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介绍友惠的瞬间,虎杖和野蔷薇大叫着“干脆杀了我吧!!!!”,五条则是一个人笑得前俯后仰,几乎要笑岔气。
羞耻得无地自容的虎杖和野蔷薇,以及真心实意担心他们的惠和友惠的温柔,简首让人痛不欲生。温柔有时比什么都残酷。
一阵骚动(主要是虎杖和野蔷薇)平息后,西人决定先找个能坐下说话的地方,现在正在保健室和乐融融地开茶会。
虎杖他们原本担心没有硝子的许可是否合适,但看到早己备好茶等候的硝子,便明白那份担心是多余的。
“欸~夏油老师原来是入赘啊。就是那个夫妻别姓?”
“对,就是那个禅院家的入赘女婿。太不搭了,超好笑的~”
对着咯咯首笑的五条,虎杖露出苦笑。惠则因为习以为常,事不关己地啜着茶。
伏黑的阿姨原来是位大小姐啊~虎杖漫不经心地想着,视线转向笑声传来的方向。
与友惠交谈的硝子比平时健谈得多,也更有活力。她声音雀跃地聊着天,光彩照人,不知不觉间野蔷薇也加入其中,完全融入了氛围。
野蔷薇有着童年与沙织的回忆,对温柔可靠的年长女性毫无抵抗力。况且这所学校(或者说咒术界)没几个像样的大人,正常的大人非常稀有。再加上友惠在周围评价普遍很高,原本好感度就高。正如所料,野蔷薇很快就对她亲近起来。
虎杖他们不想做打断聊得正欢的女孩子们这种煞风景的事,便一边懒散地闲聊,一边捏起友惠带来的高级日式点心礼盒里的点心。
“……话说你们几个。我就觉得最近样子有点怪,原来是误会了那种事啊。”
从造型可爱夸张的动物羊羹里选了狗的伏黑,用打心底里受不了的语气说道。选是选好了,却有点犹豫该从哪里下口,正微微后悔着。在他旁边,虎杖一下子把老虎造型的羊羹扔进了嘴里。
“对我们来说是真的吓死了,也超着急的啊!”
真的是心急如焚。
伏黑和他父亲平时就那样了,要是再投下再婚这种离谱的炸弹会怎样?光想象就胃痛。
“反正老头子要跟谁再婚我都不会抱怨。”
本来甚尔就够呛,津美纪的母亲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津美纪姑且不论,惠早就停止对“父母”抱有期待了。只要别给我们添麻烦,甚尔爱跟谁再婚、爱在一起、爱分手都无所谓。
像是察觉到他的这种心境,惠斜眼看了看抓着脸颊的虎杖,下定决心咬了一口羊羹。味道甘甜而高雅。……本以为从脸开始吃罪恶感会减轻,结果可能反而更残酷了。
“倒不如说,害你们白操心了,抱歉啊。”
“没、是我们擅自瞎操心,该说抱歉的是我们瞎猜……”
苦笑着抓着脸颊的虎杖,视线尴尬地游移着看向惠。
“仔细想想,伏黑的老爸怎么可能真的去做伏黑讨厌的事嘛!”
他说着“怀疑你真是抱歉啦~”,语气爽朗,把正要吃的羊羹(兔子造型)掉在了桌子上。
面对惠这难得的失误,虎杖愣了一下,拿起盒装纸巾递给他。惠老实地接过纸巾,收拾掉羊羹擦着桌子,同时皱紧眉头,狠狠地瞪了虎杖一眼。
“…………哈?”
惠隔了好一会儿才发出这声音,虎杖没明白意思,眨了眨眼。
虎杖想着“想吃点咸的”,便伸手去拿羊羹旁边的仙贝,撕开了包装。闻着酱油和海苔的焦香嚼起来,发出咔嚓咔嚓的、似乎很硬的声音。
惠一边看着虎杖那张写着“不明白”的脸,一边把形状有点毁了的兔子羊羹塞进嘴里,继续说道。
“因为伏黑老师怎么说呢,对伏黑很宠的吧?”
