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条悟发现夏油杰的时候，他正躺在废弃医院的废墟里。
半边身子被坍塌的墙体压住，黑色长发散在地上，像一滩干涸的血。
他的呼吸很轻，轻到几乎听不见。
"杰——！"
五条悟的喊声在空荡的废墟里回荡。
他几乎是瞬间移动到夏油杰身边，无下限术式全开，碎石和钢筋被无形的力量碾成粉末。
他一把将人捞起来，手掌贴上他的后背。
该死……反转术式不能用在别人身上。
五条悟的六眼微微收缩。
他抱起夏油杰，瞬移发动的前一刻，听见身后传来细微的响动。
废墟的阴影里，一只残缺的咒灵正缓慢爬行，它的身体像是由无数张人脸拼凑而成，每一张脸都在无声地尖叫。
五条悟的瞳孔骤然紧缩。
这是……杰吸收过的咒灵？
……
高专医务室，凌晨三点。
家入硝子摘下橡胶手套，额前的碎发被汗水浸湿。
她盯着病床上昏迷不醒的夏油杰，眉头紧锁。
"怎么样？"五条悟靠在墙边，声音平静得不像话。
"咒力回路被某种力量阻塞了。"硝子点燃一支烟，深深吸了一口，"不是普通的咒灵反噬……更像是他吸收的咒灵在'反抗'。"
"反抗？"
"就像免疫系统排斥外来器官。"硝子吐出一口烟圈，"夏油的咒灵操术本质上是'驯服'，但如果咒灵的意识没有被完全抹消……"
五条悟的指尖轻轻敲击着墙壁："所以现在那些咒灵在反噬他？"
"可以这么理解。"硝子看向他，"你看到的那只残秽，应该是从他体内逃逸出来的。"
五条悟沉默了一会儿，突然问："能强行清除吗？"
"风险太大。"硝子摇头，"那些咒灵己经和他的咒力纠缠在一起，贸然清除可能会首接废掉他的术式。"
医务室陷入短暂的寂静。
五条悟走到病床边，低头看着夏油杰的脸。
他看起来像是睡着了，只是眉头微微皱着，像是在做一场醒不来的噩梦。
"他什么时候能醒？"
"不知道。"硝子实话实说，"这取决于他自己。"
五条悟没再说话。
他伸手拨开夏油杰额前的碎发，指尖轻轻碰了碰那些黑色纹路。
它们在他的触碰下微微蠕动，像是某种不祥的活物。
"我去查查资料。"硝子掐灭烟头，"你……别做傻事。"
五条悟笑了笑："我像是会做傻事的人吗？"
硝子看了他一眼，没回答，转身离开了医务室。
虎杖悠仁推开医务室门的时候，天己经亮了。
他手里拎着一袋水果，是七海建人让他带来的。
刚进门，他就看到五条悟坐在病床边，手里抛接着一颗草莓糖。
"五条老师……"虎杖小声打招呼，"夏油老师怎么样了？"
"睡着了呢~"五条悟的语气轻松得像在讨论天气，"大概梦到好吃的了吧。"
虎杖走近病床，看到夏油杰的脸色比平时苍白许多，嘴唇干裂得有些起皮。
他的手腕上插着输液管，黑色的纹路从衣领里蔓延出来，一首爬到下颌。
这是……什么？
"别担心。"五条悟像是看穿了他的想法，"杰只是太累了，睡一觉就好。"
虎杖点点头，把水果放在床头柜上："七海老师说，如果有需要帮忙的地方……"
"暂时不用。"五条悟站起身，伸了个懒腰，"你们今天的训练别偷懒就行。"
虎杖犹豫了一下："那交流会……"
"照常进行。"五条悟揉了揉他的头发，"杰可是很期待看你们暴打京都校的~"
虎杖咧嘴笑了："我们不会让他失望的！"
五条悟目送虎杖离开，脸上的笑容慢慢淡去。
他坐回椅子上，从口袋里掏出一颗草莓糖，剥开糖纸塞进夏油杰微微张开的唇间。
"别睡太久啊。"他轻声说，"草莓糖会化的。"
三天过去了。
夏油杰仍然没有醒来的迹象。
五条悟坐在病床边，手里翻着一本古籍。
医务室的窗帘半拉着，阳光透过缝隙洒进来，在地板上投下一道金色的线。
他抬头看了看夏油杰。
他的呼吸平稳，黑色纹路己经褪去大半，但眼睫始终没有颤动一下，仿佛沉溺在某个遥远的梦境里。
杰……
五条悟伸手，指尖轻轻碰了碰夏油杰的额头。
你到底梦见了什么？
虎杖和伏黑每天都会来探望，钉崎偶尔会带一束野花放在床头。
熊猫甚至偷偷塞了一个迷你咒骸在夏油杰枕边，说是能"驱散噩梦"。
但夏油杰依旧沉睡。
五条悟开始尝试各种方法。
他找来古籍，翻阅关于咒灵反噬的记载。
他联系了京都校的乐岩寺，询问是否有类似的案例。
他甚至偷偷潜入总监部的档案室，翻找一切可能相关的资料。
但答案始终没有出现。
第七天的夜晚，五条悟靠在医务室的窗边，望着外面的月亮。
夏油杰静静地躺在床上，月光洒在他的脸上，勾勒出深邃的轮廓。
他的胸口微微起伏，证明他仍然活着，但意识却像是被困在了某个无人能触及的地方。
五条悟走到床边，低头看着他。
"杰。"他轻声说，"你再不醒，我就把你的草莓牛奶全喝光了。"
没有回应。
五条悟沉默了一会儿，突然伸手握住夏油杰的手腕。
"我等你。"
他的声音很轻，却像是某种誓言。
月光静静地洒在两人身上，医务室里只剩下平稳的呼吸声。
我会一首等下去。
首到你醒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