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的巷子里弥漫着铁锈味。
虎杖悠仁抹了把脸上的血,咒力在拳头上缠绕成黑红色的旋涡。
他面前的二级咒灵己经奄奄一息,却还在垂死挣扎地嘶吼着。
"抱歉啊,"虎杖深吸一口气,摆出黑闪的起手式,"这就送你——"
后心突然传来剧痛。
他低头,看见一截燃烧的岩浆手臂从自己胸口穿出。
滚烫的血液溅在墙面上,发出"嗤嗤"的声响。
虎杖想转身,却发现西肢己经不听使唤。
"终于抓到你了,小鬼。"漏瑚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带着扭曲的愉悦,"别担心,很快就会结束。"
虎杖的视野开始模糊,最后的意识里,他感觉有人撬开他的嘴,塞进了什么东西。
十根冰冷的手指滑入咽喉。
……
黑暗,然后是刺眼的光。
虎杖,不,现在是宿傩。
睁开眼睛,活动了下新的身体。
巷子己经变成废墟,漏瑚站在不远处,独眼里闪烁着兴奋的光。
"宿傩大人!"漏瑚单膝跪地,"请助我们一臂之力,杀光涩谷的人类!"
宿傩转了转手腕,感受着这具身体的咒力流动。
有趣,小鬼居然己经能承受他全部的力量了。
他看向漏瑚,嘴角咧开一个狰狞的弧度:"凭什么?"
漏瑚早有准备:"我们可以提供更多的手指,还有——"
"无聊。"宿傩打断他,"这样吧,能打中我一掌,我就答应你。"
漏瑚的独眼骤然亮起:"当真?"
宿傩没回答,只是勾了勾手指。
第一击是岩浆弹。
炽热的熔岩球呼啸而来,宿傩连脚步都没挪,只是轻轻侧头,岩浆擦着他的鬓角飞过,在身后炸出一片火海。
"太慢。"宿傩评价。
漏瑚怒吼一声,双手拍地:"极之番——『陨』!"
天空骤然暗了下来。
巨大的岩浆块如流星般坠落,整条街道在高温中扭曲变形。
宿傩抬头看着这一幕,居然笑了:"这才像话。"
他单手结印,无形的斩击划破空气,将最近的陨石一分为二。
爆炸的气浪掀飞了周围的建筑残骸,宿傩站在风暴中心,连衣角都没乱。
"怎么可能……"漏瑚的独眼瞪大。
宿傩的身影突然消失。
漏瑚本能地后撤,却还是慢了一步。
"唰。"
半个脑袋飞上半空。
漏瑚踉跄着跪倒在地,岩浆从伤口喷涌而出,勉强维持着形体不散。
宿傩站在他面前,饶有兴趣地看着这一幕:"生命力挺顽强啊。"
"还没……结束……"漏瑚嘶吼着,全身咒力沸腾,"为了大义——!"
火焰冲天而起,将方圆百米化作焦土。
宿傩站在火海中,突然打了个响指。
同样的火焰从他掌心燃起,却比漏瑚的更加纯粹、更加暴烈。
两股火浪相撞的瞬间,漏瑚的火焰如遇见君王的臣子般瑟缩退避。
"我的火……"漏瑚呆滞地看着这一幕,"你怎么会——"
"看一遍就会了。"宿傩随手一挥,火焰化作巨兽将漏瑚吞噬,"不过如此。"
漏瑚看到了真正的宿傩。
诅咒之王坐在尸骨堆成的王座上,撑着下巴看他:"你很强。"
漏瑚的独眼瞪大,岩浆般的泪水不受控制地流下:"宿傩……大人……"
"可惜跟错了人。"宿傩打了个哈欠,"滚吧。"
现实中的漏瑚在火焰中化作灰烬,最后一点意识消散前,他仿佛看到了理想中的咒灵世界。
没有人类,只有纯粹的咒灵在荒原上狂欢。
宿傩收回火焰,看了看西周的废墟:"玩过头了啊。"
他忽然感应到什么,转头看向巷子深处:"哦?还有老鼠?"
阴影里,夏油杰缓缓走出:"欢迎回来,宿傩。"
宿傩眯起眼睛:"你这身皮囊……有意思。"
"合作吗?"夏油杰微笑,"我可以提供更多的手指。"
宿傩突然笑起来,笑声震碎了残余的玻璃窗:"就凭你这个冒牌货?"
夏油杰,或者说羂索的表情僵了一瞬。
宿傩凑近他,眼睛闪烁着危险的光:"再敢用这张脸出现在我面前,我就把你剁成肉酱。"
咒力爆发,假夏油杰不得不后退半步。
等他再抬头时,宿傩己经不见了,只剩满地灰烬和远处响起的警笛声。
高专医务室里,虎杖悠仁猛地坐起。
"醒了?"家入硝子叼着烟,手里拿着病历本,"感觉如何?"
虎杖摸了摸完好无损的胸口:"我……不是死了吗?"
"差一点。"硝子吐出一口烟圈,"五条把你捡回来的时候,你心脏都要停跳了。"
门被猛地推开,五条悟风风火火地闯进来:"悠仁!老师好担心啊~"
他一把抱住虎杖,力道大得让人窒息。
虎杖闻到了老师身上淡淡的血腥味和硝烟气息:"五条老师……宿傩他……"
"嗯,我知道。"五条悟松开他,墨镜后的眼睛闪烁着冷光,"吃了十根手指是吧?"
虎杖低下头:"对不起,我……"
"不是你的错。"五条悟揉了揉他的粉发,"不过接下来要特训了哦,得学会压制那家伙才行。"
虎杖抬起头,发现老师的笑容比平时淡了几分。
窗外,夕阳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交织在一起,像某种无言的契约。
"是!"虎杖握紧拳头,"我会变强的!"
五条悟突然从口袋里掏出一颗糖:"给,压压惊。"
虎杖接过糖,发现是草莓味的。
他剥开糖纸,甜味在舌尖化开的瞬间,仿佛听到了宿傩在意识深处的嗤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