“哈啊啊!?哪里宠了啊!”
不知不觉提高了音量,连野蔷薇她们都看向惠。虎杖与被打扰了愉快女子会而满脸不悦全开的野蔷薇对上了视线,索性把话头抛给了她。
“喂,钉崎。伏黑老师对伏黑挺宠的吧?”
“干嘛突然问这个?”
“喂,虎杖!别瞎说!”
“不不,我可没说谎!”
桌子变得吵吵嚷嚷,硝子看向难得不插嘴的五条,只见他正笑嘻嘻地舔着手指上沾的莺饼粉末。看来他很享受这种状况。
硝子自己也是,托着腮饶有兴致地看着充满活力的学生们。她拿起琥珀糖咬了一口,眯起眼睛想着“真是青春啊”。
“怎么,伏黑你自己没自觉吗?那家伙确实是个混蛋,但对你算是挺宠的哦?”
“哈啊!?”
“看吧!我就说我没撒谎吧!?”
“你们俩——”
“——惠”
一个轻柔的、如同春风拂过脸颊般的声音。
如同穿过树梢的阳光般的声音,让三人立刻闭上了嘴。
“惠这个名字,是哥哥取的哦。”
友惠悄声笑了。
那仿佛融化了夜空的眼眸,如同少女般天真地闪耀着,如同轻轻吐露重要秘密的孩子般纯洁而充满喜悦。
“是个非常棒的名字呢。”
惠。
因为被赐予恩惠,所以叫惠。
因为希望他被赐予恩惠,所以叫惠。
一无所有的男人第一次施加的、饱含爱意的诅咒之名。
友惠打心底羡慕着这无与伦比美丽的、饱含爱意的诅咒结晶。
像小太阳一样温暖的、温柔的、可爱的小婴儿,让她甚至有一点点嫉妒。
“……真好啊。”
不经意流露出的细微真心话。
她慌忙捂住嘴,但肯定也被他们听到了。硝子轻轻抚摸着不好意思地垂下眉毛笑着的友惠的头,她眨了眨眼。
友惠发出“嘿嘿”的开心笑声,害羞地把头靠在了硝子的肩上。
“硝子真会宠人。”
“仅限于友惠哦。”
听了硝子的话,友惠“噗噗”地天真笑了。
五条怀念地看着两人的互动,却悄悄将视线投向沉默的惠,嘴角弯成了新月状。
因为这位平时很少慌乱的学生,此刻明显连耳朵都红了,明显在动摇。不揶揄这种状况的话,就配不上被称为人渣了。
“哎哟哟~惠惠,该不会是害羞了吧?”
“——!五条老师!”
“哈~害羞了呢伏黑~”
“怎么怎么,终于自觉了吗,你这个害羞男孩~”
接着是人渣班主任和跟着起哄的同学。
他们所有人都在拿命起哄。至少,在全力夺回(准确说是被误会的)朋友这点上是拼了命的。
“哦,原来在这啊。惠,关于下次的任务——”
“玉犬!!!!”
“为什么啊!?”
然后,在这种时候,丝毫不看气氛、某种意义上却时机绝佳地出现的甚尔。
他明明是难得来说正事的,却要被儿子无理地袭击。
再加上捧腹大笑的朋友们和班主任。两个同学姑且不论,惠一边下定决心等会儿绝对要收拾班主任,一边扭曲着热度尚未消退的脸。
看着他们的样子,友惠微笑着。
“太好了。”
“什么太好了?”
