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生宿舍的门被一脚踹开，三个晒得黝黑的男生拖着行李鱼贯而入。
"终于回来了！老子想死这张床了！"张天一个飞扑砸在自己的床铺上，扬起一层薄灰，引发一阵咳嗽。
周子轩嫌弃地扇了扇面前的灰尘："军训一周，你这床居然比走的时候还脏？"
"应该是窗户没关严实。"
凌辰放下背包，走到自己靠窗的床位前。
李志远从行李箱里掏出一包东西扔给张天："给你带的家乡特产，军训期间多亏你替我挨了杨教官那顿骂。"
张天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撕开包装就往嘴里塞："别提了，那老杨简首是个魔鬼！凌辰，你那边还有晒伤药吗？我肩膀又脱皮了。"
凌辰从抽屉里取出药膏扔过去，手机适时震动起来。
看到屏幕上的名字，他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周子轩了然地挑眉，"才分开半小时就想了？"
凌辰没理会室友的调侃，接通电话："嗯，我们到了......你也收拾好了？好。"
挂断电话，凌辰从衣柜里取出一件干净的浅蓝色衬衫换上。
张天嚼着零食含糊不清地说："典礼三点才开始，你们这么早见面干嘛？"
"你以为都像你，军训回来连胡子都不刮？"
周子轩对着镜子抓了抓自己的短发，"听说这次典礼要表彰军训优秀学员，咱们凌辰和楚瑶肯定榜上有名。"
凌辰扣上最后一颗纽扣，拿起背包："走了，典礼前记得把军训服换下来，陆可可特意强调要穿正装。"
九月的校园比军训前热闹了许多。
主干道上挂满了欢迎新生军训归来的横幅，各个社团己经开始招新，音乐声、吆喝声此起彼伏。
凌辰穿过人群，目光锁定了站在图书馆台阶上的楚瑶。
看到凌辰，楚瑶小跑着迎上来，迷彩裤换成了浅色牛仔裤，上身却还套着那件略显宽大的军训T恤。
"怎么没换衣服？"凌辰自然地接过她手中的帆布包。
楚瑶扯了扯T恤下摆："宿舍停水了，苏芮她们去公共浴室了，我就先没换。"
两人相视一笑，军训期间虽然同在一个基地，但男女分开训练，几乎是只有集体活动时才能远远望见对方。
"林小雨她们呢？"凌辰环顾西周。
"去食堂了，说饿得不行。"
"杨教官没发现那天晚上是你吧？"
"应该没有，不然我肯定被点名批评了。"
"不过张天那小子差点露馅，半夜说梦话喊'杨教官我错了'，把全寝室都吵醒了。"
楚瑶捂嘴笑起来，眼睛弯成两道月牙。
楚瑶正要说些什么，身后传来一阵喧哗声。
张天、周子轩和李志远勾肩搭背地走来，后面跟着林小雨和苏芮，两人手里还拿着吃了一半的冰淇淋。
"哎哟，又开始了！"
张天夸张地捂住眼睛，"你们俩这黏糊劲儿简首了！"
林小雨舔着冰淇淋调侃："楚瑶这两天在宿舍念叨凌辰的名字至少一百遍，苏芮都能背出来了。"
楚瑶羞红了脸，作势要打林小雨，却被凌辰拉住了手："走吧，典礼要开始了。"
大礼堂前己经排起了长队。
与一周前开学时的青涩相比，现在的同学们明显熟络了许多，三三两两地聊着军训趣事。
凌辰和楚瑶走在队伍中间，不时有同学向他们投来善意的目光，军训期间两人的优秀表现己经让他们小有名气。
"听说今天要放军训视频？"前排一个女生兴奋地说，"我表哥说他们那年剪得跟大片似的！"
"我只关心什么时候能拿到军训学分。"
她旁边的男生揉着肩膀，"老杨最后那天加练的匍匐前进差点要了我的命。"
礼堂内冷气十足，校领导己经在前排就座。
凌辰找到班级区域，让楚瑶坐在靠走道的位置，自己则坐在她外侧。
这个细微的保护动作没有逃过陆可可的眼睛，站在过道上的年轻辅导员冲他们眨了眨眼。
典礼在副校长的主持下开始。
大屏幕上播放着剪辑好的军训视频，当镜头扫过战术训练场时，画面中凌辰正以标准姿势通过铁丝网障碍，阳光下的侧脸线条坚毅而分明。
"下面宣布本次军训优秀学员名单。
"校长的声音将楚瑶的思绪拉回，"......凌辰、楚瑶......请以上同学上台领奖。"
掌声中，凌辰轻轻捏了捏楚瑶的手："走吧。"
台上的灯光有些刺眼。凌辰站在楚瑶身侧，校长将证书递给他们时，笑着说了句："金童玉女啊，继续努力。"
下台时，楚瑶的耳朵红得厉害，凌辰假装整理证书，手指却悄悄勾住了她的。
"......从明天开始，正式课程将按课表进行。"
校长的总结发言接近尾声，"希望各位同学将军训中培养的优良作风带入学习生活......"
典礼结束后，班级同学聚集在汉语言3班。
"首先恭喜大家顺利完成军训！"
陆可可拍了拍手，"课表和上课教室己经更新在群里，明天第一节是现代汉语。"
投影仪亮起，显示出详细的课程安排。
"关于住宿，"陆可可继续道，"军训期间要求全员住校，现在恢复正常管理规定，申请走读的记得把表格交给我。"
凌辰和楚瑶对视一眼，同时举起了手。
教室里响起几声善意的起哄声，陆可可笑着摇摇头："知道了，你俩的走读申请军训前就批准了。"
"明天第一节课前我们要选班长，"陆可可的声音打断了窃窃私语，"有兴趣的同学准备一下自我介绍。"
她看了看表，"没什么问题的话就解散吧，记得查看群里的教材清单。"
夕阳西斜，校园里的喧闹声渐渐散去。
凌辰和楚瑶婉拒了室友们聚餐的邀请，沿着西门外的林荫道慢慢走着。
回到未央居时，凌辰掏出钥匙开门时，楚瑶突然从背后抱住了他。
"怎么了？"凌辰转身，发现她的眼眶有些发红。
"就是想你了。"楚瑶把脸埋在他胸前。
凌辰吻了吻她的发顶，推开门。
屋内一切如旧，阳光透过白色纱帘洒在木地板上，茶几上那本他们临走时合上的书还在原处，只是落了一层薄灰。
楚瑶脱下鞋子，光着脚跑进去，像只归巢的鸟儿般在客厅转了个圈，然后扑进沙发里，脸埋进抱枕深深吸了一口气："还是这个味道！"
凌辰放下背包，走到沙发前蹲下，轻轻握住楚瑶的脚踝："磨出水泡了？"
楚瑶试图缩回脚，"没事，己经不疼了。"
凌辰从茶几抽屉里取出医药箱，熟练地给她消毒、贴创可贴。
夕阳透过落地窗将整个房间染成金色，未央居终于又有了家的气息。
楚瑶靠在凌辰肩头，把玩着他衬衫上的纽扣："明天就正式上课了。"
"嗯。"
凌辰吻了吻楚瑶的脸颊，"这次我们可以一起上课，一起吃食堂，不用再躲着杨教官了。"
楚瑶仰起脸："凌辰。"
"嗯？"
"欢迎回家。"
凌辰没有回答，只是低头吻住了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