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三点的阳光透过寰宇大厦的落地窗，在意大利进口大理石地板上洒下一片碎金。陈旭望着电梯镜面里自己的倒影，伸手扯了扯外卖服领口——陆师师非要他穿这件来"彰显职业特色"。
"叮！"
68层的电梯门缓缓开启，扑面而来的香风让陈旭打了个喷嚏。穿着包臀裙的女秘书踩着十厘米细高跟迎上来，胸前的工牌随着步伐轻晃："陈先生？李总等您多时了。"
会客室里，李总正用金丝楠木茶则拨弄着武夷山母树大红袍。见到陈旭，他手腕一抖，价值二十万的茶叶洒了半桌。
"陈师傅！可算把您盼来了！"李总绕过三米长的阴沉木茶台，鳄鱼皮鞋在地毯上踩出深坑，眉飞色舞，"上午大战霸图，扬我国威，您真是太厉害了！"
陈旭不动声色地避开对方热情的熊抱，目光扫过茶海上那尊翡翠貔貅——貔貅嘴里叼着的金元宝上，赫然刻着"王氏武馆"的徽记。
"听说李总最近要去东南亚考察？"陈旭接过女秘书递来的冰镇椰青，指腹在玻璃杯上按出个浅浅的凹痕。
李总闻言脸色骤变，肥厚的手掌"啪"地拍在黄花梨茶几上："那群暹罗佬不讲武德！上个月我派去的三个保镖，一个被下了情蛊，一个被大象踩折了腿，还有个......"他突然压低声音，"在芭提雅被变性人拐跑了！"
女秘书适时递上ipad，镶着水钻的美甲在屏幕上划出残影："陈先生请看，这是李总上个月收到的第七封恐吓信。"照片里，泛黄的宣纸上用朱砂画着扭曲的符咒，旁边还粘着根孔雀翎毛。
陈旭抿了口椰青，突然伸手在虚空中一抓。李总西服口袋里的古巴雪茄应声飞出，稳稳落在他掌心。
"好一招擒龙手！"李总激动得双下巴乱颤，"月薪百万！不，千万！只要陈师傅护我一个月平安......"
"成交。"
女秘书的香奈儿口红"咔"地折断在合同上。她手忙脚乱地从爱马仕包里掏出钢笔时，陈旭注意到她虎口处的老茧——那是常年练习峨眉刺留下的痕迹。
"陈先生需要准备什么特殊装备吗？"女秘书俯身递笔时，垂落的发丝间闪过银光，"比如防弹西装？电击腕表？或者......"她意味深长地眨了眨眼，"定制款防蛊内裤？"
“寰宇集团正经吗”，陈旭突然冒出来这个想法。
李总突然从保险柜里捧出个雕花木盒："这是我特意从五台山请的佛珠，高僧开过光的！"掀开盒盖的瞬间，陈旭的嘴角微微抽搐——那分明是陆师师在淘宝批发的9.9包邮款。
"李总的好意心领了。"陈旭将外卖箱搁在茶几上，"我有这个就够了。"
女秘书好奇地戳了戳箱体表面的锈斑，突然触电般缩回手指。在她看不见的角度，北斗纹路正泛着微光。
签完字的李总红光满面，非要拉着陈旭体验新买的按摩椅。当智能语音播报到"泰式抓龙筋模式"时，女秘书终于憋不住笑出了泪花。
"小苏啊。"送客时李总摸着下巴，"你觉得这位陈师傅......"
落地窗外，陈旭正骑着电动车灵活穿梭在车流中。苏曼卿望着他后背被风吹鼓的外卖服，轻轻转动手腕上的卡地亚镯子："李总，会擒龙手的外卖员，可不是百万年薪能困住的笼中鸟呢。"
陈旭这几天正在幸福的烦恼中，陆师师天天追着他跑，可以说陈旭到哪里，她就跟到哪里。
陈旭蹲在寰宇大厦喷泉池边啃包子时，突然被二十西道金光晃瞎了眼。抬头就看见个穿阿玛尼高定的圆润身影，正用镶满水钻的手机壳对着自己录像。
"陈师傅！这招白鹤晾翅能治腰间盘突出不？"李天豪的鳄鱼皮鞋在水磨石地面敲出踢踏舞节奏，胸前的24K金蟑螂吊坠在晨光中闪耀，"我昨晚看了七十八遍您踢馆的视频！"
陈旭的豆浆差点从鼻孔喷出来。这位身价百亿的集团总裁，此刻正用贴满蟑螂贴纸的iPad展示他连夜制作的武打视频集锦——每个精彩瞬间都被配上《西游记》片头曲。
"您看这段！"李总肥厚的手指戳着屏幕，"这招鹞子翻身要是配上我们公司新研发的灭蟑无人机......"
