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紧身背心胸口位置内侧的口袋里，突然传来一阵持续而轻微的震动感！
是手机！苏晚晴！
这震动如同救命稻草！
林墨的脑子瞬间清醒了一半！他不能硬刚！更不能在这里暴露巫族和系统！必须拖延！
电光石火间，一个念头涌上心头——装傻！
在前后西名队员即将动手制服他的前一秒，林墨突然猛地举起双手！脸上瞬间堆满了惊恐和茫然，声音因为激动而微微发颤：
“等……等等！别……别动手！误会！误会啊领导！！”他一边高举双手示意自己无害，一边飞快地侧过身，指着胸口还在嗡嗡震动的手机，语速极快地说道：“我……我接个电话行不行？肯定是我女朋友！我……我今天跟她约好了这个点报平安！我家里穷，手机丢了都没钱买！要是接不到她电话，她该有多担心报警了啊！就半分钟！接完我跟你们走！” 他故意把“报警”两个字咬得很重，眼神充满了祈求。
张队眉头猛地一皱。这个转变太快了。刚才对方身上那股隐而不发、极度危险如即将暴起的猛兽般的凌厉气息让他都感到一丝压力，现在瞬间变得像个胆小怕事的愣头青？
是伪装？还是……被打乱了节奏？
那口袋里的震动声确实持续不断。张队锐利的目光如同两柄解剖刀，在林墨那张布满汗水、惊恐失措、又努力讨好的脸上来回审视了几秒钟。对方身上那股超凡者的气息虽然还在，但此刻全无攻击性，眼神里的急切和祈求不像假的。
强权压制固然有效，但也可能引发激烈冲突。如果对方真是无背景的野生E级觉醒者，强行逼他爆发只会得不偿失，尤其是在这乱葬岗旧址附近还有更大隐患的时候。能带回分局慢慢盘问，自然更稳妥。
张队按在枪套上的手指微微松了一分，锐利的目光依旧锁定林墨，沉声道：“接！给你十五秒！开免提！要是耍花招……”他没有说完，但一股冰冷的杀意骤然释放。
林墨如蒙大赦，忙不迭地点头：“谢谢领导！保证不耍花样！保证！！”他飞快地单手摸索着把手机从胸口内侧口袋掏出来，因为紧张手指有些哆嗦，按了好几次才划亮屏幕接通并打开免提。
手机屏幕的光在黑暗中亮起。
屏幕上清晰地显示着来电名字：晚晴。
电话那头立刻传来了苏晚晴带着明显担忧的清脆声音：
“喂？林墨？在不在？家里‘哑铃砸的坑’处理完了没？你刚才说的那个搬货的活儿……这大半夜的就让你过去？……怎么都不接电话？！你是不是又在偷偷干什么……危险的事？！”
苏晚晴的声音透过免提清晰地在狭窄的巷道里回荡，尤其是在提到“哑铃砸的坑”和“危险的事”这几个字时。
林墨几乎是立刻用更大的音量盖了过去，带着一种刻意的轻松和讨好：“哎呀！没没没！我能干什么危险的事？！都处理完了！货是外地的急活儿，老板人好钱多嘛！我己经在往那边赶啦！信号不好，刚拐进巷子里嘛！这不是怕你担心赶紧接了嘛！” 他一边飞快地说着，一边偷偷瞟向张队。
果然，张队听到了苏晚晴的话，那锐利如鹰隼的目光在林墨脸上停留的时间更长，似乎带着一丝探究，尤其是那句“哑铃砸的坑”。但当林墨用“处理完了”和“货是外地的急活儿”解释，并且语气带着讨好和急于安抚女友的急切时，他眼中的怀疑虽然未消，但那冰寒的杀意稍微收敛了一分。
十五秒眨眼而过。
“行了！别废话了！”张队冷厉地打断通话，目光依旧锁定林墨，“手机收起来！现在，报出你的姓名！身份！还有！你是怎么进入城南机电中专旧址封锁区的？！详细交代！！”他身后的队员再次紧了紧手中的武器，压迫感更盛。
林墨暗松半口气，至少暂时糊弄过去了。他飞快地对着电话喊道：“哎晚晴啊我这边信号太差了领导喊我了！放心吧我肯定注意安全！等忙完了就回来请你吃大餐！就这样啊挂了！” 不给苏晚晴再追问的机会，立刻挂断、静音、揣回贴身口袋。
做完这一切，他才看向张队，脸上努力维持着后怕和一丝讨好，声音带着点小市民的谨慎：“报告领导！我叫林墨，刚高中毕业的学生，就住这附近老城区……就是……就是半夜饿了，出门去老东门夜市那边买点烧烤吃……结果走小巷子图近抄了个近道……谁知道走着走着就……就迷路了！然后就……然后就看到那边好多车还有人……” 他故意把语调放慢，透着一股懵逼后知后觉的惊恐。
张队眼神冰冷，根本不信这一套：“迷路？迷路能迷到翻过警戒线钻进危险区域深处？迷路能造成墙上的撞痕，指了指教学楼后墙豁口？还有你这一身……”他用下巴点了点林墨破损的衣服和显然远超普通人的肌肉轮廓，“普通人？”
林墨心里咯噔一下，脸上露出更深的恐慌和委屈：“领……领导！我真不知道啊！我就是饿昏了头想找路！那道墙……我看有个破洞就钻过去了……以为是近路！谁知道里面那么吓人！好像……好像还闹鬼！我拼了命才跑出来！吓死我了！” 他搓着手，后背故意显出点之前被划破的口子边缘，配合着略显颤抖的声音，塑造一个走运撞进灵异事件又侥幸逃脱的菜鸟形象。
就在林墨绞尽脑汁试图继续“丰富细节”时，张队突然开口，首接抛出了橄榄枝：
“林墨，是吧？年轻人，刚觉醒？力气不小。”张队声音放缓了几分，但那锐利的目光依旧紧盯着林墨的眼睛，仿佛要首接看透他的灵魂。“运气不错，能活着从里面出来，还突破了？算你有本事，也有点潜力。”
他顿了顿，语气带上了一丝居高临下的审视和不容拒绝的意味：
“跟着官方混，才是正道。加入灵异局，资源、装备、系统化训练，不会亏待你。像你这种野生觉醒者，没人引导，瞎练很容易走错路，或者……”他刻意停顿了一下，冰冷的眼神扫过林墨，“招惹到不该惹的东西，被当成不稳定因素处理掉。给你个机会，好好考虑一下。”
这不是商量，是半是招揽，半是警告！潜台词清晰：不入伙，就可能被列为麻烦。
林墨心头一沉。
加入官方？
若是重生前的他，可能觉得这是铁饭碗。但现在……
开什么玩笑！他身上的巫族血脉、能融合升级的系统，都是绝不能示人的底牌！巫族一看就跟正统道法体系格格不入，官方要是深究，他还能有好果子吃？更别提那如同巨山悬顶的鬼界复苏真相！加入灵异局，就等于被时刻监控，一切行动暴露在阳光（或者说强权）下！别说主动找鬼吓自己赚SP了，怕是要天天被人当枪使去填坑！
金钱（惊吓值）！自由！未来！
这是他重生后刻进骨子里的东西！
林墨脸上那后怕和讨好的表情瞬间僵住，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其复杂的神色——有对强权的敬畏，有对束缚的本能抗拒，有对未来的野望，甚至还有一丝难以掩饰的……桀骜？
就在他绞尽脑汁，准备硬着头皮找个借口婉拒这份“招安”时——
嗡…嗡…
胸口内侧的口袋里，刚刚被他塞回去的手机……又一次震动了起来！
依旧是……苏晚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