎了一地："你们阴间还有运营商竞争？"
"那当然！"孟小七突然来了精神，"我们阴间通讯背靠阎王爷，信号覆盖好但资费贵；阴间联通便宜但老断线；最坑的是阴间移动，死了都要收漫游费..."
我忍不住笑出声来，随即又觉得这场景诡异得离谱——凌晨两点半，我在和一个鬼魂客服讨论阴间通讯资费问题。
"孟...小七是吧？"我揉了揉太阳穴，"你生前是做什么的？"
"美团外卖。"他语气突然低落，"那天送外卖赶时间闯红灯...现在想想，差那几分钟干什么呢？五星好评又带不进棺材。"
我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电话两头陷入沉默，只有细微的电流杂音。
"王先生，"孟小七再次开口时，语气变得正式，"在系统修复前，我会作为您的专属客服。这是我的私人...呃...灵异号码，有任何阴间来电问题都可以找我。"
我手机震动了一下，一条短信弹出：『孟小七：188-6666-4040（仅限灵异时段拨打）』
"等等，"我突然想到一个问题，"你们鬼魂也要交话费？"
"用冥币啊！"孟小七笑了，"不过现在地府也搞数字化，都扫码支付了。上个月技术部还推出了'阴间通'小程序，可以查投胎排队进度..."
就在这时，我听到电话那头传来模糊的广播声：『请404号客服注意，您己超时休息，请立即返回工位...』
"糟了，主管来查岗了！"孟小七压低声音，"陈先生，记住千万别接陌生阴间来电！尤其是自称黑白无常的，最近诈骗特别多...我先挂了！"
电话突然中断，卧室重归寂静。我呆坐在床上，看着窗外飘过的第二个人形阴影——这次好像有头，但脖子转了180度。
手机又响了，屏幕上闪烁着『未知号码』。我深吸一口气，按下接听键...
"您好，这里是阴间联通5G套餐推广中心..."一个甜美的女声响起。
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挂断，然后飞快拨通了孟小七的号码。
"这么快就有情况？"他接起来时气喘吁吁。
"阴间联通！刚打来了！"
"啧，这些营销鬼..."孟小七咬牙切齿，"您等着，我这就给他们主管投诉！"
挂断后，我看着床头自己移动过的水杯，突然意识到——接下来的49天，我的生活恐怕要天翻地覆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