“惠交到了这么好的朋友。”
在保健室里闹腾、但尚未达到破坏物品程度的玉犬和甚尔。
以及为他们大声喝彩的虎杖和野蔷薇。
本该阻止却跟着起哄的五条。
无论怎么看都是一片混沌又糟糕的状况,但在友惠眼中却似乎是令人欣慰的景象。
不过嘛,要说和平也是和平,是幅快乐的景象。
“太好了。”
友惠再次低语,绽放出美丽的笑容。
***
◆?◆
***
闹腾一阵后回过神来的惠,对硝子她们连连道歉。虎杖和野蔷薇苦笑着安慰真心沮丧的惠。甚尔虽然一脸无法释然的表情,但看到儿子罕见的样子,最终还是没提那件事。
虎杖和野蔷薇对那小小的体贴又咧嘴一笑,惠则露出一副苦不堪言的表情。
友惠笑眯眯地看着对此又露出怪异表情的甚尔。
色彩缤纷如宝石般的圆圆和果子。咬一口像糖球一样的它,会发出“咔嚓”的、似硬似软的咀嚼声。
“吃着好东西呢。”
一只大手从旁边伸来抓住了她的手腕。
甚尔就这样一把夺过友惠手里的点心,舔了舔嘴角。瞪圆了眼睛的友惠看着甚尔的喉结上下滚动,眨了眨眼。对上视线时,甚尔揶揄般地眯起眼睛,她不满地了嘴。
“没规矩。”
“多谢款待。”
“真是的!”
友惠吊起眼角,但在甚尔看来她就像只炸了毛的小猫。
甚尔嘴上敷衍地说着“抱歉抱歉”,揉乱了友惠的头发,她又发出“真是的!”像是生气的声音。但她的嘴角却掩饰不住地放松了。
被“噗哈”一声忍不住笑出来的甚尔带动,友惠最终也喷笑了出来。
“话说友惠。”
硝子一边看着嬉闹的两人,一边伸手去拿仙贝。稍微犹豫了一下选哪个,拿了最保险的一种。
“那个渣男做了什么?”
在袋子里把仙贝捏得粉碎。
从发出“咔嚓”声破裂的袋子里,拿出变小了的仙贝吃了一口。顺便塞进还在发呆的友惠嘴里,她慌忙咀嚼起来。
慵懒地望着这一幕的硝子带着倦怠的性感,旁观的虎杖不禁“哦”地小声惊叹。惠也觉得有点尴尬,五条则假装吹口哨说“真年轻啊”。
“说起来杰说过很惨呢。吵架了?”
五条附和着硝子的话。感觉甚尔的眼神锐利了起来,但他眼神本来就很凶。大概是错觉。从认识起眼神就像个杀手。(实际上也没错)
“友惠哭得稀里哗啦是常事,但原因是杰倒是少见呢。”
听了觉得有趣的五条的话,虎杖和野蔷薇暗自想“哭得稀里哗啦是常事吗?”。看向惠,见他默默点头,看来是事实。和外表有反差。
而且正如五条所说,她哭的原因是夏油,这很罕见。夏油和甚尔一样,对友惠的溺爱有过之而无不及。虽然会揶揄或有些恶作剧,但他是不会做让她真正讨厌的事的男人。
友惠看似自由奔放,但在那方面被管教得很好,而且对喜欢的人会尽心尽力。
因此两人吵架是非常稀少的。实际上可能在五条他们不知道的地方有过小争执,但友惠因夏油而生气真的很罕见。
众人的视线自然集中到友惠身上。
“咕咚”,友惠规规矩矩地咽下仙贝,对着投向自己的众多视线,脸颊不由得抽搐起来。
视线游移不定,无力地垂下眉毛。在胸前无意义地交叉又松开手指,好几次欲言又止。
“那、那个,让惠他们听,这个,有点……”
脸颊渐渐泛起红晕,难为情地垂下了眼眸。
反应快的人己经明白了。
硝子“哼”地一瞬间面无表情,对正要说什么的友惠做了个“停”的手势。
“呼”地闭上眼睛,轻轻吐了口气再睁开。对着露出惊讶表情的友惠微微一笑,把下巴搁在交叉的手上。
“判决。夏油死刑。没有异议吧。”
“““没有异议。”””
“有异议!!”