"李总。"陈旭抹掉嘴角的韭菜，"我是送外卖的。"
"送外卖好啊！"李总突然从爱马仕包里掏出个蟑螂形状的黄金U盘，"这是我们最新研发的智能保温箱，自带北斗定位和蟑螂驱散功能！"
陆师师嚼着腐乳泡芙从旋转门晃出来时，看到的就是这幅奇景：她的武术老师被个金光闪闪的胖子堵在墙角，对方正试图把U盘塞进他裤兜。
"老师你完蛋啦。"少女撇撇嘴笑到，边晃着镶钻手机，"李总昨晚在朋友圈发了七十八条拜师小作文，连我家保洁阿姨都点赞了。"
陈旭看着李总朋友圈里"当代张三丰惊现CBD"的九宫格，配图是自己蹲在路边修电动车的背影。最骚的是每张照片都P上了仙气特效，还加了"武道宗师在线接单"的水印。
"小苏！小苏！快点过来，快把合同拿来！"李总打了个响指。穿着包臀裙的女秘书踩着恨天高走来，胸前工牌随着步伐晃动，陈旭再次注意到她虎口的老茧——那是长期练习峨眉刺留下的痕迹。
苏曼卿递上镶金边的合同："月薪再加百万，配私人飞机，只要陈先生愿意当李总的......"
"我要当关门弟子！"李总突然从西装内袋掏出本《截脉拳从入门到入土》，封面赫然是陈旭在武馆喝豆汁的偷拍照，"连教材都印好了！"
陈旭感觉自己太阳穴在突突跳动。他转头看向陆师师，发现这丫头正蹲在花坛边录像，手机镜头都快怼到他脸上了。
"陆小姐，"苏曼卿突然开口，"听说李总上周给贵集团送了五十箱蟑螂主题月饼？"
"别提了！"陆师师笑得首捶大腿，"月饼馅是蟑螂蛋白粉，包装盒会唱《小强进行曲》，我家狗闻了都绝食三天！"
李总闻言眼睛一亮："这可是最新研发的高蛋白......"
"说正事。"苏曼卿用文件夹拍开老板挥舞的金表，"陈先生可知李总为何非要去东南亚？"
陈旭想起视频里被大象追着跑的保镖。苏曼卿压低声音："他去芭提雅不是为了考察市场，而是......"
"找龙虎寺高僧学古法按摩！"李总突然插嘴，耳尖泛着可疑的红晕，"绝对不是为了治肾虚！"
喷泉池突然陷入死寂。陆师师的笑声像被掐住脖子的公鸡，苏曼卿的白眼快翻到后脑勺，陈旭的豆浆终于从鼻孔喷了出来。
"其实是去谈收购。"苏曼卿从LV包里抽出份文件，"暹罗最大的蟑螂养殖场要挂牌出售......"
"错！"李总猛地展开双臂，金蟑螂吊坠在空中划出弧线，"我要让东南亚人民用上环保灭蟑喷雾！顺便学两手泰式抓龙筋......"
陈旭突然伸手按住他肩膀："您知道有人要暗杀您吧？"
"怕啥！"李总从裤兜掏出串佛珠，"五台山开光的！"又摸出瓶喷雾，"最新款驱蚊灭蟑二合一！"最后掏出个蟑螂形状的无人机，"360度无死角......"
苏曼卿突然把老板塞进迈巴赫："陈先生，行程定在明早八点。"她看了眼还在挣扎的李总，"报酬翻倍，求您了。"
第二天机场，陈旭看着李总的行李箱陷入沉思——里面装着蟑螂图案的防晒霜、金佛珠无人机，以及二十盒"小强牌"晕机药。
"师父！"李总举着自拍杆凑过来，"我昨晚自创了套蟑螂舞步，您给指点......"
陈旭默默戴上墨镜。陆师师发来消息：「老师，他行李箱夹层有十盒肾宝片，记得拍照！抽空我会去找你的！」
飞机冲上云霄时，苏曼卿在商务舱扶额叹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