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往赫连昭寝宫的路上,突然响起了一声雷,轿夫连忙加快了脚步。
这侍寝礼仪是刘瑶仿照宋国想出来的。
先是焚香沐浴,换上轻纱。
铜镜前,闻棠轻轻抿了抿唇上的胭脂,胭脂很浅,只是提了提气色。
侍女正要将金钗插入发间,闻棠却摇了摇头,让绸缎般顺滑的墨发随意垂落至腰间。
耳垂上只用两颗珍珠点缀。
闻棠望着镜子中自己那双似水般柔情的双眸,满意的笑了笑。
寝殿内,燃着红烛,她如玉的肌肤在烛光下泛着细腻的光泽。
珠帘被掀起,闻棠抬眸望去。
烛火在她眼中跳动,她微微启唇,露出一个练习过无数次的、完美无缺的笑容。
虽说赫连昭一首在不断告诉自己,不能辜负了刘瑶,今日招闻棠侍寝只是一场演戏,但他还是狠狠地心动了。
赫连昭挨着她坐下,闻着她身上那股令人安心的香味。
目光又不自觉地被闻棠那双白腻的玉足吸引。
好精致的脚,甚至连脚趾都精巧可爱,他的王后怎会如此完美,赫连昭的心顿时漏跳一拍。
窗外的雷越来越响,也将赫连昭的思绪拉了回来。
瑶儿怕打雷,若是今日自己不去,瑶儿定会难以入眠。
赫连昭正要开口,余光便看见闻棠手臂上的绷带。
仿佛一件艺术品有了瑕疵。
“王后手臂怎么了?”
“不碍事,己经快好了。”
“怎么叫快好了,这还在渗血。”赫连昭皱眉。
赈灾还能受伤,这不就是刘瑶派去的刺客害的么。
但王后居然什么都不说,也不和自己告状,赫连昭顿时多了几分心疼。
“孤给你上药。”
赫连昭的动作很温柔,但闻棠还是没忍住嘤咛出声。
看着闻棠因疼痛而微蹙的眉,赫连昭心里对刘瑶又多了几分责怪,更是坚定了几分今日不去看刘瑶的决心。
也该敲打敲打表姐了。
“既然王后受伤了,就早点休息吧,孤去偏殿。”
赫连昭正要走,袖子却被轻轻扯住了。
“妾身好想你。”
轻柔的声音落在赫连昭耳中仿佛巨石滚落湖面,在赫连昭心里掀起巨浪。
此话一出,赫连昭心里滚烫无比,此刻只想将他的妻子狠狠压在身下,但理智制止了他。
“孤不走,孤在这儿陪你。”连声音都带上了几分沙哑。
闻棠慢慢挪到了最里面,拍了拍床铺,“王上躺这。”
他有些僵硬地躺了上去,殿内红烛熄灭了,只剩下两人的呼吸声。
闻棠好似己经熟睡,一个不经意的翻身,手搭在了赫连昭身上。
赫连昭浑身滚烫,刚将她的手臂拿开,又瞥见闻棠在被子外的。
但最令人心动的,是她身上那股能令他安心的香味。
“王上,王上,刘夫人害怕,想见你。”
“告诉她,明日孤再去看她。”
赫连昭闭上眼,不一会怀中就多了一团柔软,嗅着那淡淡的香味,赫连昭没一会便安稳地睡去了。
第二日,赫连昭被内侍喊醒,但他好久没睡那么舒服了,摆了摆手。
西夏引来了王上第一次罢朝。
闻棠早就醒了,她安静地看着赫连昭的睡颜。
在安神香的作用下,他睡得很沉,轮廓分明的脸上露着恬静的笑,倒显出几分少年人才有的干净气质,可真是个温润的美男子,不过自己现在对他只剩下了杀心。
这一世她既想大仇得报,又想安安稳稳的,毕竟老天爷又给她一次活着的机会,得好好把握不是么。
不知过了多久,闻棠感觉身旁的床榻空了。
她缓缓起身,香年接过闻棠手中的香囊。
“烧了它,别留下痕迹。”
“是。”
闻棠走到外面,赫连昭身边的内侍还在候着,见闻棠出来,恭敬地弯下腰,“王上让娘娘午膳不用等了。”
“王上去哪了?”
“回王后娘娘的话,王上去了琉璃亭。”
琉璃亭?
琉璃亭——梁氏。
“走,香年,我们也去琉璃亭。”
闻棠还没到花园,便听见了鼓声,顺着鼓声走,远远便瞧见了阳光照耀下散发着绚丽光彩的琉璃亭。
这座新落成的琉璃亭,是这段时日赫连昭特意为梁氏建的。
自刘瑶靠跳柘枝舞复宠后,后宫中人纷纷开始效仿,就在刘瑶被关禁闭的那几日,梁氏脱颖而出被封为了美人。
赫连昭独爱柘枝舞,闲来无事便去梁美人那看舞。
转过回廊,琉璃亭的纱幔被风吹得翻飞。
琉璃亭内,梁氏正随着鼓点翩然旋转。
琉璃瓦折射出绚丽的光映在梁氏雪白的肌肤上,为其更添几分妖娆。
金色纱衣薄如蝉翼,腰间一串串珍珠链子随着她摆胯的动作簌簌颤动,让人一下子就能注意到那盈盈一握的柔软腰肢。
裙裾高开叉处露出整条玉腿,金链系着的脚踝铃铛随着鼓点作响。
西角飞檐上悬着金铃,风过时悦耳的声音,搭配着足踝金铃随着旋转发出的乐声,自成一曲。
赫连昭斜倚在软榻上,手里把玩着酒杯,目光却半分未离梁氏。
那鼓声越来越急,梁氏忽地一个回身,纱衣滑落,露出半边香肩。
她眼尾微挑,红唇轻启,似笑非笑地望向赫连昭。
鼓声骤停。
赫连昭低笑一声,抬手为她斟了一杯酒。
“王上,这舞可还满意?”梁氏喝下酒,娇声问道。
“自然是不错,这琉璃亭与你很是相配。”
梁氏得意地勾起唇角,眼尾余光瞥向亭外。
赫连昭察觉到梁氏的目光,转头看去,只见阳光透过琉璃瓦,在闻棠周身镀上一层淡淡的光晕,美得不似凡人,相比之下怀中的梁氏瞬间有些腻了。
梁氏见状,故意往赫连昭身边靠了靠,纱衣下的身躯几乎贴在他手臂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