对硝子的话毫不犹豫点头的甚尔、惠、野蔷薇,五条高声主张。跟不上状况的虎杖吃惊地瞪大了眼睛。还没搞明白怎么回事,其中一位恩师就被判有罪了。
“不听被告人的主张就急于下结论这不公平!!这个判决太草率了!应该先听听两人的意见!!”
“这什么节奏???”
“驳回。这是经过严格审议的结果。”
“太蛮横了!!”
“等等等等,老师们别推进话题啊。”
“这里有重要参考人悠仁!应该先听听他的意见!”
“我也被卷进来了???”
被强行卷进来,结果还被五条推了一把的虎杖。虽然要求太过分了,但他凭着惯有的配合度和出色的适应力,很快就融入了。
“是!我认为应该听听夏油老师的话!”
“看吧重要参考人也这么说了法官!!”
重要参考人是什么?
另外无关紧要地问一句,五条的立场是什么?辩护律师?
在突然开始的闹剧中,当事人友惠被晾在一边,五条和虎杖的抵抗徒劳无功,讨论流向如何处置夏油。
当话题进展到决定处理夏油后如何安置友惠时,保健室的拉门“哗啦”一声滑开了。
“硝子,友惠在这边吗?”
“拿下他!!!!”
“““收到!!”””
“诶?为什么玉犬、等等钉崎、等等、那绳子从哪——啊啊啊啊啊!!!!”
“““杰(夏油老师)————!!!!”””
“高兴吧垃圾。作为酌情处理,允许你选择死法。”
“酌情处理是什么???”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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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似乎暂停潜入调查,难得穿着黑色教师服的夏油,一脸少见地尴尬地正坐着。他别扭地盘着长腿缩着身子,这姿态难以想象是平时的他。野蔷薇毫不留情地拍照,五条则爆笑。夏油身后,甚尔和惠作为以防万一的防逃兵布阵。而在他面前,翘着腿俯视这边的是硝子和面无表情的友惠。
虎杖不知道自己该站在哪边,但姑且决定根据刚才的设定守在夏油身旁。辩护律师(五条)看起来完全靠不住。
“……友惠。”
声音有气无力,显得很虚弱。
他用试探般的眼神向上偷瞄友惠,硝子看他的眼神像在看垃圾。野蔷薇甚至竖起中指说“装什么可爱”。虎杖悄悄把她的手指按了下去。
若是普通女性大概会被轻易骗倒,但他很清楚这招对深知他本性的她们无效。只是,明知无效还这么做,是因为想着平时的她大概会笑着说“真拿你没办法”就原谅了。
然而遗憾的是,这次似乎没那么顺利。
友惠“哼”地别过脸,坚持沉默。夏油垂下了眉毛。
“是我不好,能回来吗?”
沉默。
“……美……”
“敢提美美子和菜菜子就宰了你。”
无需问“提什么”也明白了。
那如同刀刃抵住脖颈般锐利冰冷的声音,让夏油“咻”地倒抽一口凉气。
表情虽保持着微笑,但夏油的脸色眼看着变差。总觉得他额头冒汗了。
“……总不能让大家都困扰吧?”
他蒙混过去了。
不,老实说很勉强或者说几乎完蛋了,但幸好友惠似乎放过了他。
室内的温度瞬间降至冰点,简首像结了霜。爆笑着的五条“唰”地一下板起了脸。虎杖看到这情形,打了个寒颤。
“等等这是玩真的?诶,真的假的??杰你丫到底干了啥???”五条摇晃着正坐的夏油的肩膀,但他己无暇回应。
“好啊干脆就那样分手算了。需要的话我给你买公寓,带着双子回来吧。”面对起哄的大舅子(猴子),他连反驳都做不到。
打破这仿佛一瞬又似永恒的沉默的,是友惠的叹息。
硝子饶有兴致地俯视着因不理解那叹息含义而身体僵硬的夏油。看来今晚能用这个夏油当下酒菜,喝顿好酒了。
友惠静静地从椅子上下来,配合正坐的夏油蹲下身,胳膊肘支在膝盖上。
隔着眼镜窥视的星空般的眼眸,紧紧凝视着夏油的眼睛。她的眼中映照着一个不知所措、罕见地露出真心困扰表情的、没出息的男人脸庞。
“呐,杰。”
那嗓音听起来既像平淡,又像生气,也像平常一样。
友惠的香气冷不防搔过鼻腔,夏油差点放松身体,慌忙挺首了背。
不知是否察觉到了,友惠轻轻笑了笑,夏油难得地感到了羞耻。
带着樱贝装饰的指尖淘气地触碰夏油的脸颊,然后拉扯着。
“我在生气哦。”
声音比刚才柔和了几分,但依然平淡。
夏油因此稍微松了口气,轻轻呼了口气。
他试探性地悄悄向友惠伸出手,却被狠狠一瞪,慌忙缩回。看来触碰的许可还没下达。
“非常非常生气哦。”
“是……”
“想让我原谅你?”
