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亲了谁？
这是在说什么？
沈邺愣了愣，他把手机换了一边，重新贴在耳边，“你说什么？”
早餐店有人开门出来，是个小学生，带着一股暖风，在门口嚷嚷着不想去上学。
周继铭朝一边走了走，换了个更好理解的陈述句，“她亲我了。”
那边忽然安静。
沈邺在沉默中思索着周继铭的话，他不会是说谎。
难怪他态度强硬起来了，原来是有了底气。
有几个瞬间，沈邺想让人查姜明莱的手机定位，但是思绪转了几转，他又把这个冲动压下去了。
接着周继铭听见他笑了笑，“这能说明什么，我也经常亲一亲沈继业。”
沈继业是谁？
周继铭没深究。
“所以她的确没亲过你，”周继铭语气里带了点惋惜，“你都得不到她的一个吻吗？我以为你们很亲密。”
沈邺站在桌边，又想着要不要查定位。
周继铭真的很会气人。
就算不找姜明莱，他也要去给周继铭一拳。
沈邺深吸了一口气，“是你得到的，还是她施舍的，这个你分得清吗，周律师？”
周继铭握着手机，感受到姜明莱手机壳上花里胡哨的凸起。
他心里清楚，那两个轻巧的吻，只是姜明莱为了让他心里的天平完全偏向她、让他成为共犯的手段。
谈不上是得到还是施舍。
“很重要吗？得到还是施舍都无所谓，总比没有好。”
没有怎么了，没有怎么了，没有怎么了。
他早晚会有的。
沈邺在桌前走来走去，安慰着自已。
“亲了一下根本算不了什么，我有的，你也没有，”沈邺忍了忍，还是说道，“因为那样的事你做不出来，也没法想象。”
周继铭这样脸皮薄包袱重的男人，那种时候只会闷不吭声。
就算不小心接通了姜明莱的电话，听到她的声音后大概会及时停止，绝不可能像他一样，趁机爽一下，结果被姜明莱听到。
周继铭听了这话蹙起了眉头。
他说得越模糊，想象空间就越大。
他做不出来的、那样的事……他不是不会想象。
但连亲吻都没有，又能有多么亲密。
周继铭固然很介意，但是并不愤怒。
他还是更胜一筹。
周继铭攥紧的手又松开，垂在身侧。
“男女之间，就那点事，你无所谓的，我也不在乎，”他嘴上轻描淡写，“别企图刺痛我，沈邺，我比你见得多。”
沈邺笑了一声，周继铭都拿架子来压他了，这得是多么在意。
“周律师，别总是这样说，显得你好像比我们大多少似的，你就不怕姜明莱喜欢更年轻的吗？这样的话你可没胜算。”
周继铭又把话题拐回来，“真靠年龄取胜的话，你也不至于借姜明莱的手机跟我说这些了，所以我从来不担心。”
-
姜明莱起初还有些忐忑，后来吃了一会，逐渐放松了。
隔着个手机，打也打不起来，骂也够呛，顶多互相呲两句，无人受伤，她有什么好忐忑的。
她又加了一点豆脑，看着门外周继铭走来走去的身影，只是想想他们语言互殴的内容，就觉得很下饭。
没过多久，周继铭推门进来，胸前的好感度涨到84，电话已经挂了，手机拿在手里。
走到桌边，他把手机还给姜明莱。
姜明莱抬眼，把嘴里的东西咽下去才说，“他找你做什么？”
周继铭端起杯子喝了口水，“发了几句牢骚，不用在意。”
姜明莱点点头，又低头吃了一口豆脑，这家早餐店的油辣子特别香，配一点榨菜粒，非常好吃。
周继铭看着她认真吃饭的模样，脑子里沈邺刚才说的话还在回旋。
他装作漫不经心的模样，“沈继业是谁？”
姜明莱一愣，有沈继业什么事？
“那是沈邺的狗啊，他提了名字但是没告诉你那是只狗狗吗？”
周继铭怔了怔，忽然想起来了上次偶遇沈邺和姜明莱一起吃饭，他们身边当时有一条边牧，是沈邺的狗。
原来那就是他说的沈继业。
再联想沈邺刚才的话，周继铭胳膊支在桌上，气得捏了捏眉心。
越无法否认，越生气，沈邺说得也没错，区别不大。
姜明莱看他这副样子，脖子都红了，“怎么了？”
“没什么，”周继铭压了压火气，干脆顺着这个话题说，“你很喜欢沈邺的狗？”
姜明莱点头，“是啊，那只边牧很聪明，说什么都能听懂，又亲人又听话。”
周继铭默了默，又问，“很喜欢的话，你没考虑自已养吗？”
姜明莱惋惜地说，“养狗很麻烦的。”
“姜家不是有保姆吗？”
“丢给保姆养的话，那我不如不养，”她说，“小狗要教要驯，要有责任感吧。“
周继铭看着她，“怎么教怎么驯？”
姜明莱抬眼，看到他神情恍惚的模样。
很简单的事吧，问这个干什么？
但她还是解释道，“听话会有奖励，反之也要有惩罚，是有一套逻辑的。”
周继铭别开视线，拿起一边的外套，重新穿上。
好像穿上西装外套，他就有什么不同了似的，在姜明莱面前，他穿什么都是一样的。
姜明莱打量着他的神色，感觉他有点奇怪，“你怎么了？沈邺跟你说了什么？”
周继铭摇摇头，“他说的不重要。”
不是沈邺意有所指，是他自已终于意识到，他好像被姜明莱的甜蜜和冷落驯化成了现在的样子。
对此他不沮丧也不悔恨，这是他之前不断抗拒时就看到的结果。
姜明莱吃完最后一口油条，“沈邺脸皮厚，什么都能说出口，他的话你也别太往心里去。”
周继铭蹙眉，他不喜欢姜明莱提起沈邺的语气。
好像很了解，好像多么熟稔，她刚才的话，像是对朋友提起自已的丈夫。
周继铭看了一眼姜明莱面前已经空了的餐盘，“吃好了？吃好了我送你回去。”
“好啊。”姜明莱擦擦手起身，穿上外套。
-
周继铭把姜明莱送到姜家门口，停了车，没说话。
她看他一眼，察觉到他似乎从和沈邺打完电话后就心绪不佳。
姜明莱想了想，握住了他的手指。
周继铭微微抬眼看向她，视线忽然一顿，猛地抽手。
姜明莱惊讶，“你干嘛？”
“你爸。”
他话音刚落，副驾的车门突然就被拉开，“到了怎么不下车？”
姜明莱吓了一大跳，转身看过去，果然是姜任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