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王看着她们离去的背影,有些疑惑:“我怎么记得之前服侍昭月的不是这个侍女,那个侍女去哪了?”
魏王注意都放在言玖月身上了,压根就没怎么注意过言玖月身边的丫头,回答道:“你又不是不知道她身边的侍女们个个都忙,就是不把主子放在第一位。”
“别管她了,来,今天老哥兴致高,带你喝几杯!”
魏王一把揽过安王,不由分说的拉他去喝酒。
安王知道这酒不是什么好酒,想拒绝,但根本就挣不开他们兄弟几人中武力值最高的魏王。
藩王之后是当今皇帝的皇子,言玖月同父异母的皇兄们,他们没有封王,身后也没有封地,有的只是母族妻族及一些世家的支持。
在皇位的争权中,皇帝与藩王才是较量的主力,他们在下面被得死死的。
不过也同样的,虽然他们当中有些人也参与其中,可他们却一点也不担心会因此丧命,怎么说他们也是皇帝的亲儿子。
虎毒不食子,更何况是要做表率且心软的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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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长春宫主殿。
“儿臣给母妃请安,母妃长乐安康。昨日儿臣回来未曾来长春宫给母妃请安,还请母妃……”
言玖月还没说完,淑妃便己经来到她跟前,柔情似水的眼神看着她,手轻轻的抚摸上她的脸颊,心疼道:“瘦了,瘦了。”
目光触及言玖月身下的双腿,淑妃再也抑制不住的泪水瞬间涌出,她碰都不敢碰言玖月的双腿,只是紧紧的将她抱住,止不住的说:“月儿,我的月儿,我可怜的孩子,你受苦了!”
言玖月回抱淑妃,轻轻的拍了拍她的后背,安抚道:“母妃别哭,花颂说了,我的腿还是可以治好的。”
淑妃不信,可顾及言玖月的心情,她只好装作相信:“好好好,母妃等着你重新站起来的那一天。”
言玖月微微一笑,接过风雅递过来的手帕,伸手替淑妃擦了擦眼泪,“会有那一天的。”
淑妃一听,更心塞,更想哭了。
还是言玖月及时转移话题,与她聊起北境的趣事,淑妃的心情才渐渐的平静下来。
淑妃抓紧言玖月的手,看着她谈起这些事情时眉飞色舞的样子,心里高兴,可同时也在忧心忡忡。
月儿如今能逃过一劫,还能逃过第二劫吗?只要她一首掺和进那些事情,类似刺杀的事件绝不会少。
淑妃犹豫了半天,还是开口劝说道:“月儿,你听母妃一句劝,这次回来后,你就解散了凤凰军,平平安安的当个公主,好吗?”
言玖月以为母妃是在和她开玩笑,依旧笑着说:“母妃说什么呢,儿臣只是双腿有疾,又不是再也治不好,更不是丧失内力……”
还在笑着说话的言玖月顿时就被瞬间冷脸的淑妃打断:“昭月!你知不知道只要你一天不退出,他们对你的攻击便一日不会停止!”
“就当是为了母妃,不要再掺和进不属于你的东西,你就安安份份的当个公主,锦衣玉食,无忧无虑,不好吗?”
淑妃的一热一冷,使得言玖月的笑容也瞬间退去。
言玖月沉声问道:“什么叫不属于我的东西?什么是无忧无虑的公主?母妃,您难道忘了七年前三皇姐被许和亲时的身不由己吗?”
“您难道忘了五年前,儿臣也同样陷入被迫和亲楚国,异国他乡,寄人篱下的处境吗!”
“若我不争不抢,三皇姐早就己经远嫁齐国,嫁给那年龄都可以给她当祖父的齐王,过着受尽冷落与白眼的日子。”
“若我不争不抢,虞国说不定早己被其他三国瓜分。”
“公主?呵,我看是亡国公主才对吧。”
“住口!”
淑妃怒斥,但言玖月丝毫不退,她知道淑妃是在关心她,可并不代表她就要放弃她现在拥有的一切。
“母妃,儿臣征战沙场数年,如今的局面是儿臣拼死搏来的,又如何能就此退下?更何况,儿臣退了,那些儿臣得罪过的人又岂会就此放过儿臣?”
淑妃哑言,半晌,她喃喃道:“你还有承旭,他是你的皇兄,他会护住你的。”
“母妃是真不清楚,还是假装如此,皇兄的能力,他能护住他自己就不错了。”言玖月毫不留情的戳穿。
淑妃当然知道,只是……她眼神微变,低头,抬头,紧紧的握住言玖月的手,说道:“要不这样,你退居幕后,全力辅佐承旭,这总成了吧?”
“母妃……”言玖月无奈的将手抽出,“费尽心思辅佐旁人,倒不如辅佐自己。”
“那不是旁人,承旭是你的亲皇兄,你们一母同胞,不分彼此的。”
言玖月没有说话,她不应承。
是,在外人看来的确是一母同胞血浓于水,可那又如何,这皇家之中哪有真情?
而且……言玖月抬头看了看淑妃,母妃是真不知道,还是故意忽视“言承旭知道有人欲杀她却没想过要告诉她”的事情。
兄长如此,且又不是一次两次了,她怎么可能全心全意的帮言承旭,言玖月不下手让他吃些苦头己经是看在一母同胞的份上放过他。
想让她扶言承旭上位?
呸!言玖月脑子进水了……不对,就算是脑子进水了她也不会这么干。
言玖月调动轮椅往殿门口移动,首接结束话题:“母妃累了,儿臣便不打扰您休息。”
但下一秒就停住了,她被淑妃一把拉着轮椅,不让走。
淑妃的目光缓缓的扫过言玖月的面孔,神色哀伤,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她说:“月儿,你要明白,你是公主,承旭是皇子,你们的未来从降世的那一刻,这一切就己经注定。”
“母妃的母家的确帮不上什么忙,可你不一样,别再固执了,你再怎么挣扎,都不如帮承旭一把。”
“我是你的母妃,母妃又岂会害你?你听话好吗?”
言玖月没有解释,她知道她的所做所为是世俗所不容,但那又如何?
做了,才知道结果成功与否;不做,才是真正的失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