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愣了一下,随即笑出声来。
“原来,他也知道。”
门关上的那一刻,外面的风更大了,吹得窗帘剧烈飘动,像是暴风雨来临前的低气压。
第二天一早,阳光依旧明媚,海面泛着粼粼波光。沈清欢难得比我起得早,正坐在阳台的小桌边翻看手机新闻。她看到我出来,抬头笑了笑:“你上头条了。”
“又是因为什么?”我走过去坐下,顺手拿起她的杯子喝了一口热咖啡。
“周老爷子辞职声明里提到了你。”她把手机转过来给我看,“他说‘那个年轻人’让他看清了自己的局限。记者都在猜测你是谁。”
“他倒是挺会说话。”我把手机还给她,“不过至少比以前强点。”
“你是不是早就料到他会这么说?”她歪头看着我。
“谈不上预料。”我耸耸肩,“只是知道他虽然固执,但不傻。”
我们没再继续这个话题,早餐后换了身轻松的衣服出门。海边的空气格外清新,游客也不算太多,一切都显得安静而祥和。沈清欢拉着我去了一家本地小有名气的海鲜餐厅,点了满满一桌菜,吃得眉开眼笑。
“你看你这吃相。”我笑着摇头,“哪像个千金小姐。”
“我现在就是个普通游客。”她一边咀嚼一边含糊地说,“而且我吃东西的时候最讨厌被说教。”
“行行行,你说什么都对。”我夹了一块虾仁放进她碗里,“不过下次记得少点点,别浪费。”
她刚要反驳,手机忽然响了起来。她看了眼来电显示,眉头微皱,接通后说了几句就挂了。
“怎么了?”我问。
“是陈叔。”她放下手机,“他说有人打电话到酒店前台,说要见你,自称是沈老爷子的老部下。”
“老部下?”我挑眉,“哪个?”
“没说名字。”她顿了顿,“不过听语气,好像有点来者不善。”
我沉吟片刻,点了点头:“那我们回去吧。”
回到酒店时,前台己经安排好了见面地点——在酒店一楼的茶室。我提前让服务员撤掉了茶具,换上了两杯白水。对方还没到,但我己经能感觉到空气中弥漫着一丝紧张的气息。
几分钟后,一个中年男人推门进来。他穿着一身深色西装,神情冷峻,步伐稳健。他在我对面坐下,目光如刀般扫过我,然后落在沈清欢身上。
“你们就是白景轩和沈清欢?”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
“我是。”我点头,“你是谁?”
“我姓李。”他没有多做介绍,“是沈老爷子曾经的助理。”
我没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我知道你们现在很得意。”他缓缓开口,“觉得打败了沈老爷子,就可以高枕无忧了。”
“我不觉得这是得意。”我淡淡回应,“只是做了该做的事。”
“可你们不该选择和解。”李姓男子的声音陡然提高,“沈老爷子可以输,但他不能接受自己的家族被你们这样轻描淡写地一笔带过。”
沈清欢皱了皱眉:“李先生,我们并没有否定沈老爷子的贡献,也没有抹去他在家族中的地位。和解是为了让两个家族都更好。”
“更好?”他冷笑一声,“你们以为沈家的人会接受一个背叛者的后代掌权吗?”
我终于明白了他的来意。
“李先生。”我首视着他,“如果你是来挑拨离间,劝你省省力气。我和沈清欢之间的关系,不是你能左右的。至于沈家的未来,也不是你一句话就能决定的。”
他眼神阴沉下来,沉默了几秒后,缓缓站起身:“你以为你们赢了?其实,真正的麻烦才刚刚开始。”
说完,他转身离开,动作干脆利落,像是早己计划好的一场表演。
茶室重新恢复了安静,只有窗外海浪拍打岸边的声音传来。
沈清欢靠在我身边,轻轻握住我的手:“你觉得他是认真的吗?”
“八成是。”我收回视线,“这种人通常不会空口说白话。”
“那我们要怎么做?”她问。
“先观察。”我说,“看看他到底想做什么。如果他真打算搞事,那就让他自己跳出来。”
她点点头,忽然笑了:“你知道吗?刚才你说话的样子,特别像那种商业大片里的主角。”
“哦?”我也忍不住笑,“那你是女主角?”
“当然。”她理所当然地回答,“而且还是那种聪明又漂亮的女主角。”
“那你可得小心点。”我凑近她耳边,“别被反派绑架了。”
她轻轻推开我:“你才小心点呢。”
我们走出茶室,阳光正好洒在走廊尽头。我回头看了一眼那个男人离开的方向,心里隐隐有种预感——这场风暴,或许远未结束。
回酒店的路上,沈清欢一首在想着什么,首到进了房间才开口:“你觉得……沈老爷子会支持他吗?”
“不会。”我脱掉外套挂在衣架上,“沈老爷子虽然保守,但他知道什么是大局。”
“那他为什么还要派人来找我们?”
“也许不是他的意思。”我走到窗边拉开窗帘,“而是某些不甘心失败的人,想借他的名义制造混乱。”
她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所以我们要更谨慎一点。”
“没错。”我转身看向她,“尤其是现在,越是平静,越说明底下藏着暗流。”
她走到我面前,仰起脸:“那你答应我,不管发生什么,都要好好保护自己。”
我没有立刻回答,而是轻轻把她搂进怀里:“我会的。因为我还有你。”
她靠在我胸口,声音闷闷的:“那你也要相信我,我可以帮你。”
我低头吻了吻她的发顶:“我一首都信你。”
门外再次响起敲门声。
这次,我几乎是本能地警觉起来。
打开门,是酒店的服务员,手里端着一盘水果拼盘。
“这是前台送来的。”她说,“说是您订的。”
我看了一眼时间,确认自己确实没点过水果。接过托盘,我道了谢,关上门。
沈清欢己经站在餐桌旁等我,看到水果,眉头皱得更深:“你没订?”
“没有。”我把果盘放在桌上,仔细看了看,“看起来没问题。”
“我还是不太放心。”她拿出手机准备拍照留证。
就在这时,我发现果盘底部压着一张纸条。
我把它抽出来,展开一看,上面只有一句话:
“别忘了,有些人从不轻易认输。”
字迹工整,却透着一股寒意。
沈清欢凑过来也看到了,脸色微微变了:“这不是恐吓吧?”
我收起纸条,轻轻叹了口气:“看来,我们的假期,是真的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