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屿睁开眼睛时，发现自己躺在公寓的床上。
窗外是熟悉的城市夜景，霓虹灯的光透过半拉的窗帘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色彩。
床头柜上的电子钟显示着日期。
距离他离开的那天，仅仅过去了三天。
他抬起手，盯着自己完好无损的指尖看了很久。
没有咒力，没有黑色纹路，没有半透明的消散迹象。
只有普通人类的、略微有些苍白的皮肤。
回来了？
空调运转的细微嗡鸣、楼下便利店自动门的提示音、远处街道上偶尔驶过的汽车声。
这些日常的噪音一点点将他拉回现实。
夏屿缓慢地坐起身，赤脚踩在冰凉的地板上，触感真实得让人眼眶发热。
……
浴室镜子里映出一张熟悉又陌生的脸。
黑发柔顺地垂在肩头，没有扎成那个标志性的丸子头。
眼下没有青黑的阴影，却也没有咒术师特有的锐利锋芒。
夏屿伸手触碰镜面，指尖在冰凉的玻璃上停留片刻。
夏油杰……真的存在过吗？
他低头看向自己的手腕内侧。
那里有一道极淡的疤痕，是小时候摔跤留下的。
但在另一个世界，同样的位置曾经缠绕着吞噬生命的黑色咒纹。
手机在床头震动起来。
夏屿走回卧室，屏幕上显示着十几条未读消息和三个未接来电。
全是公司主管的。
他犹豫了一下，划开锁屏。
最新一条银行通知赫然映入眼帘。
【您尾号7788的账户于今日16:23转入5,000,000.00元，当前余额5,002,367.15元】
夏屿盯着那串数字看了足足一分钟，然后退出短信界面，重新锁屏。
幻觉？
他打开冰箱，取出一瓶矿泉水灌了大半瓶，冰凉的液体滑过喉咙。
再次解锁手机时，那条通知依然安静地躺在收件箱里。
楼下的ATM机确认了这笔横财的真实性。
夏屿站在机器前，反复核对着余额数字，首到身后排队的大叔不耐烦地咳嗽了一声。
走出便利店时，他拎着一袋啤酒和零食，漫无目的地在街道上晃荡。
夜风吹散了白日积攒的燥热，行道树的影子在路灯下摇曳。
五百万……
这个数字足够他辞掉那份令人窒息的工作，足够他在郊区买套小房子，甚至足够他开一家一首梦想的甜品店。
夏屿的脚步突然停住了。
街角新开了一家甜品屋，橱窗里摆满了造型精致的草莓蛋糕。
暖黄的灯光下，那些鲜红的草莓像是被精心挑选过的，每一颗都得近乎完美。
"推荐今天的限定款哦~"店员女孩笑眯眯地说，"草莓奶油戚风，用的是北海道鲜奶。"
夏屿盯着那个装饰着金箔的蛋糕看了两秒："请给我一份。"
"好的！需要写祝福卡片吗？"
他摇了摇头，却在接过蛋糕盒时突然开口："……再加一个喜久福。"
拎着甜品袋回到公寓，夏屿将蛋糕放进冰箱，唯独留下那个抹茶味的喜久福。
他咬了一口，甜腻的奶油在舌尖化开，熟悉得让人心尖发颤。
太甜了。
但他还是一口一口地吃完了整个点心。
深夜的阳台上，夏屿开了一罐啤酒。
远处写字楼的灯光星星点点，像是永远不会熄灭。
手机屏幕亮起，主管又发来一条消息：【明天再不出现就不用来了】
夏屿啜饮着冰凉的啤酒，慢悠悠地打字回复：【好的，那我辞职】
发送成功后，他打开银行APP，看着那串令人安心的数字，突然笑出了声。
这可真是……
夜风拂过发梢，带着夏日特有的温热。
夏屿仰头喝完最后一口酒，铝罐在掌心被捏得微微变形。
明天要去哪里呢？
或许该先找个房产中介，或者去尝尝那家有名的拉面店，又或者。
他摸出钱包，从夹层里取出一张照片。
那是画的咒术高专毕业时的他们，照片上的白发少年勾着黑发少年的肩膀，两人对着镜头比着幼稚的V字手势，背后的樱花树落英缤纷。
夏屿轻轻将照片放回原处，关上了阳台的灯。
明天，会是个好天气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