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她的情况
第五十二章 她的情况
修复室内。
颜清欢有些惊讶的看着出现在楼梯处的付秋明。
这不是她那天在古董店门口，遇到的老人吗？！
沈砚站在旁边，看着二人脸上的震惊神色，顿时反应过来。
“你们该不会早就认识了吧？”
付秋明摘下老花镜，用力擦了擦镜片，又重新戴上。
他的目光紧紧盯着颜清欢，嘴唇翕动着。
“怪不得！怪不得我看这金缮手法这么眼熟！感觉之前在哪儿听谁说过，丫头，原来你就是沈砚说的那位修复师！”
他想起那日在古玩街，颜清欢抱着碎瓷片条理清晰的和他讲述修复方式的模样，忍不住抚掌大笑。
“我就说呢，现在的年轻人里，怎么会有对修复这么有见解的，敢情是同一个人！”
颜清欢脸颊微红，想到那天的事情，有些不太好意思。
她当时没想那么多，只以为付秋明是个古董爱好者，对修复的事完全一窍不通。
谁能想到对方居然是古董界内赫赫有名，号称活字典的鉴赏大师，付秋明！
“付老，那天是我班门弄斧了，您……”
付秋明却直接摆了摆手，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样。
“这件事上次我们不就已经说通了吗？多大点事？老头子我欣赏的就是你这股劲。”
没等颜清欢说些什么，付秋明便迫不及待的对着她招手，示意她跟着自己赶紧上楼。
“快快快，让我好好看看，你是怎么修复那些宝贝的！”
颜清欢跟着付秋明来到修复室，沈砚也快步跟上。
工作台上摆放着几件待修复的古董，付秋明随手拿起一只缺了口的青瓷盏，递给颜清欢。
“就先用这个试试？”
颜清欢点点头，戴上手套，动作娴熟地取出修复工具。她先是仔细观察瓷盏的破损情况，然后调配金缮修复用的大漆，动作轻柔而精准。
付秋明凑在一旁，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嘴里不时发出“啧啧”的惊叹声。
“这手法……这控制力……你是不是从小就开始学修复古董了？”
付秋明忍不住问道。
不然他实在是想象不到，颜清欢究竟是哪里来的这么扎实的功底。
颜清欢手下动作不停，轻声开口回答付秋明。
“是，我父亲对古董修复很感兴趣，从小就教我辨认瓷片、调配漆料。他还有个收藏室，里面摆满了各种年份古董。”
谈起过去，颜清欢的语气中都带着几分怀念。
“什么？！”
付秋明在听到她的话后，语气都激动的都变了调。
“你说你父亲有收藏室？能不能带我去看看？对了丫头，一直忘记问你了，你父亲是？”
如果圈内还有这号人物，他没理由不知道才对啊！
颜清欢的动作因为付秋明的话突然僵住，握着镊子的手也微微颤抖。
她垂下眼帘，声音里多了几分明显的失落：“那些古董……已经是别人的了。”
而她的父亲，也已经不在人世了。
她虽然没有多说什么，但周身的气息却多了几分悲伤。
旁边的沈砚敏锐地捕捉到颜清欢语气中的异样，脑海中突然闪过林雨薇的身影，还有当时自己从她手中买下的古董，心中一动，伸手拉住还想追问的付秋明。
“老师，我有点事想单独跟你说。”
付秋明只觉得莫名，不满地甩开他的手：“有什么事比看古董还重要？行了，你先去一边待着，让我和这丫头好好聊聊。”
说完便准备继续追问，但沈砚却再次拉住了他的手臂。
“是关于清欢父亲的古董，还有他父亲的事，老师，你还是过来一下吧。“沈砚压低声音说道。
付秋明这才注意到颜清欢苍白的脸色，突然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他咳嗽两声，掩饰住尴尬的神情，后悔自己刚刚多嘴说了沈砚一句。
“那个，丫头啊，我和沈砚出去聊点事情，你慢慢来啊，不行就先休息一下，别把自己累着了，等会儿我让沈砚给你倒杯茶去。”
说完，便跟着沈砚急匆匆的离开了修复室。
刚走出修复室，付秋明便迫不及待的开口。
“你给我说说，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沈砚本身对颜清欢的情况也不算了解，只是把自己知道的事情说给了付秋明听。
最开始的时候，付秋明还脸色如常，听到林雨薇拿着玉扳指故意刁难颜清欢的时候，他的眉头便拧成了“川”字。
一方面，他对古董的喜好近乎偏执，最见不得有人拿珍贵器物当儿戏。另一方面，他又心疼被自己看好的后背竟然受了这般委屈。
“你刚刚说，这丫头叫什么名字？”
付秋明冷不丁开口问道，沈砚怔愣片刻，这才开口。
“清欢，她叫颜清欢。”
颜。
这个姓氏让付秋明顿时露出个恍然大悟的神情。
“怪不得呢，原来是颜家的那个女儿，那我知道是什么情况了。你应该记得，前段时间圈里传的沸沸扬扬的，说喜好收藏古董的那个颜家破产了的事吧？他名下所有的一切全部由银行收回，包括他摆在家中的那些古董，也被被银行拿去拍卖抵债了。当时我还在想，谁能把那批古董全收入囊中。”
付秋明说着，语气中带了几分惋惜。
“可惜当时我不在，不然那批古董我也是真的想要。我当时听说，拍卖场上有人一掷千金，把它们全都买了回去，还以为也是个喜欢古董收藏的行家，没想到……哼！”
付秋明手握拐杖，重重的在地板上震了一下。
“没想到居然被这种人给买下了，真是暴殄天物！”
被付秋明这么一提醒，沈砚也才反应过来。
他想起颜清欢当时手握着那枚玉扳指，眼底所流露出的失而复得的惊喜，和感动难过，心中百感交集。
“怪不得……”
怪不得她会有那么明显的情绪，那些古董于她而言，哪里只是器物，分明是父亲留下的半世心血。
沈砚喉结滚动，想起颜清欢在昏暗灯光下修复古董时，专注得近乎虔诚的模样。
原来每一笔金缮纹路里，都藏着她对过往的怀念。
“老师，现在怎么办？”
沈砚看向付秋明，老人此刻正盯着走廊尽头的修复室，镜片后的目光深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