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的会议在对方公司召开，季昀请大家吃了午饭，一起从酒店出发。
车仍是来酒店时坐的那辆商务，季昀坐在里侧的单人椅上，徐叶在副驾，其余几个人坐在后面，姜明莱最后上车，于是在外侧的单人椅上坐下，和季昀并排。
公司距离酒店有点距离，大家聊了几句工作内容，很快陷入沉默。
姜明莱看着窗外快速闪过的街景，余光里忽然瞥见季昀的腿动了动。
她转过视线，季昀正在看她，车窗外的阳光在他脸上划过，照亮了他的嘴唇，姜明莱先愣了愣神。
季昀伸手指了指她，又指了指自已的耳朵，“姜明莱，你……”
他一出声，前座的徐叶转过头来，后座的经理也直起了身子，下意识以为有什么事情要说。
姜明莱也是这么以为的，摸了一下自已的耳朵，没理解他什么意思。
季昀看了她一眼，靠回座椅拿起手机，没再说话。徐叶见状转头看了一眼姜明莱，目光里带着审视。
姜明莱察觉得到徐叶若有似无的敌意，她似乎喜欢处处彰显自已与季昀的亲近，随口的关心，即便不在也要嘱托别人给他订餐，以及不愿见到有人靠近他，都是。
同时，她也忌惮着任何人有越过她的势头。
姜明莱能理解，徐叶的行为也可以看作是“婉拒同担”。
正想着，她的手机忽然亮了，跳出来一条信息，来自……
姜明莱一愣，转头看向身旁的季昀，他低着头，正在看手机。
坐这么近，什么事不能直接说，还得发个消息。
姜明莱腹诽着，还是点开了消息。
【季昀：你耳朵后面还有一块颜料没擦掉。】
嗯？
她还以为他是有什么文件需要打印，没想到消息发过来是为这个。
姜明莱从包里翻出镜子，掰着耳朵照来照去，终于在耳垂后面看到了一块灰色的颜料。
不太容易发现，难怪她洗脸的时候漏掉。
姜明莱用湿巾擦掉，注意到季昀还在看手机，便拿起手机回了他的消息。
【谢谢季总提醒。】
余光里，季昀收到消息后动了动手指，很快按灭了手机放回兜里，而后转头看向窗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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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的工作时间安排得不算紧凑，空闲时间零零碎碎，也能有空在附近玩一玩。
姜明莱和徐叶玩不起来，但是项目团队里的几个年轻人玩得欢，都是白天抽时间出去玩，晚上回酒店前去酒吧喝啤酒建立下的友谊。
现在在会议休息的档口，他们都能一起跑到楼下买个冰激凌。
季昀站在会议室的落地窗前，那里正对着楼下的马路和马路对面卖华夫饼的小车。
没等多会，就看见几个人手里拿着蛋筒冰激凌，跑过斑马线，冲到对面的红色小车前，挤在窗口跟卖华夫饼的大叔说话。
他看到了姜明莱，她穿着枣红色的小袄和黑色长裙，头发一夜之间烫成了小卷。他早上在车上听到她和后座的同事说话，应该是对方给她卷的。
没多会，姜明莱已经吃完了冰激凌，华夫饼才从车边的小窗口递出来，她把手机塞给一个同事，站在小车边脚，端着华夫饼拍了一张照片。
季昀看着他们再次跨过马路，估摸着从楼下到会议室的时间，够不够她吃完一份华夫饼。
很了不起的是，等季昀听到会议室的门再次打开，转身看过去时姜明莱正在用纸巾擦着嘴，她竟然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吃完了。
她跑得脸色发红，努力压抑着喘息，笑着和对方公司的两个同事打招呼，说起楼下卖的华夫饼太甜。
那个女生给她推荐了另一个华夫饼店，说那个是当地人都比较喜欢的店。
说完这些，她才走向桌边，终于注意到他。
姜明莱看见季昀端着一杯咖啡，正在和人聊天，几乎是她看过去的瞬间，就得到了来自他目光的回应。
有点太及时，姜明莱愣了几秒，冲他笑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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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议的后半程谈得很顺利，季昀心情不错，还向对方发出了来华旅游的邀请。
至此，工作也算是告一段落。
晚上，根据日程安排，整个项目组一起去了姜明莱提前预定的意大利餐厅。
餐厅里比平时热闹，明天就是万圣节，今晚门口就已经摆上了南瓜。
他们一行人数多，在靠墙的长桌落座，所有人看似随便坐，但仍是按亲疏远近抱团。像季昀这种做上司的，这个时候自然没什么人围上去。
除了徐叶和经理。
可惜经理晚了徐叶一步，季昀挨着姜明莱坐下后，他没能抢到最靠近季昀右手边的位置。
餐厅灯光昏暗，桌上摆着好看但是不够亮的蜡烛，服务生拿过来了五本菜单，基本只能两个人看一本，季昀拿过菜单递给姜明莱。
意大利菜不太容易踩雷，姜明莱点得也放心大胆。
季昀看着她的手在菜单上挨着菜名滑来滑去，她手指做了银色美甲，在昏黄的烛光下格外显眼，不断吸引着他的注意。
终于在她选好后，把菜单递给季昀。
硬板封面下，姜明莱的手往前一送，手指不小心戳进了他的掌心，季昀下意识一握，很快又松手。
两人的视线在空中一碰，随即迅速分开。
好像刮破了他的虎口。
姜明莱的心脏跳得有些快。
她掀开菜单，季昀已经把手收回去。
“抱歉，我不小心……”
季昀低头看了一眼掌心，只是虎口那有一点红色，他用拇指擦了擦，甚至都感觉不到什么痛感，“没事，别在意。”
徐叶转过头来看，眼见是那么一点擦红，“怎么了？这是怎么刮的？”
季昀拿起菜单点菜，“没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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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前菜开始，吃完一轮又上一轮，感觉没吃什么，但是等端上来甜品的时候，姜明莱已经饱了。
她有一搭没一搭地用勺子挖着蛋糕，菲菲已经在考虑没有工作的明天去哪玩。
她小声凑过来，“我们之前就商量过，都还挺想去阿姆的红灯区看那个表演，你去不去？”
姜明莱知道这个，阿姆著名的红灯区，每晚人满为患，都是慕名去参观的游客，穿进来之前，姜明莱留学期间也曾去过。
那里河两岸的许多房子都是特殊场所，窗户全部都是落地窗，窗户内灯管里闪着暧昧的颜色，窗前是穿着三点式内衣的女人，乍一看有点像橱窗里的芭比。
到了晚上，整个街道都会亮起霓虹灯，河面也被照得通红。
菲菲说的这个表演，是门头有一个卡通小象的店面，一到晚上就会亮起粉色的灯。
姜明莱不是很想去看，她实话实说，“我不太感兴趣，听说演员形象也比较一般，你别想成是magic mike那种型男跳舞。”
“来都来了嘛。”菲菲见劝不动姜明莱，又转头问经理和徐叶。
徐叶一口应下，经理有些不好意思，但是也答应了下来，几个人商量着买票的事。
季昀并不接话茬，姜明莱不打算去也不好问他，还是徐叶拍了拍他。
“季总明晚要不要一起去红灯区玩？”
季昀低声拒绝，“你们玩得开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