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昀走上前，打开办公室的门锁，姜明莱推门出来，小半个总裁办的目光一下子聚集到了她身上。
涛哥从工位上探头，小声对她说，“季总训你了吧，哎，没事的，季总虽然有点严厉，但是人是很好的。”
姜明莱尴尬笑了一下，点点头。
他又说，“吃早餐了吗？季总今早让杨助理买了隔壁酒店的早餐，在水吧那边。”
姜明莱在工位坐下，冲他扬起笑脸，“谢谢涛哥，我在家吃过了。”
涛哥笑了笑，又埋回桌案，继续写文件。
姜明莱想了想，先按照自已刷好感值的计划，约周继铭见面。
虽然昨天他们之间似乎不太愉快，但是没关系，她脸皮厚。
聊天软件里把他拉黑了，但是电话号码没有。
姜明莱拿着手机，走到水吧一边的阳台，给周继铭打电话。
电话响了不过几秒，很快被接起。
刚一接通，电话另一头安安静静的，听不到周继铭的声音。
姜明莱小声打招呼，“嗨，周律师？你在吗？”
接着，她终于听到了周继铭的声音。
他的声音紧绷绷的，受她影响，也是轻声说着话。
“有事？”
“想问问你今天有没有空。”
周继铭那边太安静了，连呼吸声都听不到太多。
“什么事？”
口风好紧。
姜明莱只能直说，“想请你吃饭，有空吗？”
周继铭冷漠地回复，“没有时间。”
“我都还没说要约什么时候！”
被拉黑的人说话也能这么硬气吗？！
他仍旧波澜不惊地说着，“我的确没有时间，无论中午和晚上。”
姜明莱抠着粘在玻璃上的窗花，抠坏也没事，反正很快就要换了。
“中午晚上都没有时间吗？我只是想见你。”
周继铭那边静了静。
没过几秒，姜明莱听到了他站起身，椅子滑轮在地上滚动。
“那晚上一起吃饭，时间地点你定。”
姜明莱意外，“所以你这不还是有时间的吗？”
就是非要等她说点什么好听的话才肯松口。
周继铭不接话，“没事的话，就挂了。”
说完，他逃似的挂断了电话。
回到工位上，姜明莱紧急查看了餐厅安利，用最短的时间确定了吃饭的地方和时间，又编辑短信，把所有信息发给周继铭。
弄完之后，她叹了口气靠回椅背。
古代翻牌，联络这种事情都不用皇帝亲力亲为的，皇帝只管去办事就行了。
她这样，根本不是翻牌，完全就是加班。
-
搞定周继铭，姜明莱终于能安心修改季昀给她的文件。
其实没有太多需要修改的地方，更像是季昀拿给她做掩饰用的。
姜明莱一页一页翻着，像玩寻宝游戏一样，寻找着季昀的字迹，好奇他会在哪里留下批注。
可惜他写得并不多，直到翻到最后一页，姜明莱才再次发现他在角落写了东西。
是一个简笔画，非常简略的小女孩画像，能看出来长头发，大眼睛。
头上系着一个小蝴蝶结，每只眼睛还画了三根睫毛。
好可爱。
姜明莱拿出手机拍了张照片，换成了自已朋友圈的背景图。
-
药店的外卖早在姜明莱给周继铭打电话的时候就送来了，姜明莱拜托前台妹妹帮忙送上来。
里面除了有创伤贴，也有消毒棉签，和季昀办公室的那盒是不同的牌子。
她掰开了一个试了试，擦在伤口上并没有季昀那盒刺痛感那么强烈。
她下意识转头看季昀的办公室，他那面玻璃墙还白着，什么都看不见。
姜明莱想了想，最后给文件收尾，重新打印，装进文件夹，又把这盒棉签放在文件夹里，拿着一起走进了季昀的办公室。
季昀正低头写着字，听见敲门的声音慢慢抬起头，目光落在姜明莱身上，又下滑，看了一眼她的腿。
“季总，表格改完了。”姜明莱说着，走上前，把文件夹放在他面前，从中间拿出了那盒棉签，摆在桌上。
季昀愣了几秒，抬头看她。
姜明莱建议道，“你要不把你药箱里的那盒棉签扔了。”
“为什么？”
姜明莱把棉签推过去，“我怀疑那个浓度太高，给你换这个，我试过的，擦在伤口上不疼。”
季昀看着她认真的神情，心里发软，他很听话，从她手里接过新的棉签，转身放进了药箱。
回身前，把药箱推进柜子深处，季昀想到昨天就看好的餐厅，转过身时问出口。
“你今晚有时间吗？”
姜明莱怔住，她才约了周继铭，因为急着把他的好感值刷高。
“是有什么事吗？”
她没有正面回答。
季昀看着她的眼睛，里面是不确定，是犹豫，还有一点懊悔和无奈。
有点过于明显。
即便是拒绝他，她也很少流露出这样心虚的神情。
他微微低头，手指压着的文件夹，“不是什么很重要的事情，原本想约你去附近的一家餐厅吃饭。”
季昀今天穿着一身黑，黑色的衬衫，领带和西裤，垂首站在那里，看着像是被大雨淋过的流浪狗。
“我……我没时间，”姜明莱短暂犹豫，实话告诉他，“我约了别人了。”
瞬间，季昀就想到了昨晚街头看到的画面。
他抬起头，“是朋友吗？”
姜明莱抓着自已的手，尽管他问得含糊，她也明白他想问什么。
季昀总是很体面，对每个人。
他绝对不会像周继铭那样指名道姓，也不会和丛漾似的生闷气，更不会像沈邺一样明争明抢。
就像不想她太为难，于是称自已的邀约不是很重要的事情。
“嗯，是我爸的朋友，也算是我的朋友，”姜明莱尽量解释着，她不想让他多想和难受，尽管无济于事，“离婚的事情，他帮了我很多……”
说着，她忽然一顿，“明晚你有时间吗？”
季昀站直身子，笑了笑，“抱歉，要和合作方吃饭，行程表上有。”
姜明莱呼吸一滞，她想起来了，行程表上的确有，开完会就要去吃饭，酒店还是她定的。
她不自觉有些内疚，“我想起来了……”
门口突然有人敲门。
“下次再一起吃饭，”季昀已经合上面前的文件夹，低声说，“最近事情多，我应该提前几天预约你的时间。”
而后他接着说了一声“进”。
杨骁即刻从门缝探头进来，看着两人平淡的神情以及桌上的文件，放心走进来。
“姜助理也在啊。”
姜明莱点了点头，看了一眼季昀，“……交了份表格，那我先出去了。”
他已经面色如常，对上她的视线，弯了弯唇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