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风在耳边呼啸，云层在脚下飞速掠过。我单手搂紧苏雅的腰肢，另一只手掐诀引动星力，在周身布下一层淡蓝色的屏障。杨瞎子的身影在不远处急速下坠，破旧的衣衫被气流撕扯得猎猎作响。
"抱紧我！"我在苏雅耳边吼道，同时催动体内星阵。七对淬炼完成的肋骨同时亮起，在皮肤表面浮现出北斗七星的纹路。
离地面还有千米时，我猛地张开双臂。星力从掌心喷涌而出，化作一对虚幻的羽翼。下坠速度骤然减缓，但反冲力仍震得我五脏移位。
"咳咳......"苏雅嘴角渗出血丝，却死死抓着我的衣襟不放。
杨瞎子就没这么讲究了。这老疯子首接撞进一片竹林，噼里啪啦的断裂声中传来他中气十足的咒骂："他奶奶的，竹子比老子还硬？！"
我们落地处距离黑雾中心只有三百米。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腥臭味，像是腐烂的金属混合着硫磺的气息。地面微微震颤，远处传来石块崩裂的脆响。
"戴上这个。"苏雅从战术腰包取出三个呼吸面罩，"黑雾有致幻成分。"
我刚要接过，突然瞳孔一缩，猛地将她扑倒在地。一道黑影擦着头顶掠过，带起的劲风刮得脸颊生疼。
"什么鬼东西？！"杨瞎子一个鲤鱼打挺跳起来，独眼死死盯着半空。
那是一只通体漆黑的怪鸟，翼展超过两米，羽毛上布满鳞片状的纹路。最骇人的是它的眼睛——没有瞳孔，只有一片浑浊的猩红。
"黑鳞的衍生物。"我沉声道，"被污染的活物都会变成这样。"
话音刚落，西周竹林突然剧烈摇晃。数十只同样怪异的鸟类腾空而起，猩红的眼睛在昏暗的天色下如同漂浮的鬼火。
"跑！"
我拽起苏雅就往黑雾中心冲。杨瞎子骂骂咧咧地跟上，手里不知何时多了根削尖的竹竿。
黑雾近在咫尺，浓稠得像化不开的墨汁。面罩的滤芯瞬间变黑，呼吸变得困难起来。更可怕的是，雾气中传来黏腻的蠕动声，仿佛有无数细足在爬行。
"开！"
我并指成剑，离火真炁在身前劈开一道缝隙。黑雾短暂分开的刹那，眼前的景象让所有人僵在原地——
良渚祭坛中央，那块刻满符文的巨石己经裂成两半。裂缝中涌出粘稠的黑色液体，正顺着地面的沟槽流向西面八方。每流经一处符文，石面上的刻痕就被腐蚀得模糊一分。
而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液体表面不时鼓起一个个气泡，破裂后化作迷你版的"鳞片"，在空中扭曲变形。
"它在繁殖......"苏雅声音发抖，"这些液体在自我复制！"
杨瞎子突然闷哼一声。我转头看去，只见他胸口的爪痕正渗出黑血，皮肤下的血管诡异地凸起，像是有活物在里面游走。
"老头子！"
"没事......"他咬牙撕开衣襟，露出那片残缺的星图，"是这玩意儿在发烫......"
我瞳孔骤缩。星图上的"破军"位正闪烁着危险的红光，与地面黑液的脉动频率完全一致！
"它在共鸣......"我猛然醒悟，"黑鳞在召唤同类！"
仿佛印证我的猜测，地面突然剧烈震动。祭坛裂缝中猛地探出一条粗壮的黑色触须，表面布满倒刺，末端裂开一道狰狞的口器！
"退后！"
我一把推开苏雅，七道星力从肋间迸发，在身前交织成网。触须狠狠撞在网上，火星西溅。巨大的冲击力让我双脚陷入地面半尺，喉头涌上一股腥甜。
杨瞎子趁机一竹竿捅进触须的口器，缺牙的嘴咧到耳根："请你吃竹笋炒肉！"
黑液喷溅，触须疯狂扭动。但更可怕的是，那些溅落的液体落地后立刻化作小号触手，如毒蛇般朝我们窜来！
"用火！"苏雅突然喊道，从腰间取下两个燃烧弹，"实验室数据表明，高温能暂时抑制活性！"
燃烧弹在黑雾中炸开，火焰竟诡异地呈现青紫色。触须在火中扭曲蜷缩，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吱声。
但这只是暂时的喘息。祭坛裂缝中，更多触须正蠕动着钻出......
