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红杏送早膳来的时候，脸色有点奇怪。
“小姐。”她迟疑了一下，“昨晚的事……”
我抬眼看她：“什么事？”
她咬了咬嘴唇，小声说：“王爷昨天晚上，在书房待了很久。”
“他说……你让他有点看不懂。”
我笑了。
“那就对了。”
“我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红杏看着我，眼神里第一次没有了敌意。
而是——一点点敬佩。
我端起一碗粥，慢慢喝下。
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王爷，你开始怀疑我了吗？”
“很好。”
“那就继续猜吧。”
“我会让你越猜越迷糊。”
“首到……”
“你忘了自己是谁。”
我推开了书房的门。
王爷不在。
这是个难得的机会。
他今天去了码头，谈一笔新茶出口的生意。
我要趁这个空档，翻一遍他的书房。
配方一定藏在这儿。
我走进去，轻轻把门带上。
屋里很安静。
书架上摆满了茶叶样本、协议、账本、图片。
我快步走到书桌前，拉开屉厨。
文件很多，分类整齐。
但我没时间慢慢看。
我需要一个线索。
一个能让我找到配方存放地的线索。
就在我翻到一份“茶叶外邦买卖协议”的时候——
脚步声。
从门外传来。
我猛地一僵。
来不及躲了。
门开了。
一个人走了进来。
我抬头一看。
心脏差点停跳。
徐二。
苏家的老茶工。
当年爷爷最信任的人之一。
现在……
他穿着一身黑衣，腰间别着刀。
脸上多了几道疤。
眼神也变了。
但还是那个熟悉的面孔。
他看见我，愣了一下。
然后，眼神变了。
他认出我了。
我迅速镇定下来。
没有慌张，也没有躲闪。
我只是看着他，眼神平静得像水。
他站在门口，手慢慢摸向腰间的刀。
我知道他在犹豫。
要不要揭发我。
要不要动手。
我站起身，慢慢走过去。
他没动。我走到他面前，压低声音：
“你要是敢喊人……明日就没人知道你是怎么死的。”
他眼神一闪。
没有退后。
也没有拔刀。
我在心里松了口气。
他还没完全倒向王爷。
或者……
他还在挣扎。
我伸手，悄悄塞给他一张纸条。
上面只有五个字：
爷爷还活着。
这是我昨日让刘叶儿伪造的一条假消息。
但我知道徐二会信。
因为他当年亲眼见过爷爷被抬出去的时候还有气息。
他一首以为爷爷死了。
可如果他知道爷爷还活着……
他会动摇。
他低头看了一眼纸条，手指微微颤抖。
我盯着他的脸。
“你要是想救他。”我轻声说，“就得帮我。”
他咬紧牙关，没说话。
我继续说：“你现在揭发我，王爷不会感激你。
你只是他的一条狗。”
“可如果你帮我……”
“你能救回你的恩人。”
“也能救回你自己。”
他终于抬起头，眼神里有东西在燃烧。
那是愧疚。
是愤怒。
是悔恨。
外面又传来脚步声。
我们同时警觉。
我立刻回到案桌前，假装在整理文件。
他转身朝门口走去。
但在出门前，他回头看了我一眼。
那一眼，我看懂了。
他在等我下一步动作。
他没有揭发我。
但他也不会轻易帮我。
除非我真的能让他相信——爷爷还活着。
我继续翻找文件。
心跳比刚才更快，但手稳得很。
我知道，刚才那番话己经埋下了一颗种子。
它会不会发芽，我不知道。
但至少，我现在安全了。
而且……
我还多了一个人质。
一个随时可能反水的棋子。
我找到了一份标注为“S-01”的档案。
打开一看。
里面是一份茶叶加工流程图。
和我记忆中的苏家配方，有些相似。
但不完全一样。
他们在仿制。
但他们还没拿到真正的核心步骤。
我嘴角微微扬起。
他们以为拿到了什么宝贝。
其实，不过是皮毛。
我把文件放回去，重新整理桌面。
确保看不出有人动过。
然后，我深吸一口气，推开门走了出去。
走廊里空无一人。
我快步离开书房。
刚转过拐角，红杏迎面走来。
“小姐。”她笑着问，“您刚才去哪儿了？”
“我去给王爷整理一下最近的茶样资料。”我淡淡地说。
她点头：“王爷回来了，正在换衣服。”
“好。”我说，“我去看看他。”
她看着我，眼神有点奇怪。
但我没管她。
我只需要让她觉得一切正常。
就够了。
夜晚，我独自坐在房中。
手里拿着一张纸。
上面写着几个名字。
徐二的名字，在其中。
我低声念着：
“你以为你背叛的是苏家。”
“其实，你背叛的是你自己。”
“而我……”
“会让你亲手，找回自己。”
我吹灭烛火，躺下闭眼。
脑海里闪过徐二的眼神。
我知道，这场戏才刚刚开始。
而我，己经赢了第一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