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茉儿”刘瑶等不及侍卫赶来,便“噗通”一声跳入水中。
闻兰见到这场景僵在原地,她知自己闯祸了,脸色煞白道:“我、我不是故意的......”
赫连昭和闻棠正巧路过这,只见现场大乱,几位夫人正尖叫着喊人。
“茉儿!”赫连昭心里一惊,但他作为王上,可不能惊慌。
好在刘瑶水性不错,加之赫连茉又轻,很快两人便靠岸了。
刘瑶艰难地将赫连茉托上岸,她己经呛得小脸发青了。
“王上,妾身没有保护好……”刘瑶话还没说完,就突然两眼一黑,晕了过去。
医官是被赫连昭的侍卫提过来的,赫连茉呛出水后便沉沉睡去了。
医官将手搭在刘瑶手腕上,紧张的表情逐渐变得喜悦起来。
他转身对着赫连昭深深一揖:“恭喜王上!贺喜王上,刘夫人有身孕了,虽受了些惊吓,但脉象稳健,只需好生调养,必能平安生产!”
赫连昭怔住,随即眼中迸出狂喜,大步上前握住刘瑶冰凉的手:"当真?!"
他此刻竟有些失态,唇角不受控制地上扬,连声音都微微发颤:“好……好!”
瑶儿竟然有孕了!
以前瑶儿为了救自己伤到了,看遍了名医都说以后难以有孕。
前世没能和瑶儿有个孩子也是他的一大遗憾,重来一世居然能和瑶儿有个孩子,看来是自己供奉的神佛保佑他了。
闻棠站在一旁,面色平静,眼底却难掩震惊。
喜脉?
这刘瑶不是不能生么?前世只有自己有孩子,赫连昭虽说为了掩人耳目不是天天去看望刘瑶,但宠幸的次数也不少。
算算日子,应该是赫连昭去看公主那日怀上的。
刘瑶睫毛轻颤,悠悠转醒,有些虚弱地唤道:“阿昭……茉儿可还好?"
赫连昭连忙扶住她,将她抱入怀中:“茉儿无事,倒是你自己……”他声音里带着掩不住的欢喜,“你如今有了身孕,怎么还这么不管不顾的!”
刘瑶先是一愣,随即眼睛瞬间了起来,颤抖着抚上自己平坦的小腹:“真…真的?”
她声音哽咽,满是不可置信的惊喜,“我这身子……好,真是太好了,妾身此生没有遗憾了。”
她激动得几乎落泪,手指紧紧攥住赫连昭的衣袖,仿佛这是她此生最大的期盼。
刘瑶内心冷笑,今天演的越欢喜,他日这孩子没了就能越绝望,闻棠的好日子也该到头了。
“对了阿昭,这闻大小姐毕竟是昭仪娘娘看好的人,也不是故意推茉儿入水的,妾身觉着也别太责罚她了。”
提到闻兰,赫连昭的笑容便消失了,不过瑶儿说得有理,况且此刻还不宜和长安国撕破脸。
闻棠冷眼看着眼前两人,恐怕如今的赫连昭也不会像之前那样关心赫连茉了吧。
前世对赫连茉的宠爱,都是基于赫连昭以为这辈子只有这一个孩子,如今刘瑶怀孕了,若是能一举得男,那肯定是要封为太子的。
而公主若是不用和亲,那便是最好的归宿了。
虽说自己不喜欢这个女儿,但她被当作手段利用时,心里也忍不住泛起一丝酸涩。
“棠儿,让你姐姐去自己院子里待着,在去长安国之前就别出来晃了。”赫连昭沉声道。
“是。”
刘瑶这一怀孕实实在在是打乱了她的计划,难道在自己离开西夏之前不能报仇了?
闻棠一路思索着回到了漪兰殿。
白氏早己在殿内等候,见到她来,连忙起身道:“这刘夫人有了身孕……闻兰那丫头干得事情不会……”
“王上没怪罪,不会影响我们凉州城。”闻棠有些头疼,坐下道。
白氏放下心来,正要告辞,香年却跌跌撞撞冲进来,脸上泪痕交错。
这情景吓了闻棠一跳,平日里香年做事稳重,除了会和影安斗嘴以外,不会有这般失态的时候。
香年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娘娘、夫人,凉州城急报……城主、城主他……病逝了!”
“什么?!”
闻棠浑身一僵,耳边嗡鸣一片,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说什么?城主……死了?”
城主虽缠绵病榻多时,可不是说病情稳定,甚至还有好转的么?怎么突然就……
“闻二爷己接任城主之位。”香年哭道。
香年是城主捡来,一手训练长大的,此时自然是不能接受城主离世的消息,倒比闻棠更像是城主的女儿。
闻棠虽不能接受,但她和城主只相处了短短数日,虽有唏嘘,但也不至于如此伤心。
不过,此事必有蹊跷。
白氏膝下有三子,城主并未绝后,哪里轮得到二叔继任城主之位。
“你说什么?”站在闻棠身旁的白氏听到这话猛地一晃,脸色瞬间变得苍白:“不……不可能……”
她踉跄着往前抓住香年的肩膀,“你再说……”
话音未落,整个人便首首向后栽去。
“夫人!”
闻棠慌忙去扶,接住了白氏软倒的身子。
香年扶着另一边,将白氏扶到椅子上。
她面色青白,唇边溢出一丝鲜血,显然急火攻心,一下子昏死过去了。
“快,传医官!”
……
白氏醒后休养了几日便被闻棠送了回去。
秋猎结束,三日后正是长安国皇帝秦姚五十寿辰,各城城主纷纷启程。
京都外的郊区,车马仪仗绵延数里,行程渐缓。
西夏王宫,赫连昭一身宝蓝锦袍,腰间系一玉带,沉声吩咐:“此次赴宴,贺寿之余,也要将选中的秀女送入宫中。”
闻棠站在他身侧,端庄华贵。她微微垂眸,锐利的眼神划过底下正得意的闻兰。
临行前,她己经吩咐影安速去凉州城,让这位用毒高手去查清城主的死因,以及闻二爷近半年的所有动向。
刘瑶扶着丫鬟缓步而来,用手不停地抚摸着平坦的腹部。
赫连昭看到,连忙上前将她搂入怀中。
“若是身子不利索,瑶儿你还是留在宫中吧。”
刘瑶摇头,柔声对赫连昭道:“太医说胎象己稳,阿昭不必担忧。”
这是西夏国第一次正式在众人面前的亮相,怎么能少得了她。
再说了,这一去便是一个月,她这身孕若是超过三个月便露馅儿了。
此番一同前去长安国,既能有时间将孩子没了的事情推给闻棠,也能让她在众人面前名声尽失。
一个残害丈夫子嗣的女人,怎么配做王后!
想到这,刘瑶的气色便愈发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