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王想掩饰过去,言玖月岂能如他所愿。
“快快,花颂,快来给魏王叔瞧一瞧!”
如果说言玖月之前只是用正常音量,那现在她就是气沉丹田的将声音提高好几倍,力求所有人都注意到这里。
果不其然,言玖月话音刚落,魏王就察觉到他身上聚集的目光越来越多。
就连皇帝也停下脚步,一回头就看到吃瘪的魏王,大喜,哦不,是关切的忧心:“快宣太医!”
皇帝还面露关怀之色,劝说道:“魏王啊,这做人可不能讳疾忌医!”
“不用!”
魏王痛苦的从牙缝里挤出一句。
他紧咬牙关,挣开了柳莺的束缚,故作淡定的摆了摆手说:“多谢皇上和昭月关心,臣只是没站稳罢了,不碍事的。”
他要强行挽尊,但也要看看别人愿不愿意。
晋王停下脚步,幸灾乐祸的拍了拍魏王的肩膀,毫不客气的落井下石:“魏王啊,你怎么回事啊?这平地都站不稳了?可别是被掏空了身子哈!”
“哈哈哈……”不少人笑出声来。
皇位只有一个,他们既是盟友又是敌人,如今见到魏王出糗,当然要上前来踩一脚。
一时之间,魏王只觉得举目望去,全是充满嘲讽的笑声。
笑笑笑!有什么好笑的!
魏王心里大骂,但晋王他们只是以开玩笑的样子来调侃他,他还不能翻脸,以免传出小肚鸡肠、无容人之量的名声。
魏王尽力的忽视掉晋王他们的笑声,面上仍带着微笑看着言玖月,略带歉意的说:“幸好没撞到你,不然皇叔真是对不住你了。”
言玖月看戏看得差不多,想着宴席也将要开始了,便回笑了笑说:“那就好。”
“不过魏王叔接下来可得小心了,一次是意外,两次三次可就是事实了喽~”言玖月意味深长的说道。
魏王面色不悦,扯了扯朝服,什么也没说,只是脚下远离言玖月的步伐更快了。
落荒而逃的匆忙,言玖月无奈的摇了摇头,示意柳莺继续前进。
金碧辉煌,莺歌燕舞,其乐融融的气氛之下是暗流涌动的勾心斗角。
酒过三巡,皇帝照例端起酒杯,向众臣说陈词:“仰赖天威,将士效死,终扫北狄,固我山河。此乃社稷之幸,万民之福。”
“昭月,你血战疆场,忠勇可嘉,来,父皇敬你一杯。”
言玖月闻言,端起倒了茶水的酒杯,恭敬道:“父皇谬赞,沙场效命乃分内之事。北狄平定,实赖陛下威德远播,三军将士戮力同心。”
“今得父皇嘉勉,儿臣愿永为父皇执锐披坚,守万里山河!”
“这杯酒,当是儿臣恭贺父皇将北狄收入囊中成就不世之功,愿我虞朝江山永固!”
言玖月干脆利落的先一步仰头饮下,皇帝也喜欢这样的场面话,简首是让他脸上有光。
皇帝:“哈哈哈,好!饮!”
皇帝与言玖月之间的气氛欢喜,可其他人,尤其是藩王他们,言玖月越得力,皇帝的地位越稳固,他们上位的概率就越小。
这样的局势可不是他们愿意见到的。
“攻下北狄,昭月的确是大功一件,可惜天公不作美,昭月如今双腿残废,这继续为皇帝执锐披坚的承诺怕是一场美好愿景了吧?”
之前一计试探不成反而取辱,如今魏王自然看不惯皇帝与昭月的得意,他故意开口戳穿这空中楼阁。
魏王挑衅到跟前,本面带微笑的言玖月顿时就朝魏王方向伸手一抓,只见魏王脸色涨红的用力摁住手中酒杯,不让它飞到言玖月手上。
两方内力斗争,酒杯难以承受,只挣扎了两下,就“砰”的一声,破碎飞散。
言玖月手指一勾,破碎的杯片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割向魏王的右脸。
魏王险险避开却还是在脸颊上留下了一线血痕,而且那杯片更是割下了他的右侧肩上的头发。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岂可伤毁!
魏王立马就进行了反击,二话不说的拾起桌边碎杯片,径首朝言玖月掷去。
言玖月早就料到魏王的反击,一道灵力毁掉朝她而来的杯片,同时一个内力震荡,将还保持着扔掷动作的魏王来一个内力压制与反噬。
“咳咳咳……”
铁锈的腥气瞬间占领了整个喉咙,温热的血液不断上涌,魏王猛地弓身,苍白的指节死死抵住颤抖的嘴唇。
如此变故,殿内本是跳舞唱乐的乐伎停下动作,滑遛的跪下。
还在进行交流的群臣们也皆停下,面面相觑的同时,不由得与乐伎们一样跪下,唯一不同的是他们可以看向言玖月与魏王的方向。
只见言玖月笑靥如花:“魏王叔不用担心,我现在虽然不良于行,骑马的确不便,但内力还在,杀人,还是易如反掌的。”
“你说呢?魏王叔。”
作为刚与言玖月交手而落入下风的魏王,他压制着身体内力的泛涌,硬生生将涌上来的鲜血咽了回去,艰难的扯出一抹笑容,“那就好。”
她还有内力!魏王懊悔,他竟然把这最重要的一茬给忘了!
皇帝当然是站在言玖月这边,笑呵呵的打了圆场,此事就这么过了。
魏王黯然退场,众人落座,八皇子言承旭自信登场。
如今众人的注意力都在言玖月身上,作为同胞兄长,言承旭自然要关心几句。
他替言玖月出头:“月儿竟然在我朝境内遭遇行刺,简首是在挑衅我朝皇威!父皇,必须要彻查,严惩幕后之人!”
皇帝重重的点头,必须的!
要不是这么一出,他至于每天都提心吊胆的吗!
整日惶惶不安的害怕他哪一天突然就没有了明天,他形象都憔悴不少。
“臣附议!”
此时,长平王站出来附和道:“而且听闻行刺昭月殿下者中有齐、楚、南疆三国中人,他们能越过边防,入我境内,必是边境有人勾结敌国!”
“不错,一旦边境有人里应外合,我虞国危矣!必须要彻查,还要先从边境开始!”晋王说道。
好一个贼喊捉贼,言玖月冷眼看着藩王和附和起来的官员们,谁不知道各国边境的官员是她一手推上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