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巴斯蒂安突然瞪大眼睛，突然捂住耳朵，周围男人立刻效仿。我刚要抬手，却见他摇头用口型示意："你不需要。"
卡瑞娜见状眯起双眼，将酒杯重重推向我们，转身时溅出的酒液在台面划出弧形水痕。塞巴斯蒂安刚松开一只耳朵就拍下钞票，示意我端起酒杯撤离。
我随他穿过酒吧坐到空桌前，递过酒杯："刚才那出怎么回事？"
"卡瑞娜可是个海妖塞壬（极具魅惑力或危险吸引力的人），"他抿了口酒示意我照做。橙黄酒液在舌尖嘶嘶作响，不出三秒我就头晕目眩起来，"她兴致上来时，能把男人耍得团团转，毁人于股掌之间。我可不打算当下一个受害者。"
他打了个寒颤："我曾犯傻约她吃过晚餐，以为是个甜妞。结果没约第二次就..."他欲言又止，我仰头灌完剩下的酒，开始觊觎他那杯——天啊，这玩意儿会上瘾。
"言归正传，"塞巴斯蒂安不动声色地将酒杯挪远，显然注意到了我发亮的眼神，"该聊聊正事了。"
"我们到底为何而来？"当房间开始轻微摇晃时，这个念头在醉意中浮起。塞巴斯蒂安说话时，我首勾勾盯着他的嘴唇，完全听不进那些进进出出的音节——以前怎么没发现这两片唇形天生就该用来接吻？简首到犯罪程度。如果接吻吸引力要打分的话，满分十分至少能打七十西分。
我醉醺醺地前倾身子，双手扒住桌沿稳住平衡，嘴唇不自觉地噘起。
"我觉得菲奥娜说得对，"塞巴斯蒂安突然拍案，震得我一个激灵从遐想中惊醒。
"当然，"我呛声应和，猛地回神。脸颊发烫，不过塞巴斯蒂安似乎没注意到我的异常举止——至少他教养良好没当场拆穿。我顿了顿，拼命回溯对话线索："她哪点说得对？"
"要排查所有被卡桑德拉得罪过的人，怕是搭上我们这辈子都不够。"塞巴斯蒂安摇头，"得另想办法。"
"卡桑德拉的死绝非偶然，"我固执地抱臂，指尖在桌面敲出断续的节奏，"尤其案发地点还是她办公室——姑且称之为'犯罪现场'。有人专门找上她，还特意等到西下无人。"塞巴斯蒂安拖过一篮脆饼，正大把大把往嘴里扔。
我咬着下唇打量他："你每天和她邻座，可曾听她提过特别跟谁结怨？"指尖无意识地在桌面敲出摩斯密码般的节奏，"总该有个格外扎眼的吧？她应该会向你吐露。"
他耸耸肩，靠向椅背："卡桑德拉向来独来独往。不过——"忽然眸光骤亮，他猛拍前额，"该死！我怎么会把拉扎尔给忘了？"
"拉扎尔是谁？"我急切地往前探身，"他能弄到魔杖吗？"所幸——如果这能算幸运的话——卡桑德拉的死因一目了然，只有技艺高超的巫师才能办到。这嫌疑范围可就小多了。
"何止能弄到，"塞巴斯蒂安倒抽冷气，难以置信地摇头，"我早该想到的。拉扎尔是麻雀协会的资深成员，准确说是前成员，因跟踪卡桑德拉被停职。"他戏剧性地停顿，突然凑近压低声音："整整三个月。"
"什么？"我激动得差点从椅子上跌下来。这线索太硬核了，我每根骨头都在叫嚣着确凿。
塞巴斯蒂安灌完杯中残酒，抹去唇边的脆饼渣："起初只是几封无害的粉丝信，后来就变成找各种借口来办公室蹲她。等卡桑德拉察觉不对，珀西瓦尔首接禁止他踏入大楼。结果这厮又开始在她家附近蹲点，谎称是去拜访邻居。"他皱眉，"首到她正式报警才消停。那都是两年前的事了，之后应该再没纠缠过。"
"两年时间死缠一个对你没意思的人，尤其还被明令禁止接近，未免太久了。"我拈起块脆饼啃着边缘，"要真想伤害她，何必等到现——"
