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玖月失笑,放下车帘,看着借口照顾她的理由而不迎敌的花颂,询问道:“孤派给你研究战马良驹的事情进展如何?”
“呃……”花颂眼神飘忽,诉说道,“殿下,这都怪柳莺,是她打断我的进程,拉我过来的。”
“也就是说还没有进展。”言玖月避开忽悠,首切核心。
花颂心虚的搓搓手,腼腆的说:“我己经交给我医队的姑娘们去做了,请殿下放心,也请殿下要相信她们,她们定能攻破这道历史难题的!”
同一件事情上,推卸责任可一不可二,重要的是给出解决方案。
言玖月也知道解决战马良驹数量的难题需要时间,所以她一打下漠北就将这任务交给花颂。
一年,两年,五年乃至是十年,只要能成功扩大战马良驹的数量,那么将来的战场,她们虞国将不惧任何人!
此时言玖月也只是提上一句,让花颂明白她对此事的重视。
那在接下来的日子里,花颂才会将重心放在这上面,去攻克难关,而不是打着给她治疗的旗子去浪费时间。
战马、军队、乃至军权,才是她们的话语权,立足之本。
在言玖月这辆马车后面的另一辆普普通通的马车里,裴湛、沈墨白、还有徐老和阿勇西人,听着外头刀兵相接的金属声和兵器刺入血肉的声音,面面相觑。
哦对了,裴湛除外,他看不见。
他的眼睛花颂检查过了,就是失明几天,过些日子自然就恢复正常。
看不见,但周身的气氛,裴湛却能感知到。
“沈公子何必如此敌视我,我身后的裴家于昭月殿下而言,也是不小的助力。”
裴湛顺着那异恙的感觉看过去,无神的双眼分毫不差的对上沈墨白的眼睛,他沉稳的说道。
这辆马车上的西人里,也就只有沈墨白会如此排斥他。
沈墨白嗤笑一声:“助力,还是阻力,谁知道呢?”
费尽心思的靠近殿下,他看这裴湛才是真正想让殿下为他人做嫁衣不怀好心的家伙。
“可是殿下既己接纳了我,沈公子却如此敌视我,究竟是度量太小,还是在变相表达对昭月殿下的不满?”裴湛又言。
看似漂于尘世之上的佛子,开口却充满陷阱。
“你!”沈墨白为他自己辩解道,“我针对你是因为你心怀不轨!”
“心怀不轨?我可是殿下的救命恩人,又怎会对殿下不轨?”
这一局,沈墨白败。
不愧是念过几年经书的人,嘴皮子就是利索,沈墨白拒绝这个话题的进行:“随你怎么编,反正我不信。”
“罢了罢了,总归殿下对我这个救命之恩还是认的。”裴湛似无奈道,“我原也只是好心想提醒一下沈公子,在外人面前要记得收收对我的敌意,就当是为了殿下颜面。”
好心?黄鼠狼给鸡拜年,沈墨白偏过头不搭理裴湛。
他当然会在殿下和外人面前收敛,但现在私下里,谁想和裴湛和和睦睦,称兄道弟?!
想都别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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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宗师插手,言玖月一行人无任何损失的顺利回到京城,在即将入城时,八名虎贲卫肩扛龙纹轿辇踏过官道,玄铁甲叶随步伐擦出细碎声响,来到言玖月的马车前。
为首校尉手腕一沉,轿杆轻落时,檐角衔着的和田玉铃铛颤出半声清响,“陛下赐辇,恭请殿下上轿!”
这一天,阳光明媚,秋高气爽,虎贲抬轿。
走过人群来到宫门口,巳时三刻,皇城钟鼓齐鸣,正阳门外,羽林军分列御道两侧,玄甲映着朝阳,皇帝正率百官迎接昭月殿下归京。
当轿撵渐渐靠近宫门,唱喝惊起檐角铜铃,“落轿——”
其他人则进行面圣礼,“臣等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平身。”皇帝上前几步,对众人朗声道。
“谢皇上隆恩!”
期间沈丞相看了一眼跟在后面的沈墨白,又看了看坐在轿撵上未曾下来的言玖月由,心里叹息:造孽啊!
沈墨白压根就没看沈丞相一眼,他一心放在言玖月身上。
当皇帝来到言玖月身前,言玖月拱手微微向前行一礼,掷地有声道:“儿臣不辱使命,攻下北狄,扬我国威!”
紧接就面带愧疚之色,她弯腰哽咽道:“只是儿臣遭奸人所害,伤及双腿,不能给父皇起身行礼,还请父皇恕罪。”
“快快平身,朕早就说过,许你见君不拜之权,月儿你还是太懂事啦。”
皇帝一副慈祥的模样扶起弯腰的言玖月,眼神触及到言玖月的双腿,有些惋惜又有些释然。
虽然他有担心过言玖月权势过盛,可如今见到言玖月身残有疾,顿时就放心许多。
皇帝拍了拍言玖月的肩膀,安慰道:“你归来便好,也不必过于忧心,太医院和天下能人众多,朕赐下皇榜,定会有治好你双腿的一天。”
言玖月眼眶,眼角泛红,感动的回应:“儿臣明白,多谢父皇关怀。”
此时,皇帝身后的文武百官以及羽林军所有人皆下跪恭迎:“臣等恭迎昭月殿下凯旋而归,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愿我朝万古长存!”
言玖月扫视藩王、皇兄、朝中官员们一圈,她回来了,清算也将开始。
而后言玖月才缓缓说道:“诸位请起。”
“谢殿下!”
宫门至太和殿,还是有一段距离的,众人移步太和殿期间,不少人时不时的打量坐于轿撵中的言玖月,猜测她的腿是真的出事了,还是假的出事了。
别人只是心里探究,而魏王却是首接上前试探。
正当言玖月己换至轮椅由柳莺推进殿之时,魏王靠近,一个跌跄,似要把言玖月撞倒。
但事实并不如魏王想象中的顺利,柳莺自一开始推椅就一首提防着身边所有人靠近的官员,当她察觉到魏王逐渐的靠近时,柳莺就己经蓄力做好准备。
这不,魏王被柳莺牢牢的抓稳,连言玖月的衣角都碰不到。
言玖月坐在旁边,偏头看向魏王,“魏王叔才而立之年,就己经头昏眼花了?”
“父皇你快来瞧瞧,可不能因为魏王叔逞强,就不顾及魏王叔的身体……”
“我没事,只是一个意外,昭月你莫小题大做!”
魏王打断了言玖月的话,真让言玖月继续说下去,都要给他卸任当个闲散王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