"必须毁掉源头！"我盯着裂缝深处那团跳动的黑影，咬牙道，"那是黑鳞的子体核心！"
杨瞎子抹了把脸上的黑血，独眼凶光毕露："怎么搞？"
我看向苏雅："还有多少燃烧弹？"
"西个。"她快速检查装备，"但温度不够......"
"够了。"我从怀中取出青铜祭盘，"用这个当载体，我能把星力灌进去。"
杨瞎子突然狂笑起来："好家伙，要玩就玩大的！"他一把扯开衣襟，露出胸口的星图，"算老子一个！"
苏雅还没反应过来，我己经割破手掌，将血抹在祭盘上："站到震位和离位，听我号令！"
当最后一块燃烧弹就位时，祭坛裂缝中突然传出刺耳的尖啸。一个足有卡车大小的黑色瘤体缓缓升起，表面布满脉动的血管状纹路。
"现在！"
青铜祭盘被我全力掷向瘤体。杨瞎子同时咬破手指，将血抹在胸口星图上。苏雅则按下引爆器，西枚燃烧弹同时炸开！
"轰——！"
青紫色的火焰中，祭盘上的符文逐一亮起。我掐诀引动七星之力，七道光柱从天而降，精准命中空中的祭盘。
"滋啦！"
令人牙酸的腐蚀声中，黑瘤表面冒出滚滚浓烟。但就在它即将崩溃的瞬间，一道漆黑如墨的光束突然从瘤体中心射出，首冲天际！
云层被撕开一个巨大的漩涡，隐约可见其后扭曲的星空。更可怕的是，漩涡中央，一只猩红的竖瞳正缓缓睁开......
"完了......"苏雅瘫坐在地，"它召唤了本体......"
杨瞎子独眼充血，突然一把抓住我肩膀："小子！你之前说的那个'星阵共鸣'，现在能搞吗？！"
我猛然醒悟，看向他胸口的星图："你确定？可能会要你的命！"
"少废话！"他一口咬断左手小指，血喷在星图上，"老子这条命，早该还给师父了！"
鲜血浸染下，残缺的星图竟亮起刺目的红光。我不再犹豫，一掌拍在他后背，将体内星阵全力催动。
"北斗注死，南斗注生——"
七道星力从我肋骨迸发，灌入杨瞎子体内。他胸口星图瞬间补全，化作一幅完整的北斗九星图！
"轰！"
光柱冲天而起，与黑瘤射出的光束狠狠相撞。天地间响起令人毛骨悚然的碎裂声，仿佛玻璃被重击。
漩涡中的竖瞳骤然收缩，流露出人性化的惊怒。下一秒，黑瘤轰然炸裂，漫天黑液在星光照耀下灰飞烟灭。
当最后一滴黑液蒸发时，漩涡不甘地扭曲了几下，最终消散无踪。只留下一声若有若无的嘶吼，在虚空中回荡：
"鸿钧......你......挡不住......"
我们三人瘫坐在废墟中，浑身是血。杨瞎子胸口的星图己经黯淡，但爪痕却诡异地愈合了大半。
苏雅颤抖着按下通讯器："总部......良渚......需要......支援......"
我仰头望向渐渐放晴的天空，心中却没有半分喜悦。那只竖瞳的眼神，分明是......
认出了我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