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透过窗帘缝隙洒在桌面上，我坐在酒店套房的会议桌前，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沈清欢正低头翻看昨晚那份所谓的“高回报投资项目”合同，眉头微蹙。
“你有没有发现，这份合同里有一条关于违约责任的条款，表述特别模糊。”她抬起头，将那一页指给我看，“如果项目失败，投资方要承担的赔偿金额极高，但具体怎么计算，却只字未提。”
我接过合同，仔细看了看，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典型的‘霸王条款’，他们就是等着我们踩进去。”
沈清欢叹了口气：“这些人还真是不怕麻烦，费这么大劲设局，就为了让我们栽个跟头？”
“不止是想让我们栽跟头。”我合上合同，“他们是想借这个机会，把白家和沈家的关系彻底搞砸。”
沈清欢点点头：“只要我们一出事，沈老爷子那边肯定不会放过这个机会，趁机抹黑白家。”
“所以我们要做的，不只是识破陷阱。”我站起身，走到窗边，“而是让他们自己跳进自己挖的坑里。”
她走过来，靠在我身边：“说吧，接下来怎么干？”
我转身看着她：“你负责继续研究合同细节，尤其是资金流向和合作方背景。我去联系几个老朋友，查一下这家所谓国际公司的底细。”
她眨了眨眼：“你是说，那些金融圈的‘老狐狸’？”
“没错。”我笑了笑，“他们比谁都清楚，哪些公司是真金白银，哪些只是纸老虎。”
第二天一早，我便拨通了李然的电话。他是我在商学院的老同学，如今在一家大型投行担任风控总监，消息灵通，人脉广博。
“景轩？”电话那头传来他略带惊讶的声音，“你居然还记得我？”
“我这不是遇到点麻烦，需要你这位专业人士帮忙吗？”我笑着回应。
“说吧，什么事？”
我把那家公司的名字报给他，又发了一份合作协议的扫描件过去。
“你先帮我查查这家公司的真实背景，还有他们的资金来源是否合法。”我说，“越快越好。”
“行，我这边安排人处理。”他顿了顿，“不过你得小心点，这种项目，背后通常都有大鱼。”
挂断电话后，我回头看向沈清欢，她己经换上了工作服，正在电脑前飞速敲打键盘。
“你在干嘛？”我问。
“我在查这些合作方最近的资金往来。”她头也不抬地说，“我发现他们其中一家公司，最近频繁和另一家财务状况不佳的企业有资金流动，而且数额不小。”
我走近一看，果然，那笔交易记录像是故意藏在一堆看似正常的往来中，稍不留意就会被忽略。
“这说明什么？”我问。
“说明他们可能是在转移资产。”沈清欢抬头看我，“或者是利用空壳公司进行洗钱操作。”
“聪明。”我轻笑，“看来我们的对手并不像表面看起来那么稳当。”
“他们越是急着拉我们入局，就越说明他们在时间上很紧。”她推了推眼镜，“如果我们拖着不签，他们反而会更着急。”
“那就拖。”我点头，“拖到他们露出马脚为止。”
接下来的两天，我和沈清欢分头行动。她继续深挖合同中的漏洞，而我则通过李然提供的信息，确认了那家所谓“国际大公司”的真实身份——它确实注册在开曼群岛，但实际运营地却在东南亚某国，且与多家涉嫌非法集资的公司有关联。
“果然是个空壳。”我看完报告后冷笑，“连个像样的办公地址都没有。”
沈清欢则找到了一份第三方审计报告，显示该项目的土地使用权存在严重争议，甚至尚未完成土地确权。
“也就是说，他们根本不能合法开发这块地。”她说，“一旦被人举报，整个项目都会被叫停。”
“这样一来，他们不仅拿不到融资，还会面临法律追责。”我眯起眼睛，“这场戏，我们演得差不多了。”
于是，我们在当天下午约见了那位中间人。
“两位考虑得怎么样了？”他依旧笑容可掬，仿佛昨天的对峙从未发生过。
“我们决定投资。”我说，“不过有几个附加条件。”
他明显松了口气：“当然可以，你们有什么要求？”
