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明莱姐弟二人下车，周继铭看着他们走进大门，就开车离开。
两人站在门口换鞋，姜明莱打量着姜任东和曲雪玲。
曲雪玲冷着一张脸，站在厨房等着保姆下面条。
她今晚几乎没吃进去东西。
姜任东则是焦虑，坐在沙发上茶水一杯接一杯。
姜明莱走进来，先去问曲雪玲，“妈妈，怎么这个时间吃东西？”
“晚上吃得不多。”
“怎么回事？”姜明莱打量她，“怎么突然去见奶奶。”
曲雪玲动作一顿。
面条很快熟了，保姆把面盛进碗里，浇上汤汁，盖上酱肉片。
端到曲雪玲面前后，保姆离开了厨房。
曲雪玲这才开口，“姜任东可能有个私生女。”
姜明莱攥紧手，“怎么了？在奶奶家吗？”
“没有，没见到。据说比你年龄小一点，姜任东当年出差那段时间发生的事情。”曲雪玲并不介意把事情原委告诉她，知道反而比什么都不知道要好很多。
她接着说，“他母亲一直都知道，她当时及时送走了那个女人，把事情完完全全压住。”
曲雪玲低头吃了一口面条。
姜明莱看着她，“奶奶这次怎么忽然又重新提起来？”
“小孩子大张旗鼓地去查这件事，怎么可能不惊动她，”曲雪玲垂眼喝汤，“她们不在召阳市的话，什么都不会发生，可惜母女两人都回来了。”
曲雪玲说的小孩子，应该指丛漾。
姜明莱小心地问她，“那要怎么处理？”
“她不想管了，一个私生女她也不在乎，全看姜任东。”
姜明莱转头看了一眼沙发上的人，“那……爸爸什么态度？”
“他要做亲子鉴定，做完再说。”
曲雪玲吃完面条，放下碗，朝外面走去。
姜明莱跟着她，“妈妈，那这个女孩子，会就这样加入我们家吗？”
曲雪玲停住步子，转身看向她。
“我也不能确定，这需要看姜任东更在意那个女人，还是我们这些家人。”
曲雪玲没再说什么，只嘱咐姜明莱早睡，边拢着披肩上了楼。
姜明莱站在厨房门口，看着明亮的灯光下，姜家另外三口人各自忙碌的背影。
曲雪玲正站在楼梯上和保姆说话，姜任东已经放弃沉思，开始看电视。
姜明奕从门口接过一袋外卖，鬼鬼祟祟。
姜明莱深呼吸。
要好好想想办法，怎么维持住现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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冲过热水澡，姜明莱拿着手机，在床上坐下。
从回家到现在，她绞尽脑汁想了很久，仍然没有什么合适的办法。
她也不想把自已逼得太焦虑，干脆劳逸结合，看会手机，转移一下注意。
手机一打开，恰巧停在和沈邺的聊天界面，输入框里还存着一句没发出去的“挺喜欢的”。
姜明莱稍微犹豫，虽然有点晚，还是把话原封不动地发了出去。
时间不早，沈邺没回消息。
姜明莱又点进朋友圈。
手指一条一条滑过、点赞，偶尔留一两句评论。
翻了一会，忽然停住。
有一条季昀的朋友圈。
没有文字，只有一张图片。
他办公桌上，一个粉色的小贝壳，躺在木色托盘里。
照片边缘，能看到落地窗外已经暗下来的天色。
是她之前在海城给他的小贝壳。
这是什么意思？睹物思人？
姜明莱一遍遍点开图片，又关上。
她想直接问问他，但是想到时间已经很晚，还是放弃。
留了一个赞就把手机扔到一边，躺倒在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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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姜明莱起床下楼，姜任东就不在家。
“我爸呢？”
赵阿姨给姜明莱盛粥，“姜总一早就出门了。”
“他有说出去干嘛吗？”
“没有。”
得不到答案，姜明莱只能照常去上班。
到了年底，大家的确都很忙，季昀整个上午都不在办公室。
徐叶拿了份文件来给她，顺便说了几句年会的事，她想介绍自已的侄女来做主持。
这段时间以来，徐叶对她的敌意减轻了许多。
姜明莱愿意相信，一定是自已的工作能力打动了她。
姜明莱本身也没想和她交恶，于是干脆地答应了，还给了她一份详细的节目名单。
中午下班前，丛漾给她发来消息。
【185 3.7：我还是决定告诉你，你中午有空吗？】
虽然有些晚。
不到木已成舟的程度，但至少做好半条船了。
姜明莱还是答应了他。
【有时间，在哪里见面？】
【185 3.7：你公司附近吧，中午我去找你，一起吃个饭。】
姜明莱回了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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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下班，一楼人不少，很多人选择去附近的美食广场吃一顿。
丛漾说他会等在大厦门口。
姜明莱只拿了手机，挤进电梯，再从电梯挤出来，到门口找丛漾。
丛漾没见到，但杨骁在。
姜明莱走上前打了个招呼。
杨骁有些惊讶，“你怎么下来了？”
不等她回答，杨骁忽然一副了然的神情。
“哦，我明白，接人？”
姜明莱一愣，他怎么知道？
“嗯，对。”
杨骁露出笑意，从上次在海城出差，他就觉得不对劲，但当时没细想。
只不过他真的是一个合格的特助，轻易察觉了季昀的变化。
从回来之后，种种迹象，上司的丁点改变，情绪，偏好，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姜明莱无视他莫名其妙的笑意，低头看突然亮起的手机。
有一条消息。
【185 3.7：你们公司这边的路口也太堵了，我根本找不到停车入位，你稍等一下。】
她打开聊天框，慢慢打字，余光里身边的杨骁忽然急切地往前走了两步。
【好，我在门口等你。】
“季总。”杨骁出声。
姜明莱的大脑略微一卡，迟疑地抬起头。
的确是季昀。
他手里拿着份文件，步履匆匆地走过来，目光一触到姜明莱的身影，脚下步子顿了顿，而后露出了一个淡淡的微笑，加快了步伐。
能看出来，他很开心。
姜明莱拿着手机不知道该怎么办。
她看到季昀身后，是刚停下车，拿着车钥匙朝这边跑过来的丛漾。
丛漾边跑边招了招手，扬声，“姜明莱！”
姜明莱彻底僵住。
杨骁也怔在原地。
季昀几乎走到她面前，听到声音回了头，再转过身看向她时，神情并不自然。
他已经走近，声音低低的。
“我好像把一切想得太理所当然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