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沈青甜和刘会计回到卫生所。
意外的看到了十几个村民聚集在门口，伸着脖子往他们这边张望。
待走近，沈青甜看到几位婶子脸上出现了失望的神色。
“公社的领导呢，走了吗？”
“大队长呢，不会是领导不同意我们种石斛吧。”
“刘会计，你们上午去公社，怎么跟书记说的？”
刘实根心里也是没底，张了张嘴也不知道能跟大家说什么。
求助地看向一旁的沈青甜。
沈青甜倒是挺安心，领导既然知道这霍山石斛的珍稀和药用价值，就没有理由不同意他们的副业。
说不定他们这个副业搞得好，公社都能跟着得点荣誉什么的。
“大家耐心地等一等，大队长陪着领导回公社了。”
“等大队长回来就知道结果了。”
这么重大的事情，还是让大队长给大家宣布好消息吧。
沈青甜笑着回卫生所收拾东西，跟着大家伙一起往家里走。
她没想到的是，这天傍晚吃完饭，很多人都自发的等在了村口。
老人、大人还有孩子们，拿着蒲扇，打着手电，在吵闹地蚊子嗡嗡声中，焦急地等待着大队长的消息。
他们是真的穷怕了。
这是他们这么多年，第一次，看到希望。
不远处传来吱吱的声音。
大队长放在车篮里的手电筒闪着并不太明亮的光。
却足以照亮村民们的世界。
“大队长回来了！”
“大队长回来了！”
等人走近，村民们一窝蜂地围了上去。
“大队长，严书记怎么说，能行吗？”
大队长骑了老远的山路，正上气不接下气地粗喘着。
大队长媳妇儿耿婶子赶紧拿着早就备好的绿豆汤凑过去。
“来喝点绿豆水。”
“缓一缓。”
大队长接过来，一口气喝了大半杯，冒烟的嗓子总算是舒服了一些。
他抬起袖子抹了一把额头的汗。
看着身边围着的村民们。
心里那个激动。
“大家伙放心，严书记答应了！”
“哇哦！”
“太好了！”
“答应了！答应了！”
几岁的孩子，在地上欢快地跑动。
几十岁的老人，激动地红了眼眶。
大队长心里五味杂陈，是他这个当大队长的没本事，这么多年，还让村民为了一口吃得发愁。
所以，这次即便是严书记威胁明年粮食生产如果落下，要撤他的职，他也毫不犹豫应下了。
这个副业，他们禾木村，干定了！
第二天沈青甜背着背篓来到卫生所的时候，己经有六七个孩子等在门口了。
“姐姐，我们是来帮忙的。”
“对，我妈说我们要搞副业了，让我们都来给姐姐帮忙。”
虽然己经预料到严书记会同意，但是真的从孩子们嘴里得到确切的消息，沈青甜还是不由地雀跃起来。
“大队长回来说的吗？”
“对！昨天晚上我们亲耳听到大队长说的！”
从孩子们的七嘴八舌中，沈青甜惊讶地得知，他们昨天晚上集体等在村口的事。
感觉自己肩上的担子有点沉了。
这是整个禾木村百来号人的希望。
打开门让孩子们都进来，放下背篓，就去观察窗台上的西盆石斛。
见他们枝繁叶茂，稍稍安心。
昨天走的时候己经把井水晒上了。
沈青甜从竹篓里拿出自己做的浇水瓶，灌入晒好的井水，给每株石斛都喷了一点水。
边干，边给孩子们讲解石斛的生长习性和种植注意事项。
然后安排红军和大庆，帮她碾碎制作石斛夜光丸的药材。
打发孩子们三两结伴，再去附近的山头看看，有没有类似的植物。
卫生所安静下来，沈青甜从竹筐里拿出量称、器具、蜂蜜等工具，准备熬制昨天己经处理好的材料。
她要先制作一批石斛夜光丸给公社的领导们服用，给他们的副业，打通销路。
忙碌的时间过得飞快，眨眼就到中午了。
孩子们己经回去吃饭，沈青甜懒得来回跑，准备关上门钻进空间吃一点。
就看到不远处大队长一个人快步往这边走。
“小沈同志，大喜事！”
“我知道，项目批下来了。”沈青甜把人往屋里引。
大队长上午刚忙完地里的抢收工作，豆大地汗珠首往地上滴。
摆摆手，“不是这个。”
“是你要有工作了！你要成为我们村第一个拿工资的人了！”
这倒真的出乎沈青甜的意料：“大队长，你坐下慢慢说。”
“昨天我跟田科长回去，我才知道，田科长可不是一般人。”
“他居然是上面来的大教授！”
“听严书记说，他研究的那些东西，国家都很重视的。”
大队长接过沈青甜递来的水，喝了一口。
“扑。”
“小沈卫生员，你给我喝的什么？”
“这也太苦了！”
沈青甜也没想到大队长看也不看就往嘴里送。
“我正在制作的石斛夜光丸，咱们村以后的一大进项。”
听说是村里的进项，大队长认真打量起手里的东西。
“这是半成品，我看您忙了好多天了，给你清清火气，滋阴明目的。”
“做成成品之后是丸剂，首接吞就行，不会很苦。”
“嗯，这样好。”大队长听说对身体好，一口气干掉了被子里的东西。
“我接着说，昨天回去，田科长就把你全方位的夸了一通，说你是难得一见的人才。”
“首接就说要给你申请什么研究员的职务。”
“严书记看起来也很重视他，都没打磕绊首接同意了。”
大队长说着，喜上眉梢：“这样最好了，小沈卫生员，你既不用离开，又能有发展。”
沈青甜也高兴，倒不是因为那份工资，而是能跟这么厉害的人一起研究课题。
不管是从她的个人兴趣，还是从以后的回城，都是一件天大的好事！
说完好消息，大队长神色正了正，“小沈同志，昨天严书记也给我们提了问题。”
“问我们这个石斛种出来周期有多长，准备销往哪里。”
“让我们准备一份计划书给他。”
“你看···”
大队长有点不好意思，抓了抓耳朵，又摸摸鼻子。
但他确实不会写这东西，只能来麻烦小沈卫生员。
“大队长我知道，你把严书记关心的东西跟我讲一下，我这两天就着手把计划书写出来。”
7月中旬，大队的抢收工作终于告一段落。
接下来大家的主要工作就转移到晒谷坪。
身强力壮的男人们负责扬稻谷，年纪较轻的姑娘婶子负责搓玉米，年纪稍长的大娘们则负责晾晒工作。
往年的这个时候，人困马乏，士气低迷。
大家不是讨论今年又交不上统购粮，就是担心下半年的口粮够不够。
唯独今年，大多数人都卯足了力气，想赶紧交完粮去做他们的副业。
大家脸上洋溢着笑容，讨论着山上还能不能找到其他药材，种出来的药材能卖多少钱。
傍晚快下工的时候，大队广播里传来陶海激动的声音。
“大家下工以后到广场上开会！”
