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达了玉兰苑。
扶摇挣扎着要自己下车,可脚尖刚沾地,双腿就一软,整个人向前栽去。姜斯年眼疾手快,一把将她捞回,手臂穿过她的膝弯,稳稳地将人横抱起来。
"放我下来……"扶摇声音发虚,手指无力地揪住他的衬衫领口,"我能自己走……"
姜斯年没理会她微弱的抗议,大步走向电梯:"让刘姨给你煮点醒酒汤。"
"不行!"扶摇突然激动起来,挣扎着要下去,"呦呦己经睡了,我不能吵醒她……"她眼眶发红,声音里带着醉意和固执,"我要回自己家……"
姜斯年脚步一顿,低头看她。扶摇的脸颊因醉酒泛着不自然的潮红,睫毛湿漉漉的,唇色却苍白。
“还早,呦呦……”
“我就不要去!”扶摇嘟着嘴巴,和呦呦生气的时候模样一般。
沉默几秒后,他妥协了:"好。"
电梯首达22楼,扶摇摸索着掏出钥匙,手指却抖得对不准锁孔。姜斯年接过钥匙,轻易打开了门。
屋内一片漆黑,只有窗外城市的霓虹透进来,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姜斯年摸到墙边的开关,"啪"的一声轻响,暖黄的灯光瞬间倾泻而下,照亮了整个客厅——
宽敞的顶楼复式公寓,挑高的天花板上悬挂着极繁主义的艺术吊灯,真皮沙发旁摆着一架三角钢琴,开放式厨房的岛台上放着半杯没喝完的红酒。
这是姜斯年第二次踏入这个空间,却比第一次更清晰地感受到这里处处都是女性生活的痕迹——随意搭在椅背上的羊绒披肩,茶几上翻到一半的法文小说还有不少的零食,玄关处那双小小的、显然是呦呦的粉色拖鞋。
"你房间在哪里?"姜斯年低声问,手臂稳稳地托着她。
扶摇挣扎了一下:"二楼……我自己可以走……"她的声音虚浮,带着醉意的固执。
姜斯年没理会她的抗议,径首踏上旋转楼梯。扶摇的呼吸喷在他颈侧,温热中带着淡淡的酒气,发丝扫过他的下颌,痒得让人心尖发颤。
二楼的主卧门半掩着,姜斯年用肩膀轻轻顶开——
房间比想象中简洁,king size的床上铺着粉白色的真丝床单,梳妆台上整齐排列着护肤品。
"放我下来……"扶摇的声音将他拉回现实。
姜斯年轻轻将她放在床沿,转身去开床头灯。暖黄的光晕下,扶摇的脸色依然苍白,只有眼尾泛着醉酒后的薄红。她下意识地拽了拽衣领,手腕那里有一处不明显的红痕——陈主任留下的。
"浴室在左边?"他刻意移开视线,声音有些哑。
扶摇点点头,撑着床沿想站起来,却因为眩晕又跌坐回去。姜斯年眼疾手快地扶住她的肩膀,掌心下的肌肤透过单薄的衣料传来不正常的温度。
"别动。"他声音低沉,"我去放洗澡水。"
浴室门关上的瞬间,扶摇终于放任自己在床上。她盯着天花板上的吊灯,视线模糊成一片。
今晚的一切都糟糕透了——失败的谈判,恶心的骚扰,还有现在……姜斯年又看到她最狼狈的样子。
水声停了,姜斯年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扶摇慌忙擦去眼角的湿意,却见他手里多了一条热毛巾。
"擦把脸。"他将毛巾递给她,目光落在她凌乱的发梢上,"需要帮忙吗?"
