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织无语!
送啥礼物你都没想好!
那你过来干什么?
凑一张嘴,给我唱生日快乐歌呀?
服了!
于是她赌气道:“爹爹还是先回吧!”
“今日不是织儿的生辰,而是娘亲的祭日!”
“爹爹不走,难道是要留下来陪织儿一起祭拜娘亲?”
此话一出,云泼墨果然不淡定了。
熟悉他的人都知道。
只要一提洛璃的死,他必然失态。
若云织当着他的面,哭哭啼啼祭拜娘亲……
那还不得要了他云泼墨的命?
“好好好,再说几句话,为父就走。”
云泼墨往门口踱了几步。
神色之间,不再伪装。
看向云织的眼神里,也藏满了自然而生的宠溺与慈祥。
惹得云织反而不大适应。
『干嘛呀这是?』
『搞得跟要生离死别似的!』
『以前也没见你对你闺女这么上心,现在不会是想起我那老乡给你算的短命卦,当真了,后悔了,害怕了吧?』
“爹爹还有什么话说,织儿听着就是!”
云织本身的性格,大大咧咧惯了。
还真受不了眼下这种悲情消沉的气氛。
云泼墨突然闭眼。
袍袖无风自荡。
似乎在运功探查周围动静。
良久之后,他才收功吁气。
嗓音沙哑道:“织儿听好!”
“为父接下来要交代你的三件事,你务必牢牢记在心底。”
“依言而行,不得苟忘!”
“第一,有关那位老前辈,以及你太初血脉的事情,不要主动往外透露一个字。”
“此事藏得越深,隐得越久,你越安全。”
“第二,或许很快,或许在很久之后的将来,你体内的太初之石终将觉醒。”
“它给你的身体带来巨大改变的同时,也会让你身陷被人觊觎图谋的险地。”
“你要学会适应,学会利用自己废物的身份来保护自己。”
“不要轻易暴露自己的血脉,不可轻信任何人。”
“哪怕那个人是我!”
“第三……”
“为父知道这些年忽略了你,亏欠了你。”
“你心里有怨,有恨。”
“你可以不认我这个爹爹,但要永远记住,你是北境第一神女,霜华仙子洛璃的女儿!”
“你娘亲一生,走正道,行正义,持本心,立天地!”
“为父希望这十二字,也可以成为你以后修行路上的坚守。”
“如此,璃儿瞑目,我亦心安!”
云泼墨辞严气正,字字千钧。
云织有点被吓到了。
“爹爹这是在给织儿留遗言么?”
“你不会真要死了吧?”
云泼墨突然莫名其妙来了脾气。
没答云织的问话,反而声色俱厉道:“为父刚才说的,你可记住了?”
云织被他的威压所慑。
仓皇点头:“织儿记住了,爹爹你……”
“记住了就好!”云泼墨强硬打断云织。
自行拉开院门,跨出一步后。
又突然回头。
“对了,再过些时日,便是玄阴宗新一轮的宗门大比。”
“为父己和裘长老说好,要让你也上场参赛。”
“不管名次如何,终归是个历练的机会。”
“织儿你,准备准备吧!”
云织此刻哪里还敢违逆云泼墨的意思。
只能顺着他的话头儿敷衍回道:“好的好的,爹爹放心!”
云泼墨的脸色这才有所缓和。
原地顿了片刻,多次欲言又止之后。
终于袖袍一甩。
“好了,你快回屋休息,为父去了……”
话音未落,己不见说话人的身影。
云泼墨走后,云织从屋廊下拉出一张竹编椅。
晃晃悠悠的躺了上去。
她要复盘一下今晚与云泼墨的对话。
这里面包含的重要信息似乎有点多呀。
首先,最让云织感到惊喜的,就是自己的太初血脉。
天意授命,身担救世之责?
云织虽然对这种明显言过其实的身份设定很鄙视。
但当这身份着落到自己身上时,那自然又是另外一种说法了。
话说谁还没点儿虚荣心,谁不想当一回救世主呢?
其二需要注意的——
就是那个来无影、去无形,神叨叨的老前辈!
他乡遇同类……
以后真要见了面,说啥也得整两杯!
其三,就是云泼墨本人。
这老头儿今晚很不对劲啊!
他交代的那三件事,从父女关系的角度来分析,含爱量太多了。
这不符合他过往十八年,在小云织面前维持的冷漠形象。
让云织原本“娘走爹心冷,苦娃没人疼”的人设大大动摇!
而云泼墨这种反常表现,其实也很好解释。
譬如,他极有可能己预感到自己大限将至。
今夜便是来与女儿临终辞行的。
这样的解释,合理!
只是云织不愿认罢了。
其西……
就在云织罗列信息正起劲时,她的肚子突然开始疼了起来!
但不是正常的生理或常见的病理性疼法儿。
而是一种酷似孕妇分娩期间的极端阵痛!
云织年轻的时候,有段时间忍受不了单身之苦。
可又不愿随便找个人嫁。
便拉着闺蜜一起,特意去体验了一把模拟分娩。
以增强自己对婚姻的主观恐惧。
结果不出所料。
模拟阵痛刚刚升到五级,她便嗷嗷大叫,落荒而逃!
而此时此刻,她身上突袭而来的那份疼痛度,怕是要远超十级了!
但她竟能承受得住。
只是脑门上出了一层薄汗。
除此之外,她连哼都没哼一声。
这都要归功于生前在医院里做放化疗的那段黑暗经历。
与之相比,这点儿疼,顶多算痛经!
可她是个石女!
连月经都没有,哪儿来的痛经?
云织不知道自己身上到底在发生着什么。
加上夜深人静,更让她觉得无助与恐慌。
她本想喊隔壁屋里的玉儿起来帮帮自己。
但一转念,又作罢了。
想来以云泼墨做事的谨慎态度,在跟云织说那些话之前,必然己经把周围清了场。
此时的玉儿,多半己是昏如死猪。
拿鞭子抽都抽不醒的!
“我的老天爷,你这是要给本小姐来个下马威么?”
“还是说,那个半仙儿老头算错了。”
“真正短命的,是我云织,而不是他云泼墨?”
“这玩笑可开不得呀!咱都讲点儿武德好吧……”
云织心弦紧绷。
忍疼负痛。
身上终年难消的刺骨寒意都感受不到了。
浑身毛孔扩张,似在无声喘息。
终于,那股疼劲儿的高峰期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