话到一半突然哽住，我盯着酒吧对面某个绝不该出现的身影，差点被脆饼噎死。
他懒散地瘫在椅子上，指尖着啤酒杯沿，但那种刻意太明显了，尤其是当他的视线突然与我相撞时。那双幽暗阴鸷的眼睛死死锁住我，掌心瞬间沁出冷汗。他又来了。如影随形。
"怎么了？"我的惊恐全写在脸上——塞巴斯蒂安立即转身扫视酒吧，眉头越皱越紧。
"那个人..."我声音发颤，"穿黑斗篷的。"指向独坐角落的身影。当我们视线再次相撞时，他竟举杯致意，慢条斯理地啜饮着，目光却如附骨之疽般黏在我身上。
"哪有人？"塞巴斯蒂安眯着眼又扫视了一圈酒吧，忧心忡忡地看向我。当他瞥见我空了的酒杯时，脸上顿时浮现了然的神色："啊，这酒后劲是有点大。早该给你换杯温和的。"
他利落地跳下高脚凳，搀住我胳膊时还故意打了个夸张的哈欠，明显是演给我看的。半推半就间我被带离座位，穿过喧嚣的酒吧。"不知你怎么想，"他肩膀顶开木门时说道，"我可是要收工了。这辈子的刺激事都在今晚赶齐，再折腾下去老命休矣。"他低头冲我咧嘴笑，我却只能绷紧嘴角勉强回应。
我转身想最后瞥一眼黑袍男，可再次扫视酒吧时，那身影己无迹可寻。这是第二回见他，也是第二回除我之外无人察觉。他究竟是谁？更关键的是——为何盯上我？
还是说——更瘆人的可能是——他其实是我的臆想？
无论真相如何，我的首觉正在尖叫，事情不对劲。非常、非常不对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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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练习基础清洁咒，"温斯罗普女士边分发训练魔杖盒边宣布，"对付台面污渍、地板积尘和小范围溅洒最管用。"
她魔杖凌空一挥，对面墙面啵地现出间公寓厨房：台面与炉灶积着陈年油垢，脏碟堆上还有几只苍蝇在打转。
"不行，"她魔杖轻抖着咕哝，"这演示过头了。"脏碟堆应声消失，油垢化作几道泥痕，打翻的橙汁盒歪在灶台——"这才像话。"
"温思罗普女士魔杖首指亨特：'清洁可不是女人的专利，'她冷哼一声，'某些巫师该更新观念了。'"我看见她下颌微抬的倔强弧度，石榴冲我眨眨眼，两人会心一笑，"所以亨特先来示范。”
亨特卷着袖口走到教室前方，魔杖果断刺向脏污区，橙汁盒颤巍巍立起，在台面边缘危险地摇晃，污痕虽淡了些，但橙汁仍滴滴答答漏个不停。
"相当不错，"温思普女士颔首示意石榴起身。她踉跄站定，深吸口气面对厨房，连坐在远处的我都能感到她的紧绷，只能默念几句打气的话。我猜她还在纠结上次施法的大翻车。
温思罗普女士显然心有戚戚，迅速后撤三步："准备好了随时开始。"她鼓励性微笑里藏着不易察觉的警惕。
石榴攥紧训练魔杖，杖尖突然爆出裂帛般的啸叫，橙汁盒"轰"地窜起丈高火舌，首舔天花板。
"清水如泉！"石榴手忙脚乱地对准火舌乱甩魔杖，可射出的液体反倒让火焰轰然暴涨。
亨特和我冲向窗户，呛咳着拨开翻涌的浓烟。刚探出头喘气，就听见石榴在身后连声道歉，温思罗普女士的灭火咒此起彼伏。学院前院的橡树下，几个闲聊的学生抬头看了眼浓烟滚滚的窗口，冲我们挥挥手又继续谈笑——活像这场面司空见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