“……怎么做你才会原谅我?”
什么都愿意做,回来吧……夏油可怜巴巴地低着头。友惠睁大眼睛,满意地微笑了。
学生的目光、朋友们的注视、自尊什么的,此刻全都无所谓了,夏油总之是拼上了命。
“什么都愿意做?”
“嗯。只要我能做到,什么都行。”
听到夏油真挚的话语,友惠的眼神“呼”地柔和下来。
夏油也为她心情好转而打心底松了口气,无力地微笑。
这次总该没问题了吧,他伸出的手,却无情地被拒绝了。
“啪”,一根纤细的食指伸到眼前。太近了,焦点一时对不上,他眨眨眼才看清。友惠嫣然一笑。
“一个星期。”
“一、一个星期?”
“禁止触碰。”
“………………诶!?”
友惠“啪”地眨了下眼,夏油一边暗地心动,一边慌了。
他希望是听错了。如果不行,至少三天。整整一个星期不能碰,他觉得自己会疯掉。
“友惠,等等,那个——”
“你说什么都愿意做的。”
“我是说了!是说了但是!!”
与面无人色的夏油相反,友惠笑眯眯的心情大好。
看着夏油无处可放的手在即将碰到友惠前于虚空中徒劳徘徊的样子,她“噗嗤”笑了出来。
她垂下的眼眸,纤细的手缠上了夏油的手。被紧紧握住的手虽然高兴,但被下了触碰禁令的夏油却不知道能不能回握。
“我可以碰你,但夏油不行哦?”
“诶诶——……”
“哎呀,不满吗?”
友惠故意“哼”地嘴给他看,夏油喉咙里“咕”地响了一声。
对着沉默的夏油,友惠淘气地吐了吐舌头。
“其实我本来想,要不要去硝子那儿或者哥哥那儿待一个星期左右呢。”
“诶?”
“不过一个星期见不到杰会寂寞,就算了。”
看着害羞的友惠,夏油仰天。
真的假的。真的假的啊……他只能颤抖着忍耐这无法主动触碰的焦躁。
“呐,今天一起洗澡吧?”
“诶?”
“我明天休息,陪我熬夜吧?”
“诶?”
“好不好嘛,杰?”
她歪着小脑袋,抬眼看他。
脸颊染红,用迷蒙的眼神仰望着他的、心爱的女人,让夏油一阵眩晕。
他狠狠地在眉间刻下深深的皱纹,将表情扭曲成极致的苦闷,发出仿佛呕血般的声音。
“——这简首是要命啊!!!”
那发自内心的惨叫,让硝子和野蔷薇捧腹大笑,健全的男高中生和他的挚友则是打心底同情。连那个甚尔都小声嘀咕了句“真够狠的啊……”。
“友惠,至少从明天开始……”
“不·行?”
无情。
看着沮丧地垮下肩膀的夏油,友惠怜爱地眯起眼睛,松开了手。
她捧起他的脸颊让他抬起头,在那薄唇上落下了一个轻触般的吻。
对着愕然的夏油,友惠红着脸微笑了。
“我爱你哦,夏油。”
听到这句话,夏油这次是真的被击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