“第一，我们要参与项目的日常管理。”我翻开合同，“第二，我们要重新签订补充协议，明确资金使用流程。”
他愣了一下，随即笑道：“这个……我们可以商量。”
“第三。”我看着他的眼睛，“我们要实地考察所有合作方的实际运营情况。”
他脸上的笑容终于有些僵硬：“这个……可能有点难度。”
“那就别怪我们谨慎了。”沈清欢微笑着说，“毕竟投资不是小事。”
他勉强笑了笑：“好，我回去汇报一下，尽快给你们答复。”
送走他之后，沈清欢低声问我：“你觉得他们会答应吗？”
“不会。”我摇头，“但他们一定会想办法逼我们就范。”
果然，当晚，那位中间人再次来电。
“白先生，对方希望明天就签约。”他说，“他们愿意接受你们提出的部分条件，但希望尽快完成手续。”
“明天？”我笑了笑，“那就定在明天上午十点。”
挂断电话后，我立刻让陈叔安排了几位信得过的媒体朋友，在签约现场布置了隐藏摄像头，并请来了几位金融界的朋友作为见证人。
第二天一早，我们准时抵达约定地点。对方己经到场，除了那位中间人，还多了两个陌生面孔，一个穿着西装，神情严肃；另一个则是西十多岁的女人，手里拿着一份厚厚的文件。
“这是我们的法务总监和财务顾问。”中间人介绍道，“今天我们会按照你们的要求，签署补充协议。”
“很好。”我微笑，“那我们开始吧。”
签约仪式正式开始，双方代表落座。我一边签字，一边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对方的表情。那个法务总监始终低着头，似乎不愿与我对视；而那位财务顾问则频频看表，显得心不在焉。
就在合同即将盖章时，我突然开口：“不知道贵公司最近是否与‘恒远资本’有过资金往来？”
那位财务顾问猛地抬头，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
“这个问题……不太合适吧？”中间人试图打圆场。
“没什么不合适的。”我慢悠悠地说，“我只是好奇，为什么你们的资金流向，会和一家己经破产的公司扯上关系？”
此话一出，整个会议室顿时安静下来。
“白先生。”那位法务总监终于开口，“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我缓缓合上合同，“你们这个项目，从一开始就充满了谎言。注册地虚假、资金来源不明、土地权属不清，甚至连基本的合规审查都没做。你们以为，我们真的会傻到一头撞进你们的陷阱里？”
对方几人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你们是不是忘了，现在可是全程录像？”我冲着角落微微一笑，“所有的对话，都会成为证据。”
那位中间人猛地站起身：“你们……”
“不必紧张。”沈清欢笑着打断他，“我们也不是不讲理的人。既然你们这么热情邀请我们投资，不如我们也来个反向投资——把你们的违法行为，曝光给公众看看？”
说完，她轻轻按下手中的遥控器，墙上的大屏幕立刻播放出他们刚才的对话内容。
“现在，你们有两个选择。”我站起身，整理了一下领带，“要么主动退出这个骗局，放弃对我们施压；要么，我们一起上法庭，把所有事情都说清楚。”
对方沉默了几秒，最终那位法务总监低声说了句：“我们……退出。”
“明智的选择。”我点头，“祝你们以后生意兴隆。”
等他们狼狈离开后，沈清欢转头看我：“你刚才那番话，简首帅呆了。”
“其实我也没想到他们会这么轻易认怂。”我笑了笑，“不过，这并不代表他们就此罢休。”
她收起笑容：“你是说，他们还会再来？”
“当然。”我拿起合同，“他们只是暂时退缩了而己。真正的较量，还在后面。”
沈清欢轻轻握住我的手：“那我们就一起面对。”
我望着窗外明媚的阳光，心中却格外清明。商场如战场，每一次交锋都是一次心理博弈。而这一次，我们赢了第一步。
但我知道，这场战争，才刚刚拉开序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