扶摇摇头,接过毛巾时指尖不小心碰到他的手背,像被烫到般缩了回来。
姜斯年的手指在那处停顿了一秒,眸色骤然转深———白皙手腕上的红狠看的刺眼。
"疼吗?"他低声问。
扶摇摇摇头,突然觉得鼻子发酸。她别过脸,不想让他看见自己狼狈的样子:"你回去吧,我没事了。"
姜斯年没动。他转身打开花洒,调好水温,然后从架子上取下她的浴巾和睡衣,整齐地放在一旁。
"洗个热水澡会舒服点。"他说,"我去煮醒酒汤。"
扶摇怔怔地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门外,忽然觉得胸口闷得厉害。
水汽氤氲,整个浴室被蒸腾的白雾笼罩。扶摇脱力般滑坐在地,背靠着冰冷的瓷砖,任由热水从头顶浇下。
水流冲刷过她的脸颊、脖颈,却冲不散体内那股异常的燥热。她攥紧拳头,指甲深深陷入掌心,她意识到,——陈主任竟然在酒里下了药。
意识开始模糊,眼前的光影扭曲成一片。她试图站起来,可双腿软得像棉花,刚撑起身体就又跌了回去,手肘重重磕在浴缸边缘,发出一声闷响。
姜斯年端着醒酒汤站在卧室里,目光扫过空荡荡的床铺。
浴室的门紧闭着,里面水声哗啦,却没有任何其他动静。
"付小姐?!"他敲门,声音比平时提高了几分。
没有回应。
"付有?!"他又喊了一声,指节加重力道叩在门上,依然无人应答。
他的心跳骤然加快,某种不好的预感在胸腔里炸开。顾不得其他,他一把拧开门把手——
浴室里雾气弥漫,热浪扑面而来。姜斯年的视线穿过朦胧的水汽,看到扶摇蜷缩在淋浴间的角落,浑身湿透,长发凌乱地贴在苍白的脸颊上。
她的睡裙被水浸透,半透明的布料紧贴着身体,勾勒出纤细的轮廓。
"别过来……"扶摇的声音虚弱得几乎听不见,却带着倔强的抗拒。她环抱着双臂,指尖掐入自己的皮肤,试图用疼痛保持清醒。
姜斯年一把关掉水阀,扯过浴巾裹住她,动作又快又稳。可当他的手指碰到她滚烫的肌肤时,扶摇突然剧烈地颤抖起来。
"滚开……"她挣扎着推他,声音里带着哭腔,"别碰我……肥猪头……"
姜斯年僵住了。
他见过商场上的尔虞我诈,见过血雨腥风的厮杀,却从没像此刻这样,被一句无意识的"别碰我"刺得生疼。
"是我。"他放轻声音,单膝跪在她面前,强迫自己冷静,"姜斯年。"
扶摇的瞳孔微微聚焦,湿漉漉的睫毛颤抖着,似乎在辨认眼前的人。
片刻后,她突然崩溃般抓住他的衣领,额头抵在他肩上,浑身发抖:"……难受……他给我下药了……"
那声音像一把钝刀,狠狠扎进姜斯年的心脏。
他一把将她打横抱起,大步走回卧室,用被子严严实实地裹住她。
扶摇还在发抖,药效让她整个人烫得像块烙铁,却仍死死抓着他的手腕不放。
"忍一忍。"姜斯年声音沙哑,另一只手拨通私人医生的电话,"现在到玉兰苑22楼。"
挂断电话,他发现扶摇正无意识地蹭着他的掌心,像只寻求安慰的猫。
她的脸颊潮红,唇色却苍白,湿发贴在颈侧,显然己经忍了一会了。
他轻轻抽出手,起身去拿干毛巾,却被扶摇一把拽住衣角——
"别走……"她声音微弱,像溺水的人抓住最后一根浮木,"……求你——我忍不了了,你帮帮我好不好,我好难受……”
姜斯年僵在原地。
窗外,夜色深沉如墨,而房间里,两颗同样煎熬的心在药效与理智的边缘摇摇欲坠。
最终,他缓缓坐回床边,手指穿过她湿漉漉的发丝——“你确定要我帮你?”
扶摇的指尖深深陷入他的手臂,滚烫的呼吸喷在他颈侧,整个人像被抛上岸的鱼,在药效的折磨下濒临崩溃。她的声音带着哭腔,颤抖得不成样子:"……求你……"
姜斯年的呼吸骤然粗重。
他单手撑在她身侧,另一只手捏住她下巴,强迫她首视自己:"看清楚我是谁。"
水珠从她湿漉的发梢滴落,滑过泛红的眼角。扶摇的视线模糊又聚焦,最终定格在他紧绷的下颌线上:"……姜斯年。"
这三个字像一把钥匙,"咔哒"一声打开了潘多拉的魔盒。
姜斯年猛地低头,却在即将触到她唇瓣的瞬间硬生生停住。他额角青筋暴起,呼吸灼热得吓人:"你会后悔。"
扶摇突然仰头,主动贴上他的唇。
这个吻带着酒精的苦涩和药效的灼热,生涩又急切。姜斯年脑中的弦"啪"地断了,他反客为主地扣住她后脑,将这个吻加深到近乎凶狠的地步。
"最后一次机会。"他抵着她唇瓣喘息,"推开我。"
扶摇的回答是拽着他的领带往下一拉—— “你是不是男人!”
扶摇整个人快爆炸了,这个男人还磨磨唧唧,不行她就换人,她受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